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 7∶33PM】
中文大学的图书馆,郑明勋和梁筱音在此复习学科。
梁筱音虽然没有接受郑明勋的交往请求,但是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只要郑明勋不骚扰她,她也不再介怀郑明勋一直跟在她后方。
除了桌球室,图书馆也成为他们的约会地方。此刻,两人一同学习过程中,郑明勋提及易妙伶在报纸上恶意中伤庄理探的报道。
“那婆娘果然心胸狭窄,”郑明勋悄声道,“上周不仅派人打砸我的车,还让阿探蒙上不白之冤,去她全家完蛋……”
梁筱音也没有料到此等结果,内心竟然对庄理探这个复杂人物担忧起来。
遥想当日,她主动找庄理探提供燕敏嘉一案的线索,两人的关系渐渐越拉越紧,甚至越复杂……时而互相暗算、又互相合作,猜疑之下依然对彼此保留一定的信任。她至今不曾对其他人有如此复杂的关系变化。
此时,梁筱音看了眼郑明勋,思索道,她和郑明勋反倒相对简单,因为庄理探而互相认识彼此,又一起调查郑冠霆的案件,到现在郑明勋依依不舍地追求她。
两个是性格各异的男人,梁筱音感叹自己以后还要跟他们纠缠到猴年马月。
突然间,梁筱音脸色一变,轻微转头,把目光望向四周。
她貌似捕捉到某些东西,感觉自己被监视,但是无法确定。
“怎么了?”郑明勋发现梁筱音的神色,脱口问道。
“没什么。”梁筱音合上书本道,“很晚了,还是把书借走吧。”
“那我送你回家。”郑明勋笑嘻嘻道。
梁筱音“嗯”的一声,再扫视了图书馆一眼,随即跟郑明勋离开此处。
此时,躲在书架后、一直监视着郑、梁二人的常开心注意到目标人物离开后,放下图书后跟了上去。直到他们离开校园后,常开心心想今天也到此为止,于是也走了。
【同日 7∶58PM】
张轻狂驱车搭载庄理探一同来到一幢旧式工业楼,谨慎地观察四周后,前往指定单位。
来到某个单位门前,张轻狂按下门铃,同时发现铁门右上方有一个针孔摄像头。
铁门从里打开后,张轻狂和庄理探下意识后退半步,出门迎接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来了?果然够准时。”男人对张、庄二人道。
张轻狂无法确定对方是否束奉禾,直到向颖芝此时走到男人身旁。
“又见面了,向小姐。”庄理探朝向颖芝打招呼道。
向颖芝望了他们一眼,朝男人点头道:“是他们了,阿禾。”
于是束奉禾便把张、庄二人带进单位。
步入单位后,发现原来里面被改装为诊所,不过条件简陋,显然不是正规诊所。
“相信就是你致电给我的束奉禾吧?”张轻狂问向他。
束奉禾关上大门,锁上三道锁,转头对张轻狂道:“谢谢你们愿意过来,现在除了你们,我和颖芝都不知道找谁能帮我们。”
“究竟你们所发何事?”张轻狂不解道。
庄理探此时朝向颖芝问道:“丁小姐也在此处吗?”
