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阳光不能温暖这一室冰冷的气氛,华美的衣服装点不了她异样的心情。她就像是一只迷路了的小鹿,呆呆地看着轩辕泽,他是她的明灯。
“美…”轩辕泽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想要解释,他也不知道怎么会喊出那人的名字,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脑海里尽是那个人。
“做人,就要称王”
“本姑娘加入月夜阁就是因为二皇子你,诚意?确实不多。”
“相信我…”
那人说过的话就像绕梁余音在他耳边响起,那么清晰,那么真实。他似乎又看到她故作妩媚时的样子,娇羞可人。
“啪!”清脆的一声响起,还有空灵的一句“虚伪!”
宫人们都张大了嘴巴,这…刚才发生了什么?皇上居然被打了?而且打他的人居然是皇后?
轩辕泽妖冶的左脸透着不自然的红晕,目光如千年寒冰锁在眼前的人身上。她的右手还没放下,眼里出现一丝错愣。
在众人呆愣之际,门外的侍卫冲进来把月凄美包围,长矛直指着她。“属下护驾来迟,望皇上恕罪。”侍卫总领跪地说。
月凄美像是没有看到这些泛着寒光的兵器,幽蓝的眸子失神的望着轩辕泽。若尘闪身进入他们的包围圈,把月凄美护在身后。
只需要一个命令,那些长矛就会毫不留情的刺进她的身体,宫人们都惶恐的跪下。史上最短命的皇后就要出现了吗?
众人都在屏息等待,静候轩辕泽的吩咐,他却看着月凄美。凌厉的目光像是刀片,要把她去皮剔肉,直看到她的心里去。
时间度过得缓慢,房间里除了喘息声,就只剩喘息声。
黑色的龙袍周围气息阴冷,靠近一点就感觉置身于冰中。无形的威压扭曲他们的灵魂,众人只觉得心在瑟缩,随时都会停止跳动。
“谁让你们进来的?”轩辕泽淡淡的看了那些侍卫一眼。
只是一眼,便吓得他们松开了执着长矛的手,长矛落地,大地轻微颤动。
“属下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侍卫总领以为自己来晚了让轩辕泽生气,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救驾…”轩辕泽低声呢喃,复而大声说“你们都听清楚,别说是她打了朕,她就是杀了朕…你们,都不能伤她分毫,懂吗?”
这话让房内的所有人震惊了,宫人和侍卫们只是一个劲的磕头,月凄美则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怒而威或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朕的话你们没听清…要朕重复?”轩辕泽淡淡的问,一个稍微提高的声调,让他们胆战心惊。
“是…是…是…”侍卫总领语无伦次地磕头,额头被磕紫,极浅的血丝渗出来。
黄鹏眉毛深锁,本来想要劝说几句,但轩辕泽的气势太过逼人,他只得恭敬的站在一旁。
“那还不带着你的人快滚?”轩辕泽的声音带着些许不耐烦。众侍卫连行礼都忘了,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从门口进来一个小太监,恰好被轩辕泽冰冷的视线扫过,双腿一软便跪到地上,惶恐的说“皇…皇…皇上…吉…吉时…快到了…”即使低着头,他都能感受得到那束阴冷的目光,不带一丝感情。
许久,轩辕泽才把目光移到月凄美身上,却也不催促她。
在他的注视下,月凄美也觉得无力。她拔掉头上的金簪,青丝一泻而下,黑色的瀑布唯美动人。“你…自己登基吧!”她现在不想面对他,一点都不想。
这皇后怎么这么恃宠而骄?众人心想。
轩辕泽极少的耐心被磨尽“你还是不肯相信我?互相信任可是你说的。我把性命都交给你了,你还不信吗?”
薄怒的声音有些低沉,战争一触即发。
是的,是她说要互相信任,而她所做的事又与之背道相驰。她茫然的看着他,头发已经散了,吉时却已逼近。
“坐下,再梳起来。”轩辕泽看懂了她的想法,语气格外的温柔。
众人就看着他把她牵到镜子前,娴熟地拿起象牙梳为她整理头发,认真而小心,生怕弄疼了那人儿。
月凄美失神的盯着铜镜里那个柔情似水的男子,她心里有一个结,这个结如果不打开,轩辕泽在她眼里就是一个虚伪到让她厌恶的人。
吉时已过,轩辕泽和月凄美来到举行登基仪式的宫殿,堂下传来纷纷扰扰的议论声。
“这就是皇后?”
