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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松坪沟的苹果
书名：谁的校园春心萌动 作者：段叙兰 更新时间：2019-07-22 16:19 字数：7793
时间进入十月中旬，新学期的课程排得满满的。步浅浅又要忙上课又要忙广播台的工作，几乎没有空闲。练羽乖乖进了宣传部，就算前台长他表姐出面也没用，步浅浅只给他两个选择：要么退台，要么听话。练羽没的选择，只有听话了。宣传部的李部长在步浅浅特别叮嘱下，对他很是“关照”。
李部长是个很正常的男生，不会被练羽的皮相迷惑。宣传部仅有一个女生，也不能时时刻刻都护着他。不过就算李部长有张良计，但练羽他自有过墙梯，想整他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练羽，会议室的桌椅坏了，你去搬出来修好。”李部长丢过一把钉锤和几根钉子给练羽。
“好。”练羽乖乖回答，但磨磨蹭蹭不见动静。
“你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去！”李部长催他。
“好。”还是不见动静。
“快去！”李部长再三催促。
“好。”练羽站起来，突然捂着胸口，脸色变得死白，额头上冷汗淋漓，然后很虚弱地慢慢软倒。
“李承宇，你别太过分！明明知道练羽有心脏病，还派这么重的活儿给他，你有没有同情心呀？”唯一的女生忍不住站出来打抱不平。
心脏病？李部长的眼球都快掉出来了，前几天他还看见这小子跑一千五百米，打篮球踢足球，生猛得跟一尾活龙似的，什么时候得了心脏病？
“练羽，你没事吧？要不我扶你去校医院？”女生有怜香惜玉之心。
“不用，我想回去休息一下就好。”练羽只是虚弱一笑，捂着心口，大有西子捧心的美态。
“那好吧，你注意一点。”女生已经被迷倒在他的美丽之下。
练羽从不介意被人欣赏和仰慕，别人惊艳或嫉妒的眼光只会让他感到自豪。
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天生丽质是资本，擅用天赋是智慧。在美丽皮相的掩护下，即使他任性一下，通常人们都不会与他计较的。
这个看脸时代，颜值即正义。应该说，练羽和步浅浅都深谙此道，没少善用自己的美貌达成目的。
步浅浅的阴谋失败，李部长的整治失算，就败在美少年的小小狡诈之下。
天哪地啊，李部长想号哭一场，他怎么会输给一个娘们样的小子？平白背上了虐待病弱的罪名。
跟我斗，哼！练羽挑眉，从小他就没吃过亏。想让他吃亏，李承宇段位不够。
步浅浅听说练羽有心脏病，闷了一下，看来“劳其筋骨”整治法失败了。她握了握拳头，心想总会想到办法让那个死孩子吃瘪的。
某一个周末，为了欢迎新生的加入，广播台全员要去学校附近一个叫松坪沟的观光点联谊。由于采取自愿，有一部分人没去，不过去的人大概也有七八十个。经费充足的广播台包租了两辆校车，好像一个观光旅游团。
当步浅浅在车上看到练羽的时候惊愕了一下。她没叫人通知他，反正他有“心脏病”，还借口躲去休息一周没来广播台报到，不知道是谁多嘴跑去告诉他的。
“学姐，我们等你好久了，你怎么这么慢。”练羽嘟起小嘴埋怨。
步浅浅直起鸡皮疙瘩，练羽那矫情的样子简直让人不舒服。他一个男孩子，长得再美丽也是一个身高一七六的十八岁少年，怎么就没点男子气概？尽学电视里那些细皮嫩肉唇红齿白的变态偶像。
“练羽，你占了我的座位！”步浅浅的狗腿李承宇黑着一张脸，跟吃了大便一样。
为了讨好步浅浅，李承宇特意占了前排两个通风好视野好的座位，打算和心目中的天仙坐在一起，哪知刚才他下车去上个洗手间回来，位置就被练羽占了。
