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杂志上莫莫依旧占据着大幅的版面,即使母亲去世也只在一隅,那军旗的事件还在被无限的放大,虚构。
团长心烦意乱的翻着报纸,无意间看到了沈佩佩去世的消息,他自忖,这消息对他对莫莫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契机,只要好好的利用,他可以漂亮的打一个翻身仗。
他拿起了电话安排好了一切,才接通了莫莫的电话。
莫莫接起电话,事件袭来后团长第一次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团长便直入主题。
“莫莫,我看到你妈妈她去世了?”
莫莫静默。
“你要节哀啊!毕竟人有生死,听天由命啊!”
莫莫知道富贵由命,生死在天,可是她不甘心,为什么自己要作为傀儡过活这二十年,为什么?
“不过要我说,你妈妈拖着那双腿,其实现在死去也免受了很多苦难,而且现在你妈妈的死也是一个机会。”
“机会?”
“对啊!我们可以利用你妈妈的死开个发布会,将群众的视线转移,博取同情,你一定能够翻身!”
她还可以翻身吗?翻过身来,继续完成沈佩佩对于她女儿的亏欠?实在是太可笑。
“你自己看着办吧!”莫莫挂断了电话,静立在窗前,外面阳光灿烂,可她直觉得冷。
雪儿张罗前张罗后,她终于看到解救莫莫的办法,她高兴的为她筹备着,她想要看到莫莫重新辉煌而完美的出现在人前,她拿起一件纯白的礼服为莫莫换上,为她薄施粉黛,她暗叹,莫莫还是那个莫莫,完美的让人不敢相信。
“好了!莫莫,你坚持一下,过了今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会吗?”
“莫莫,你要相信你自己,我们也不会看着你一直被这样诬陷下去的,振作起来。”
她如何振作,人生中的二十年,她活的不明不白,在混沌的岁月里,她曾以为她美丽幸运,可是如今她只觉得可笑。所有人仿佛在一夜之间都背叛着她,将她狠狠地推向悬崖边缘,拆去她的翅膀,看着她落下,暴尸在荒野。
“团长说一切准备就绪,让莫莫上台呢!”一个小弟出现。
雪儿看着失神的莫莫,“走吧!我们上去,过了今天都会好起来了。”
莫莫站了起来,拖着长长的礼服,忽然觉得这礼服重过千钧,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莫莫坐在了一众记者面前,所有的闪光灯此起彼落,晃着莫莫的眼睛,难受!
她看到许彦亮和陆又齐坐在台底下,陆又齐向她点点头示意加油,许彦亮看着她看进了心里。
记者会开始,一个记者立马提问,“莫莫,对于日前你穿着日本军旗跳舞的事情你有什么要说的?”
团长接过话筒,“对于这件事我想大家应该很有判断,那件衣服只是因为角度和灯光的问题,我想不必再追究。我们莫莫呢,因为前些日子,母亲刚刚过世,以沉重的心情参加我们的招待会,是为了给大众一个说法,不要轻听轻信,我们也有那时候莫莫跳舞的照片证明她的衣服是很正常的,绝对不会触犯大家的底线。”
另一个记者,“听说,你母亲去世的时候,你一滴泪都没有流,而且你和你母亲的关系也早就传出来不和。你是不是想用这个噱头来博取大家的同情。”暗处的唐沁安然的笑了,她的朋友果然不负她所望。
“我们不需要任何噱头,只是想要前些日子别人恶意的诋毁做出澄清,我们莫莫从没有传出过绯闻,这次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捣鬼。”团长对答如流,可是怎耐台下那位早以准备齐全。
“莫莫,你母亲是当年成功的企业家,你父亲却在你母亲公司困难的时候突然去世,两者之间的关系当时议论纷纷,有人说是你母亲蓄意谋杀,你可知道此事?”唐沁恶毒的借着记者的嘴吞吐着自己的愤恨。
团长的脸色铁青,陈年旧事涌上心头,在与唐沁的这次过招中,她又输了,复仇的女人真是可怕至极。
台下的记者一片哗然,这段往事他们全然不知,他们又着急的给了几个镜头给莫莫。
莫莫拿过话筒,如果她此时自信对答,她一定可以为自己洗白,可是她始终没有,“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团长示意了保安,保安粗暴的将那记者拖出了会场,现场议论纷纷。
另一个记者迅速站了起来,“莫莫,听说你身边的人被你害的吸药,而且你的舞伴也被你害的进了监狱,对于这件事你怎么解释?”又是一波震惊,虚构之词,假意堆砌,要致莫莫于万劫不复。唐沁满脸恶毒的离开,她复仇的快感终于在这一刻袭来,二十年,终究报了那杀父弑母之仇。
雪儿没有想到项北和陆东成为了别人诟陷莫莫的筹码,“不是的!你们说的都不是真的!莫莫与这件事没有半点的关系。”
又是一个记者被拖了出去,另一个记者又站了起来,“莫莫,你这样恶毒的女人,早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而且你不要再洗白了,我们是不会听你这恶毒的女人任何的话的。”一人带头,群众高呼,“对啊!你早就不配在这世上活着。”
莫莫没有抬头,她亦不敢抬头。陆又齐心中怒火难平,这群无知的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判断。许彦亮扑在了那个记者身上,将他殴打在地,全场一片哗然。
莫莫拖着礼服跑了出去,将这嘈杂的会场扔在了脑后,雪儿在她身后追着,“莫莫!莫莫!”
“不要管我!”莫莫奔跑着,裙裾飞扬,她就在她最美好的年纪里,被诟陷为一个最无耻不堪的女子。
莫莫奔跑着下楼梯,脚底一滑,她从楼梯顶滚落,她想,就是这样的,也许这样她才不用面对非议,面对她二十年来的失败与不堪。经过漫长的滚动,她伤痕累累,纯白的衣服被鲜血浸染,可怖如人心。
雪儿惊叫着,“来人啊!快救人啊!”她看到了莫莫最苦痛的模样,她坠落在地带血的模样,雪儿一辈子都记得,惊心若此,无从忘记。
许彦亮与陆又齐赶了来,看到如此场景。许彦亮背起来莫莫,向门外冲去,他狂呼着,“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早知如此我就该早些带你离开,你一定不能有事!”
陆又齐开了车,许彦亮将她放了进去,车辆飞快,陆又齐将速度开到了最大迈,他第一次如此的心疼莫莫,他要用一辈子记住如今的莫莫,告诫自己去疼惜她一辈子。
莫莫迷蒙中看到了许彦亮的脸,她想挣扎的清醒,可是她意识还是模糊。在此刻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去向何处,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的狂风暴雨,她似乎无处栖身,无人可依,飘荡在人间,如孤鬼,似游魂。
许彦亮抚摸着莫莫的脸,落下的泪滴入莫莫的眼中,深沉刻骨。他以为他击入她心,其实他并没有感受她切身的疼痛。他看着她日日沉沦剧痛,无法自拔,他多害怕会失去她。他下定了决心要将她带走,走的远远的,远离这是非之地。
清风化雨,落入凡尘,一切仿如过眼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