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月16日 12∶36PM】
听完郑明轩的回忆,郑明勋和梁筱音深感凝重,不曾想到庄理探背负着如此的担子。
郑明轩轻轻叹气,朝他们二人道:“你们就帮我好好看着他,这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你们这些朋友。”
说罢,电梯门打开,郑明轩走了进去,留下一个眼神便被关上电梯门。
郑明勋跟梁筱音互望一眼,轻声一叹。
单位内,童晚冬强迫着自己切勿掉眼泪,心中对易妙伶的恨意有增无减。
她第一个知道庄理探的秘密的人,注意到他的白发增加后才提议他戴针织帽。
那是庄理探最大的秘密,哪怕是庄伸或娄慧芷也不曾注意过他的变化,可见他和童晚冬的羁绊有多深。
庄理探看得出童晚冬的想法,走到她跟前,特意安慰道:“没事的,Wendell,我预料到有今天的结果。既非‘地中海’发型,亦非秃头,区区白发而已,何必纠结?”
他揉了揉久未暴露的白发,冷然般自语道:“而且……这头白发也向全世界证明,我对庄伸、易妙伶,以及那个蒙面人的恨意,我一定……要他们全部人血债血偿…………”
【同日 1∶56PM】
易妙伶等人返回学生会办公室后,易妙伶随手将庄理探的针织帽扔到一边,然后打理日常事务。
步弃烈默默地捡起针织帽,凝望着它愣愣入神,胸口仿佛被良心谴责着。
“步兵,”易妙伶朝他问道,“你怎么了?”
步弃烈转过身子,手持着针织帽。易妙伶一见他和他手上的针织帽,摆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伶姐,”步弃烈挣扎了很久,下定决心道,“我想把这顶帽子还给庄理探,可以吗?”
易妙伶不悦道:“你说什么?”
姬怀姻此刻晃了晃步弃烈的身体,关切道:“步兵,你用得着关心那种未老先衰的东西吗?”
步弃烈望了她一眼,眼神之中满是复杂,他又对易妙伶道:“伶姐,为何你偏要对付他呀?你还叫人把他家人弄得……唉……为何呀?”
易妙伶无视,一脸孤傲。
“我……我真的担心郑老师会怎么跟校长说这件事,这对你影响很大。”步弃烈惆怅道,“不如,我去把帽子还给他,让他叫郑老师放过我们。再把事情弄大的话任何人都不会喜欢的。”
易妙伶这才理解步弃烈的顾虑,无奈之下,答应他的请求,她觉得反正让庄理探下跪道歉,心里的不满也烟消云散,不再理会帽子。
于是步弃烈仔细把针织帽折叠好,告别易妙伶后离开办公室。
姬怀姻见此,对步弃烈的这份心意感到难能可贵,可惜易妙伶并没放在眼里。
【同日 5∶15PM】
门铃声响起,郑明勋走去开门,赫见来者是步弃烈。
“是你?”郑明勋不禁叫道,他注意到步弃烈双手拎着一个小袋子。
步弃烈“嗯”的一声,点头道:“我打听了很久,找到你们的这个住址。庄理探在吗?”
庄理探此时仿佛听叫唤一般,悄然走到郑明勋后头。
步弃烈一见到他,不禁咽了口唾沫。正面对着一头花白的庄理探,步弃烈感到一股沉重的压抑感,两手握紧小袋子。
“步先生,你找我?”庄理探轻声问道。
步弃烈一听,双手伸出小袋子,正视庄理探道:“我是来把帽子还给你的。我知道它对你很重要,我洗干净了,是时候物归原主。”
庄理探看了小袋子一眼,一言不发地接过,从袋口看到他的黑色针织帽妥善地折叠在里面。
“真的很抱歉。”步弃烈充满歉意道,“庄理探,我知道易会长对你们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我求求你,不要让郑老师针对易会长,不要让校长对易会长处分。拜托你。”
庄理探和郑明勋看得出步弃烈的来意,他真的到最后一刻依然记挂着易妙伶。
可惜,庄理探态度强硬,决意道:“步先生。这个火头是易妙伶点燃的,她这个人根本没有公德心,认为有钱就理应顺她的意思。她做出何等之事,就应该付出同等代价。请恕我无法答应你。”
步弃烈心中一沉,一脸难以置信,愣愣地发出低沉的声音:“真的……真的不行吗?”
“我之前提醒过你,易兆勤搞出麻烦,利用你来威迫令尊自杀。难道你真的愿意相信易妙伶那种‘两只脚的垃圾’吗?”庄理探凝重道,“我真的衷心希望你回头是岸,离开易妙伶,去过自己的人生,不应该让她肆意操控。”
步弃烈一听,沉默无言,愣在原地双目无神,宛如在人生道路上迷失了方向。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谢你上次通知Wendell,以及把帽子还给我。好自为之,步先生。”语毕,庄理探一手关上大门,不再多望步弃烈一眼。
走回大厅,庄理探从袋子里抽出针织帽,沉思了颇长一阵子,最后重新戴上。
戴上针织帽的庄理探,郑明勋看到昔日熟悉的眼神,逐渐振作起来。
【同日 5∶45PM】
印记侦探社,杜一乐等待着同僚的汇报。
此时,蔺哲晨前来将一份文件递给杜一乐。
“我查到了,乐哥。”蔺哲晨说道,“你昨天碰到的那个男青年确实是白空市中文大学的一年级生,这是他的资料。”
“谢了,Jack。”杜一乐迫不及待拿过文件,打开一看,照片上显示的肖像确实是昨天那个假装问路的男青年。
杜一乐查阅后,对蔺哲晨等人发号指令:“这个名叫戚凝遁的男人,不管是否他对付庄理探,我们现在就要全力调查他。”
【同日 6∶08PM】
张轻狂接到梁筱音的来电,得悉庄理探对易妙伶下跪道歉一事。
他上网搜寻,查到俞爱恩发上网的视频,赫然目见庄理探露出一头白发,张轻狂登时大彻大悟。
四个月前的那个夜晚,庄理探关闭了侦探社内的摄像头和麦克风,用帽子捂住张轻狂的嘴鼻,再用一些招式弄晕了他。
张轻狂还记得,当时他昏迷前,从庄理探的方向见到一个极为陌生又模糊的影子。
现在看来,张轻狂应该是见到了白头的庄理探。
【同日 7∶55PM】
墨林公寓,庄理探和郑明勋静心复习。
郑明勋望向庄理探,后者依然在洗澡后吹干头发、再戴上针织帽。
庄理探就像不曾发生任何事,继续过着自己的生活。
郑明勋见此,也让自己当作一切正常,继续跟庄理探过着合租生活。
【同日 ??∶??】
某个角落里,那个人兴致勃勃地观看着网上的视频。
视频里的庄理探跪在地上,展示着他那一头白发。
那个人看着庄理探如此落魄的下场,忍不住内心的窃喜,口中发出连声冷笑。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阴森的笑声在他周边弥漫回荡。他嘲笑着庄理探的缺陷,并为易妙伶这一命令甚感满意。
“庄理探呀……”他呻吟道,“难怪你从未在我们面前脱下帽子,原来是这样一个笑话……哈哈哈哈哈…………”
笑声依然在回响,他仿佛欲要将庄理探淹没在全世界的嘲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