“没有啊，我来的时候就只有这里空着。”练羽装无辜，才不承认他是故意的。
“来嘛来嘛，这个位子靠窗空气好。”练羽拍拍身边的空位，向步浅浅招手。
怕你不成！步浅浅走过去坐下，转头看窗外不理他。
李承宇郁闷地坐到最后一排不靠窗不通风的位子上，心里把练羽的祖宗都问候遍了。
“那个，玻璃好象要融化了。”
“哇，窗外有猪在飞。”
练羽不停地在步浅浅耳边制造噪音，步浅浅干脆闭上眼睛假寐，跟尼姑入定一样。
“你在练什么功夫？眼皮都可以不眨一下。”练羽还在聒噪不休烦死人了。
步浅浅听在耳里，好笑在心里，她闭着眼睛，眼皮会眨才不正常。
通常美丽跟智慧是成反比的，当然，她自己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唯一一个。
“步浅浅你的精神不大好哦，看你好像晕车的样子。”前方传来娇嗲的问候。
听着异常刺耳。
步浅浅睁开眼睛，赫然看见田蜜如正坐在她前面，回头跟她说话，而关藕就在一旁翻看杂志，头也不抬。
心中一阵酸酸的涩涩的，还有点苦。
“我是有些不舒服。”看到不想看的人怎么会舒服。
“我这里有晕车药你要不要？”田蜜如殷勤地说。
“谢谢，我对晕车药药物过敏。”其实是对你过敏。
步浅浅才不想领她的情，上车的时候被练羽骚扰，根本没注意到前面坐的是谁。
“那，你休息一下吧。”田蜜如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她感到步浅浅对她有敌意。
女人的直觉无比敏锐。
步浅浅又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练羽看看步浅浅，又看看田蜜如，他不知道这两个女生之间有什么梁子。不过他总会有办法知道的，很快，他和田蜜如热烈攀谈起来。
除了步浅浅，练羽的魅力在其他女生中无往不利。
步浅浅总会有办法打击任何人的信心和自尊心，练羽恰好相反，任何人也不能打击他的信心和自尊心。
所以其实他们两个是绝配。
步浅浅暗恋关藕的事除了身边几个亲近的人外没人知道，练羽更不知道。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比一个世纪还长，终于煎熬结束，车辆到了目的地。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为了多玩一天他们在周五下课后就出发了。
到了预定的度假村，大家都疲倦了。荒山夜岭黑漆漆的，天气那么冷，不如爬上床盖被子做梦。
在分配房间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学姐，我要跟你睡。”练羽一开口就扔出一颗重磅炸弹。
他随时都在挑战步浅浅忍耐的极限。
众目睽睽之下来这招，毒！
步浅浅含冤忍辱吞口气，准备迎战。
“练羽学弟，你身体不好就不要跟来了。”步浅浅把手伸到他的额头上摸了一下，“呀，你好像有点发烧，不如请司机师傅载你回去。”
最好把这祸害打包扔到北极去。
“不要，我不回去！我表姐让你照顾我的。”练羽扯着她的袖子撒娇。
大家能想象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撒娇的场面吗？这是一种视觉的残酷折磨。
步浅浅急中生智，将难题抛给一个倒霉鬼，她说：“这样吧，我让李学长照顾你，他很细心的。”李承宇同学是汽车系的，正好修理他。
李承宇连连摆手，表示他不行。
“不了，我怕。”练羽的反应更绝，直接躲到步浅浅背后，满脸惊恐像看到大灰狼一样。