“怎么等了这么久,吉时都已经过了。”
“听说她打了皇上…”
“这头发还是皇上梳的…”
“真是…”
议论声越来越大,轩辕泽的脸色也随之阴沉。“咳咳…”他故意咳了几声,堂下迅速恢复安静。
众大臣下跪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接下来的仪式冗长而枯燥,在加上之前的那番闹腾,月凄美有些乏了,整个人昏昏欲睡。轩辕泽有些心疼的看着她,礼官讲的什么他一句都没有听,反正那些都是废话。
“泽,我想换身衣服…”月凄美纠结了许久以后才说,穿着这身衣服她很别扭,心里那个结越来越大,她快被自己逼疯了。
因为她没有刻意隐瞒些什么,堂下的大臣们也听到她这无礼的要求,纷纷摇头。
轩辕泽眉毛深锁,她今天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什么心事。她一脸的疲惫让他看得有些不舒服,最终点了点头。
许久,她身着水蓝色束腰长裙回来,头上只插了一只紫珊瑚簪,清秀的脸上不施粉黛。幽蓝的眸子不带感情的看着前路,无形中散发出睥睨天下的霸气。
“怎么打扮得这么寒酸?”
“居然也不通报一声就进来了...”
“哪有母仪天下的样子...”
...议论声又一次响起,比之前的声音还要大。轩辕泽面无表情,只是看了堂下众人一眼,嗡嗡声戛然而止。
一个身穿藏青色官服的中年男子站出来弯腰道“皇后娘娘,您怎么这副打扮?”
中年男子眼睛轮廓较深,鼻梁很挺,样子有些眼熟,但月凄美想不起来何时见过他。
“本宫看见白色眼晕,换身衣服而已,需要向你请示?至于打扮...父皇驾崩不久,本宫若是盛装打扮,是不是有些不敬?”月凄美很随意的说,似乎这样做是天经地义的。
“皇叔还有什么疑惑之处,一次问了吧!”轩辕泽说。
皇叔?月凄美又看了一眼那个中年男子,他的容貌的确和轩辕婷有几分相似,怪不得她觉得眼熟。
“是臣想得不够周到。”雍亲王不甘的说。
等弄完一切就已经到了傍晚,月凄美拖着疲惫的身体和轩辕泽回到椒房殿。累得说不出一句话,一头倒在柔软的床上。
躺到床上以后才发现有些不对劲,房内点着红烛,跳跃的火光有些闪眼。身下的被子也是大红色的,其上绣着两只鸳鸯。
怎么回事?她的房间怎么这么红?看着这么鲜艳的颜色她有些反胃。
“累着了?”轩辕泽平淡的语气里带着少许关切。
月凄美偏头看着他,黑色的龙袍使本就阴森的他更加神秘,他此刻脸色不太好。俊脸已经恢复白净,找不出挨过打的痕迹。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脑子里只有两个字,虚伪!轩辕泽太多变,她找不到真的他,或者说,每个他都太真实,真实到她不敢去面对。
他心里明明有另一个自己,却在“月怜”跳崖时可以无动于衷?是不是有一天,她出了什么事,他也会冷眼相看?
下午的那番话,无论是真是假都给她太大的震撼。月凄美很讨厌这样的自己,那么矛盾。
恍惚间轩辕泽已经走到床前,他也倒下去,偏过头面对着月凄美问“你有心事?”
是的,她有心事。在他喊出“月怜”那两个字以后,她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起初他还要为她是吃醋了,慢慢的他发现不是,那种眼神与吃醋无关。更像是探究,试探,怀疑…
“没有,是这房间的颜色太刺眼了,我有些头晕。椒房殿里还有别的房间吗?”月凄美别开脸说。
她不想说,轩辕泽也不勉强,轻笑着说“这房间是我特意让人布置的…先不说这些,饿了吗?”
听轩辕泽这么一问,她还真觉得有些饿了。今天这么折腾,她连口水都没喝,不饿才怪。
“我就知道…”轩辕泽轻声说,又坐起来拍了拍手,静候在门外的宫人们鱼贯而入,手中的托盘上是一碟一碟的美食。
闻到味道后月凄美也坐了起来,满满一桌的佳肴看得她口水直流,同时也得感叹,当皇帝还是挺爽的,什么时候想吃东西就会有人帮你做。
把菜放下以后那些宫人又都出去,偌大的房间只剩他们二人,还有一只…胖鸟。
什么样的人养出什么样的宠物,吃货月凄美养的团子也算是吃货。平日里连两米都飞不到,走起路来像企鹅的团子在看到美食之后鸟品爆发,一下子就扑腾上了圆桌。
轩辕泽和月凄美二人入座,某人瞟了一眼那只贱鸟,性感的薄唇扬起阴险的笑容。
修长的手指落在团子那有些粗的脖颈上,因为在不停的咽口水,脖子里好像有一个球在上下滚动。团子正一心观赏美食,脑子里想的是先吃哪盘菜,根本都没有意识到有东西在它的脖子上。
它的脖子是热的,烫得他微凉的指尖有些不舒服,手指收拢,速度不急不缓,像是在做行为艺术。
团子也终于反应过来了,在它反应过来的同时,它正在做一件它做梦都做不到的事——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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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应该猜到了,下一章和“吃”有关,是“吃”呢?还是“吃”呢?给点意见吧~~小晞得意的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