向颖芝一怔,随后答道:“嗯……她在房间里修养着。”
“我先带你们过去见她。”说罢,束奉禾便带领他们走进一间“病房”。
再见丁觅卉时,只见她躺在病床上苟延残息,手臂上还插着吊针,一副久病不起的神色。
丁觅卉仿佛听到有人进入的声音,用力睁开眼皮后,第一眼的是一个戴针织帽的男青年。
“我和你又见面了,丁觅卉小姐。”
9月7日,庄理探跟丁觅卉无意中有一面之缘,不料到三个多月后,再度见面之时却是此情此景。
向颖芝走到丁觅卉床边,为其解释道。
丁觅卉听后,转头朝庄理探沉吟道:“我记得你了……当天就是你……我才能摆脱那些警察…………”
庄理探正想上前叫丁觅卉放松身体,束奉禾却抢先一步对她道:“觅卉,你休息一下,你想说的东西我会告诉给他们。”
随后,束奉禾示意张轻狂和庄理探离开“病房”,让向颖芝留下照顾丁觅卉。
三人走到客厅,束奉禾对张、庄二人解释来龙去脉。
“颖芝跟我说了关于你们俩找过她的事情。正如你所见,我是一个黑市医生,向一之是我的高中同学,直到现在还是好朋友。
“阿一跟觅卉患上癌症,为了帮颖芝筹款还债的事我都知道。当日他杀了他的父母,就是藏匿在此。原本打算继续盗窃来筹款,结果就碰上焦观焰的杀人案。”
言此,庄理探不禁闪回相关记忆画面,仿佛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束奉禾续道:“还债以后,阿一和觅卉打算在此安享所剩无几的时间,结果就是被你们俩给破坏了。”
他所言是指庄理探察觉燕敏嘉案件存在异样后深入调查向一之,结果从向颖芝身上获得关键线索,间接使得向一之被迫露面。
束奉禾深叹一口长气,仰天自个儿道:“坦白说,一开始的时候我真的很痛恨你们,你们破坏了我的好朋友和他所爱之人所剩无几的时间……
“但是……但是我们一点愤怒也点燃不起…………”束奉禾捂嘴道,“或许这些真的是报应……我检查过阿一的身体很多遍,以他的病来看,他最多只有四个月左右的寿命。计算下来,哪怕没到法庭宣判一刻,他连今年也熬不过……”
听此,庄理探深感内疚,当初他为燕敏嘉报仇,利用向一之把焦观焰杀害,却忽略了向一之的感受。
张轻狂偷偷瞄了庄理探一眼,读出他的表情,若有所思。
“阿一被捕后,我和觅卉不能探望他,可能连他最后一脸也见不到……”束奉禾轻声抽泣道,“2016年快要完结了,阿一和觅卉的生命将到尽头。我用尽方法把觅卉的病情控制到今天,她跟我说她累了,她想自首,想跟阿一见面……”
“你是说……”张轻狂问道,“你之所以找我们来,是希望我们陪丁觅卉自首吗?”
“这个是其中一个原因。”束奉禾严肃道,“另一个原因是我怀疑有人接触过颖芝,从而调查着你们。”
“何意?”庄理探脱口道,张轻狂也大惑不解。
未几,向颖芝也离开了“病房”,走到张、庄二人跟前,交代道:“上次你们来找过我以后,我的记忆好像出了一点……我不知道怎么说,就好像……有些记忆不见了……”
根据向颖芝的说法,在今年十月,也就是向一之被捕后,她对那个月所发之事感到相当模糊。
“以前我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就像脑子被洗掉了一段记忆,连大概的印象也没有。”
束奉禾在旁代替说道:“颖芝的这种情况,我一度怀疑她被催眠了。”
“什么?”张、庄二人脸色大沉,张轻狂问道,“向小姐,你可记得你有接触过何人吗?”
“貌似有……貌似又没有……”向颖芝摇头道,“我一直很不安,大哥被捕后,我很担心会否又有像你们这样的人来找我……倘若真的如阿禾所说的那样我被人催眠,我有可能说出了大哥的案件,以及你们的情况。”
庄理探听此,推测道:“倘若束医生推断正确,那么此人肯定不简单。他(她)不光先要取得向小姐的信任,更要在向小姐放松警戒之下实施催眠,从而取得他(她)想要的东西。”
张轻狂接力道:“最可怕的是,他(她)更可以删除他(她)曾在向小姐记忆里出现过的画面,所以导致向小姐当时的记忆十分模糊……”
“我真的很担心是否有人对颖芝不利,但是我们不知道找谁可以帮忙。”束奉禾拿出一份报纸道,“正巧此时,我发现这份报道。我们很清楚上面描述的人就是你,无奈之下,我们决定联系你们。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张轻狂和庄理探交换眼神,似乎彼此思索着同样的事情。
一番商量之后,张轻狂决定明天一早过来接丁觅卉去公安局自首,并会调查向颖芝疑似被催眠一事。
离开诊所后,庄理探仍然对向颖芝的情况耿耿于怀,毕竟是他指示向一之去杀焦观焰,难道那个人因此而接触向颖芝而调查他吗?他(她)的目的究竟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