好多人偷笑，李承宇的脸比锅底还黑。
“我来照顾他吧。”热心的关藕自告奋勇。
“……好吧。”练羽仔细打量了关藕三十秒，答应的很勉强。
看他那样儿，步浅浅想拖练羽出去暴打一顿。
早知道自己装病好了，现在只有嫉妒的份。步浅浅想代替练羽被关藕照顾呢。
“浅不浅，深不深……”练羽唱着自编的歌扬长而去，恨得步浅浅牙痒痒。
“让大家看笑话了。”步浅浅努力收拾善后，开始诉说起她是如何在前台长的威逼下，让一个不合格的人进入广播台。某人又仗着有人撑腰，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任意折辱。说到动情处，犹如梨花一枝春带雨，说的众人同情心大起。
苦啊，简直比小白菜还苦。
谁会去怀疑一个美女的话呢？而且是一个素来以温柔著称形象完美的气质美女。
很显然，步浅浅和练羽在某种程度上很相似，他们都会善用自己的美丽外表加强说服力，就算是瞎编的也可以编得很动人。
难怪了，现今不管是平面广告还是立体广告，都喜欢打美女帅哥牌，再加上纯真的孩童和温驯的动物，即使代言的产品有问题，看广告的人也愿意相信美丽的谎言。
大家都去休息了，步浅浅很不幸的和田蜜如一个房间。其他女生都不太愿意和她一起住，一方面是因为她是台长，一方面是因为她太出色容易给同性造成压力，所以早早自行搭配好了，只剩田蜜如这个外人。
步浅浅进房后没和田蜜如说话就睡了，她的牙齿又痒痒，怕忍不住咬她一口。
十月正是苹果成熟的季节。松坪沟里有很多果园，青苹果红苹果又青又红的苹果挂满了枝头，引人垂涎欲滴。苹果香飘十里，红叶红遍山头，湖水碧绿清澈，游鱼肥美诱人，说这里是人间仙境也不为过。
当地居民大力发展旅游业，大赚城市土包子的钱，赚得盆满钵满，一个个长得红光满面油光可鉴，超级富态。
碧绿清澈的湖边，飘着一行行炊烟，间或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好吃的烤鱼咧，现捞现宰，保证新鲜。”
空气中弥漫着烤鱼的香味，步浅浅却觉得心口堵得慌。
那湖上有几叶小舟，小舟上的渔民撒开网，捞起无数活蹦乱跳的鱼儿，这本该是充满了渔家乐的美丽景致，可是……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湖边的碧水已染上了血红，简直是人间炼狱修罗场！
刚被捞上岸的活鱼，还没来得及享受到阳光的抚慰，眨眼之间就变成了惨白的死鱼，被剖肚去鳞，惨遭分尸，一会儿又被架上铁叉，忍受烈火焚刑，发出一股焦臭腥臊的腐坏之气。
一条皮焦肉烂的鱼尸横到步浅浅面前。
“又酥又脆又香的烤鱼，吃吧。”练羽献殷勤。
鱼尸的白眼珠吊在外面，惨烈地瞪着步浅浅，皮肉下露出阴森森的骨架……
“拿走，我不吃。”吃下去万一鱼的鬼魂找她报仇怎么办？
“这么新鲜热辣的烤鱼也不要！”
练羽张开血盆大口，用白森森的牙齿大力咀嚼，那鱼尸在他的嘴里肉崩骨碎，发出嘎吱的哀鸣。
步浅浅看不下去了，她的脆弱的心灵受到了重重的谴责。
这时，有一辆旅游观光车开到湖边，车上下来一群游客。
练羽不知怎的丢下刚啃了一半的烤鱼，连嘴也没抹，挥舞着他那长长的胳膊，向人群跑去。
“姐——”
“弟——”
远景：广裘天璧釉上匀匀瓦蓝，纤巧的云抽剥成丝，散缀其间。耀眼的太阳在天空撒下金光，满山的红叶在风中飘摇、招展。
近景：荡漾的湖水边，有一位如水仙花一样清丽的少年，他那如琉璃般纯净清透的眼睛里，流露出幸福惊喜的光芒。
慢镜头：如花少年张开双臂，轻盈得仿若花朵盛开，他缓缓地、深情地，奔跑。湖水倒映着他的身影，鱼儿在水中追逐着他的步伐。
“姐！”
不远处，一个长发如云的女子抛下行李，也张开双臂，激动而热切地迎接少年。
