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9月19日 11∶40AM】
庞德奇自首后,尹谷薰搬到另一幢女生宿舍,一切也似乎恢复平静。
周一,郑明轩在阶梯教室授课,庄理探也到此上课。
课堂结束后,庄理探跟其他同学准备离开。
郑明轩正在收拾课本,庄理探刚起身,瞥见一名中年男性走入教室,并走到郑明轩跟前。
对方似乎也是一名教师,正跟郑明轩交谈着。
除了郑明轩,庄理探对校内其他教师毫不在意,因此也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
直到他不经意间发现到对方有挠痒的举动……
【同日 12∶02PM】
此时此刻,郑明轩跟那位教师在心理学系办公室交谈着职位等事宜。
“焦老师,”郑明轩满脸苦恼道,“庞教授刚刚自首,校长也有很多麻烦需要善后。现在就说这些事,未免言之过早了吧?”
“我明白,”焦观焰点头道,“但是准教授之位不可空缺太久,你可否跟其他老师商量一下适当的人选?并告诉校长。”
“我会。”郑明轩叹气,“其实焦老师你也不必操心,整个系的人都把你认为是最佳人选。毕竟当初你跟庞老师是准教授的候选人……”
焦观焰继续挠痒,听后连连点头,长篇大论道:“郑老师你也不要觉得我多心,毕竟出了那种事,媒体跟网络一定大写文章,必须尽快选出新任准教授,稳定外界对我们的信心。”
未几,郑明轩终于把焦观焰打发走,他也终于松了口气。
不料,焦观焰刚走,庄理探却来了。
“郑老师。”
“唔?什么事?”
“我有几件事想问你,”庄理探直接道,“你可知道,有何人知道庞德奇有夜钓的习惯?”
郑明轩听得不明情况,但是仍然回答:“唔……我、焦老师,应该还有庞老师的家人吧。”
“焦老师?”庄理探斜眉一蹙,“就是刚才找你的那个人。”
郑明轩表示正是,道出焦观焰的情况。
“还有其它问题吗?”
“有,”庄理探大胆问道,“9月16日晚上,你去过哪里?”
此言一出,郑明轩神色一震,眉头紧锁道:“阿探,你到底在问什么?”
庄理探颇为认真:“你在那晚去过哪里能告诉我吗?郑老师。”
他一再坚持,郑明轩似乎看得出什么,吐了口气,坦然道:“那晚我弟弟找我去喝酒。”
“令弟?”庄理探奇道。
“他跟你一样是本校的大一新生。”郑明轩稍微不屑道,“他在校外租了一个单位,但是被中介商骗了住一间残旧单位,于是找我哭诉。”
“(也就是说有时间证人了。)”庄理探内心思忖,然后道,“原来如此。我不打扰您了,老师。我先走。”
“等一下,阿探。”郑明轩叫住庄理探。
庄理探回头望去,沉默。
郑明轩下了决心,正色道:“有时候不必对人都充满戒备,以礼待人永远是最佳的方法,多点时间学习改一改自己的思想。”
庄理探沉默数秒,低声一句“尽量”后转身离开。
对此,郑明轩无奈摇头。
【2016年9月21日 8∶30PM】
这天晚上,梁筱音接到庄理探的来电。
“喂?”
“梁小姐,”庄理探在另一头道,“我能否去见一见那个在你背后帮你的人。”
梁筱音一听,精神提起:“你想见他?”
