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二太太浅笑:“其实你四哥哥是很喜欢你的,只不过他的爱严厉一些。只要你不做出有背道德之事,他断不会给你难处,毕竟,你是他唯一的嫡妹。
芊姨娘虽生了个女儿,先抛开庶女不谈,他们两个岁数相差太多,自然没有与你的情分。”
是啊,从小到大的兄妹之情,岂能说丢就丢。
前世的时暖其实很重视亲情,她埋怨最多的不就是时太尉狠心把她放在晋安候府养么。
若不是因为如此,怎么会上了芊姨娘的当。
那日,芊姨娘一脸可怜她的模样:“如今府上添了你十妹妹,你再也不是这时府上最小的。不久的将来,你会被时家彻底的遗弃。这也许就是你克死双亲的报应!”
这过往的回忆令时暖白了一张脸,整个人瑟瑟发抖。
“冷了我们就回去吧,过些时辰,我让你大哥哥送你回去。”时二太太给她拢了拢衣服。
时暖连忙摇头:“不冷的,还可以和婶娘再多逛一会儿的。至于晚上,九九想在您这儿住几日,等二姐姐家宴会结束了,再回那边去。”
时二太太沉思片刻,才道:“也行,那我叫人把挽月楼收拾一下。”
“全凭婶娘安排。”时暖十分随和。
两人又在园子里溜达了一会儿,便回了时二太太屋里。
时二太太坚持要把剩余的绣完,于是时暖便乖乖待在一旁吃喝玩乐,一边看时二太太给她绣荷包。
夜色静的迷人,一抹小小的黑影从挽月楼中掠出,如利箭一般穿过银月,化作星点消失在夜空中。
“什么人!”
那抹小身影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依旧被人发现,很快另一抹高大的身影也紧跟着消失。
眼看着后面的黑影就要抓住前面的小黑影,突然空中落下一银色锦袍带着面具的男子。
只见他长袖一挥,连人带那团小黑影一起在后面大黑影的面前消失。
大黑影:“!!!”
他简直想骂人,就在他又要往前追时,身边又出现了两个人,齐齐开口:“时兄,先别追了,干正事要紧。”
大黑影正是时安然,另外两人是临江侯府家的公子姚英与姚檀。
“他们呢?”时安然依旧有些气。
姚英道:“孟兄去茅厕了,华兄和关兄已经到天香楼等候。”
“时辰不早了,我们也先过去吧。若是时兄不放心,小弟可以去府上替你看一眼。”姚英又道。
时安然非常不放心,毕竟那黑影是从挽月楼出来的。以往也没什么的,可今日那里面住着的人是时暖,他不敢大意,便道:“那有劳你去一趟了,看看小九是否安好。”
“时兄放心吧。”姚英说完,叮嘱地看了一眼自家弟弟,随后就离开了。
另一边,面具男人将小黑影丢在地上。
“痛啊,你这个人就不能文雅一点嘛!”时暖揉着自己胳膊,在地上骂骂咧咧的。
面具男人背对着她,目光望着月,嗤笑一声,道:“原来背信弃义之人,还会疼啊!”
时暖在骂骂咧咧,揉着胳膊自己站起来。
“刚才要不是我,你就会被抓吧。说吧,打扮的这么奇奇怪怪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时暖快气死了,她都这样了,浑身裹的黑不溜秋,一张脸只露出眼睛和嘴巴来,这个人竟然还能认出她来。
“我才没干坏事。”既然都暴露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时暖撕了脸上的伪装,露出那张倾城的脸来。
面具男人有片刻的失神,片刻后又道:“没干坏事,那就是打算去干了。”
“才不是呢。”时暖有些懊恼,背过身去,就想溜走。
这一转身才惊喜的发现,她现在已经来到了天香楼对面的房顶上,这一不留神,还差点从房顶栽下去。
面具男一把拉住她,清清冷冷的开口:“上次欠我的东西,打算什么时候还。”
“呀!”
“忘了是不是!”面具男一副他就知道的模样。
“我不是故意的。”那日在浣花楼被时安然抓了正着,又被带回时府,晚上被原曦接回去,早就忘了这件事。
想到什么,时暖凑近面具男身边,轻声道:“你看清刚刚追我的人了吗?”
面具男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
时家老四,他怎会不知。
“那就行了,那日之事你尽管找他。说起来,我今日这身行头出现也是因为他。就是不知道,他认出我了没。”
时暖想了想,又重新把自己武装起来。
武装完毕后,身后传来一阵冷嗤声。
时暖:“……”
“壮士,你能放我下去吗?”时暖假装没听到他刚才嫌弃自己的身音。
“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这次打算拿什么还?”面具男问。
时暖烦躁的挠挠头,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抬头道:“过了正月,发春芽的时候,你看如何?”
“你若骗我呢?”面具男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好听。
时暖有些意气用事:“你就把我抓了,放在这儿,让我自生自灭。”
“好啊。”面具男嘴角勾起一抹笑,直接伸手将人给拎到了一处无人的空地。
两人落地后,时暖顾不上嫌弃他这粗鲁的动作,便急忙往天香楼方向去。巧的是,面具男的目标也是那里。
就在两人要进天香楼时,半路跑厕所的孟西洲出现,还认出了她。
“时小九?!”做贼心虚的时暖连忙左右看看,好在周围人的专注度是快点进门拿到号牌。也就只有面具男带有深意朝这边看了一眼,还直接被忽略掉。
“嘘,小声一点!你是要嚷嚷着满大街人都听到吗?”时暖压低了声音,模样十分嫌弃。
孟西洲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连连道歉。
“只是小九,你来这儿你四哥哥知道吗?”
两人在门口若无其事的聊起了天,面具男看着直摇头。
他抬脚往里面走了两步,又停下。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其实心里在做斗争。
他与时暖之间本是萍水相逢,但这次又遇到实在无法抛下不管。
另一边,时暖嫌弃地看着孟西洲,嫌弃道:“你觉得他知道了,会叫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