可是，少年奔到中途，竟转了一个弯，投奔到秋水碧波里。
“弟！”长发女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惊呼，不顾一切地将少年从水中捞起来。
练羽果真是个无比路痴的路痴，连五十米的直线距离也会搞错直接冲进了湖里。
“弟，你没事吧？快去换衣服。”邱亭方很心疼地抱住他，手忙脚乱地从皮箱里抓住一件外套给他披上。
“我很好。”练羽站起来在原地兔子跳，甩头发，水珠从他身上溅出，看起来还很高兴的样子。
没事才怪，秋水凉透彻骨，他不停地跳就是因为冷得打颤。
“我就是不放心你才来的，姑妈让我好好照顾你。万一你有个什么好歹，我也活不下去了。”邱亭方哭哭啼啼。
旁观的人简直无语，这两姐弟在湖光山色中上演喜相逢的戏码，意境是很美没错，人也赏心悦目，但是不觉得夸张过头了吗？
现在就是有些电视儿童，老分不清现实和电视剧的差别。
令人意外的是，原来前台长也有感性温情的一面，原来大家还以为她是冷面无情女罗刹呢。
“学姐，你怎么来了？”步浅浅微张檀口，双眼圆瞪。
这两姐弟有家传的阴魂不散附体神功，甩都甩不掉。那闻风找人的本领比狗鼻子还灵。
“要不是我昨天晚上到台里去转转，还不知道你们搞活动呢。怎么，我不当台长并不表示我退台了，有活动也不告诉我一声？不欢迎我吗？我不放心练羽，就自己跟来了。”邱亭方说。
“怎么会不欢迎呢？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对了，学姐还没吃饭吧，走，我们去为学姐接风洗尘。”
步浅浅在度假村宴开一桌，面子功夫是做足了的。席间的陪客主要广播台几个部长级别以上的人，其他小虾米自个儿去湖边啃烤鱼。
“记得回去报公帐。”步浅浅低头吩咐管帐目的女副台长，她可不想自掏腰包请邱亭芳，以前被她宰的那顿还没赚回来呢。
女副台长很为难的样子。
反正不管，学校给的经费那么足，管帐目的女副台长又是学金融的，随便做点手脚应该没人看得出来。
“你们太客气了，这段时间我调皮的弟弟没给大家添麻烦吧。”邱亭方说起客套话。
“没有没有，练羽很有上进心，未来前途必不可限量。”李承宇睁眼说瞎话。
步浅浅觉得好假好虚伪，心里很鄙视这种不敢说真话的人，就算前台长余威犹在，也用不着奴颜婢膝去讨好吧。
其实人家李承宇本是前台长一手提拔的，虽然他讨厌练羽，但对前台长的感恩之心犹如卡特丽娜飓风一发不可收，并没有因为前台长的退出而趋炎附势，说起来还是一个耿直的好同志。
“姐，李学长很照顾我的。”练羽竟然为李承宇说起了好话。
步浅浅听上去觉得背心凉飕飕的。
练羽不是省油的灯，他一定会在背后放冷箭的。
“谢谢你了。”邱亭方对李承宇嫣然一笑，李承宇顿觉鸟语花香。原来，原来前台长也很温婉秀丽楚楚动人，以前怎么没觉得呢？他的心小鹿乱撞了一下。
步浅浅偷瞄练羽，那小子回她一个诡秘的笑。
他的白牙就像高露洁牙膏广告里海狸先生的那一口闪光白牙，耀眼极了。
“步浅浅，我告诉你哦，别欺负我弟，要不然后果我可不负责。”邱亭方把步浅浅拉到一边说话。
就欺负了，会有什么后果？危言耸听。步浅浅才不相信，就练羽那只弱鸡能怎么样。
“你别不信，我弟会放蛊。”邱亭方神秘兮兮地说。
什么？步浅浅挖挖耳朵，确信自己没听错。
“我姑妈是苗女，会放蛊，据说传给我弟了。”邱亭方又说。
步浅浅用看神经病的眼光看邱亭方，接下来她不会要说蓝凤凰是她姑妈，任盈盈是她主子吧？
毛病！武侠小说看多了是吧，傻缺。
“那学姐你会不会放蛊呢？”步浅浅戏谑地问她。
“我倒是想啊。”邱亭方满脸向往，“我们家放蛊的秘法传女不传男，我爸不会我也不会。”