“是。”庄理探重点道,“我有重要事情,必须跟他亲自面谈。”
梁筱音考虑后,答应道:“我去先跟他说一声,看看他是否愿意。”
“有劳。我等你电话。”说罢,庄理探挂线。
梁筱音随后致电张轻狂,交代庄理探的要求。
张轻狂爽快道:“好呀,你就叫他明天下午一点过我这里。”
“直接去侦探社?”梁筱音皱眉。
“嗯。”张轻狂若有所思道,“放下戒心,那才可以畅所欲言。”
梁筱音答应,挂线后再致电庄理探。
【2016年9月22日 1∶00PM】
庄理探如约到达指定地点,在长弓侦探社内跟张轻狂首次见面。
两人面对面坐下,彼此互相打量,直到张轻狂亲自开口:“庄理探先生,我们终于见面了。”
庄理探一脸平淡道:“原来是一个私家侦探为梁小姐调查这么多东西,我原本以为是记者帮她。”
“其实你也挺有能耐,”张轻狂浅笑道,“对廖相悟穷追不舍,为往生者讨回公道。我很佩服你的勇气。”
张轻狂顿了顿,续道:“庞德奇被捕后,我再次深入调查过,跟你的推理大部分相同。庞德奇确实是为了保险金,先为廖相悟杀人,然后再威迫他杀庞德奇自己。”
“今天我找你,不是为了讨论庞德奇和廖相悟的罪行,而是我发现了新的疑点。”
庄理探一言,张轻狂不得不凝重起来,说了句“愿闻其详”。
“在中文大学的心理学系里,有一个名叫焦观焰的男人。他跟庞德奇原本是系里的准教授人选,现在庞德奇被捕了,他将会是新任的准教授。
“这两天我在跟踪他,因为他有一个奇怪的举动。我发现他经常挠痒,好像皮肤过敏。直到昨天,我跟踪他去到药房。他买了药之后就走,我对店家说买他刚买的药。我发现他买的是抗敏药后,声称自己忘了带钱包就离开。
“不过也是如此,我确定他有皮肤敏感。此前我问过我的班主任,得悉庞德奇有夜钓习惯的有他、庞德奇的家人以及焦观焰。
“而偏偏,南峰水库有一带种植漆树。Wendell也提醒过我,所以我也避开了接触漆树。而焦观焰所买的抗敏药,正正就是治疗漆树过敏的药物……”
闻此,张轻狂尽管一脸平静,但是内心也产生不小的起伏。他没想到庄理探的才能也有如此水平。
张轻狂吸了口气,又问:“除了这些,你还有发现其它东西吗?”
“有,”庄理探凝重道,“我发现他这几天在回家之前,总是绕路经过派出所附近,而且他还对丁觅卉的通缉令相当地留意。”
“他留意通缉令?”张轻狂奇道,“丁觅卉……我记得她是一个惯犯扒手,经常不动声色地盗走他人的钱包,偷走所有现金后就把钱包扔到派出所的附近……是一个很头痛的罪犯。”
“我也很是奇怪,”庄理探思索道,“他为何留意丁觅卉?我注意到他当时的表情是惆怅、焦虑,而不是愤怒、痛恨,不像是曾经被盗走财物。我觉得倒是像他想揪她出来。”
“哦。”张轻狂问道,“你说了你发现的疑点。那么,你希望我做什么?”
接着,庄理探从挎包里取出一份报纸,放到张轻狂跟前。
张轻狂低头一看,不解道:“不明白。”
“半个月前,我跟Wendell在街上碰到丁觅卉。”庄理探叙述,“她正被刑警队追捕,而我发现了她有这份报纸的剪报。
“报纸上报道的凶案,嫌疑人向姓男子仍在潜逃。我在跟廖相悟和易妙伶发生冲突那天也有看过报纸。”庄理探此时问道,“你怎么看?丁觅卉为何要特地拿着这宗凶案的剪报?难道她也有关系?”
张轻狂理清思绪,反问道:“哪怕即使如此,那宗凶案跟你也没有关系。你为何偏要执着呢?”
“焦观焰跟庞德奇有利益瓜葛,他碰巧就在庞德奇被捕的那段时间弄到皮肤敏感。而且他也十分留意丁觅卉的情况,丁觅卉更加跟向姓嫌疑人下落不明。”庄理探正色,“这个关系网越走越远,我也仅仅跟燕小姐有关系。但是即使还有一个疑点尚未解开,我都不会停止。未到真相揭开的那一刻,我们都有可能走上一条错误的方向。”
张轻狂听后,认真琢磨庄理探所言。他认为确实有必要继续追查,这也是他的职业操守。
“张先生,”庄理探叫道,“我一个人能力有限,更加不像执法者那样拥有调查权力。所以我想委托你。”
说罢,庄理探拿出一个信封,放到桌上。
“这些是我打工赚来的钱。我知道费用很少,但是我会继续还钱,只希望你愿意为我调查。如有需要,调查期间我也会配合你。”
庄理探目光认真,张轻狂看得出他的态度,不轻易放弃,更不优柔寡断,并且不愿欠人情。
张轻狂拿起信封,随意从里面抽出一张百元钞票,然后将信封伸向庄理探。
“委托费已经绰绰有余,其余的你拿回去吧。”
庄理探没料到张轻狂如此决断,思索片刻后拿回信封,开口道谢:“谢谢。不过我也会在调查期间配合你,我也想第一时间查出焦观焰是否有所隐瞒。”
“既然你怀疑焦观焰想找出丁觅卉,而跟丁觅卉有关的线索就是那宗凶案。”张轻狂站起身,正色道,“那我们就从那宗凶案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