步浅浅白她一眼，说：“学姐，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家会降头术！”
等等，刚才邱亭方说什么来着？什么传女不传男？
啊？她的意思是说练羽是女的？
变态！
步浅浅跳离三尺，不想被这一家神经加变态的毛病传染到。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邱亭方想来拉她的衣袖。
“嘿嘿，没什么表情，我要去方便，先走一步。”步浅浅干笑两声，挣脱开跑了。
当晚，邱亭方强势住进步浅浅的房间，让度假村加了一张床。步浅浅听她讲了大半夜练羽从小到大的光辉事迹，比如从小招人爱啊，得罪练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之类的。连田蜜如都听得受不了，表示吵到她睡觉，邱亭方才闭嘴。
第二天，广播台众人去苹果园摘苹果。
提个篮子正在果园里摘苹果的练羽，边哼歌边啃苹果，看起来愉快极了。
步浅浅悄悄地跟着他，目光一直在他的脸部以下大腿以上的范围内逡巡。
昨天邱亭方说什么他们家是苗人，家传蛊法传女不传男，又说练羽会放蛊。步浅浅就开始好奇是邱亭方口误，还是练羽女扮男装。
观察了半天，嗯，练羽的胸部那么平，肩膀那么宽，屁股那么窄，双腿那么长，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女生，只有那一张灿若春花的脸有可疑。
步浅浅得出结论：练羽是人妖！
“蜜姐，这颗苹果好漂亮，送给你。”练羽摘了一颗红彤彤胖乎乎的苹果递给田蜜如。
呕，练羽和田蜜如他们什么时候那么热乎了？步浅浅的心里直犯酸，眼光四处扫描。关藕呢？他怎么放任自己的狐狸精女朋友爬墙？
再亲热一点吧，最好这一对狗男女凑成一双，男的无情，女的甜蜜，不正好是一对天下无双么？等他们黏糊到一起的时候，她去叫关藕来抓奸。
步浅浅趴在草丛里幻想美妙呵呵傻笑。
“啊呀——”
一只脚丫子踩在步浅浅的美腿上。
“步浅浅，你怎么会在这里？”关藕惊慌失措，惊吓不小。
“嘘——”步浅浅揉揉被踩痛的脚，一只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出声。
呃，步浅浅的目光变得呆滞。
她看到关藕的手放在裤裆那里，那个动作，好像是在拉拉链。而且，半开的拉链里露出小半截红色的小裤裤……
关藕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一看，斯文的脸胀得通红，手僵在那儿不知该往哪儿摆。
步浅浅趴在地上，抬着头呆呆地看着关藕。
气氛无比尴尬，空气都凝固了。
“关藕。”田蜜如突然现身，一看此时此景，脸色大变：“你们在干什么？”
“我、我、我……”关藕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尿急想找个偏僻的地方解决，谁知道会踩到步浅浅。
特么的怎么解释？趴在草丛里的步浅浅泪流满面。
田蜜如显然是误会了，她抓住关藕非要他解释清楚不可，当时的场面确实说不清。一个美女趴在草丛里，而面对她的帅哥正在做那个动作……
吵闹声引来了练羽。
“步学姐，你在数蚂蚁吗？蚂蚁比花儿还好看吗？”练羽为步浅浅解围。
“我隐形眼睛掉了不行吗？”步浅浅回给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怪不得你半天都不来，我等你好久了。走，我们去摘苹果。”练羽拉起她离开是非圈。
“不准走，你们还没给我说清楚！”田蜜如不依不饶。
“我们只是恰好碰到。”关藕迅速转身，处理好令人无限遐思的罪证。
“骗谁呀，有那么巧吗？”田蜜如才不相信，她一直就在怀疑步浅浅对她莫名其妙的敌意，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你竟然背着我和这个女人偷情！你对得起我吗？”她大吵大闹起来。
什么叫这个女人？什么叫偷情？步浅浅的火气被挑起来了。
“蜜姐，他们真是恰好遇到的。”练羽打圆场。
“你怎么知道？”田蜜如指着步浅浅，“他们分明早就约好了在这里厮混。”
“你很过分！”本想息事宁人的步浅浅终于忍不住了，田蜜如简直是在严重挑衅她。
“我可以证明。”练羽拉着步浅浅的手，很大力的握着，说：“我们正在恋爱中，所以我相信她。”
然后，回眸给她一个深情款款的凝视。
哇咧，步浅浅眼冒金星，胸闷气堵，正要开口否认，却被练羽的手捂住了嘴。
“喔——”田蜜如和关藕的嘴张成鸡蛋大。
“蜜姐，你看见这苹果了吗？”
“什么？”田蜜如仍在震惊中，不知道练羽为什么突然问这么白痴的问题，他们现在是说偷情，关苹果什么事？
“苹果呀，苹果就像恋爱。”练羽从篮子里捡出一个青嫩光洁的苹果，语音里有种迷幻的色彩，“青苹果，代表恋爱初期，它的味道酸酸涩涩的，因为恋人的心未定，所以总在彼此猜忌。”
他把青苹果递给步浅浅，步浅浅傻愣愣接过。
“又青又红的苹果，代表着恋爱的磨合期。恋人们因为个性不同，时而有争吵，酸涩与甜蜜交织，就像这苹果的味道。”
练羽又把苹果递给步浅浅，步浅浅用另一只手接过。
“看，”他在篮子里翻捡出一个红润饱满的苹果，托在掌心，说：“红苹果，代表恋爱的成熟期。经过初恋的猜忌，相恋的磨合，已经进入了水乳交融的热恋。这时候，两个人的心无比贴近，只需一个眼神便会知晓对方的心思。我想蜜姐和关学长就像这红苹果，已经心意相同不需赘言。”
他又将红苹果塞给步浅浅。
随着他话音的停止，迷幻的魔咒也解除了。步浅浅回过神来，将手里的苹果扔到他脸上，气呼呼地说了一句：“谁和你在谈恋爱！”然后走了。
“哈，”练羽苦笑一下，对留在原地的两人说，“我和学姐正处于青苹果初期。”
田蜜如笑了，练羽的苹果恋爱理论确实很动听。
“亲爱的，我相信你。”她主动挽着关藕的手臂，如小鸟依人一般将身子靠了过去。
关藕如释重负，给练羽一个感激的眼神。
“这些人真难缠，亏我绝顶聪明，随便说几句就把他们唬住了。”练羽啃着苹果，在心里嘀咕。
如果不是步浅浅，他是不会趟这混水的。打起来才好，他最喜欢看热闹了。
所以被他喜欢上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
古有牛顿从苹果发现万有引力，今有练羽从苹果领悟出恋爱三大定律，可谓前有古人后无来者。
“爱情真伟大……”练羽唱着歌提着篮子继续摘苹果。这里的苹果又大又好吃，还特便宜，十块钱随便摘，不提一麻袋回去都对不起自己刚才浪费的口水。
有便宜就占是练羽的原则，动口不动手是他的风度。据说原始人求偶的方式很直接，一般是女人看中了男人，拿根棒子把男人打晕拖回洞里去的。练羽喜欢这种直接，不过对步浅浅不能直接，只能采取迂回的手段。
练羽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秘密，原来步浅浅喜欢关藕，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刚才他发现步浅浅看关藕的眼神，湿漉漉的。
没关系，女生总会遇见几个渣男。练羽坚信自己才是步浅浅的本命，他注定要拯救步浅浅的爱情。
讲真，不知练羽信心从哪里来。要让步浅浅对他产生爱情，不啻于火星撞地球的机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