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在赵崇安的指引下,来到一处房间,只见床上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他便是赵家家主赵山河,也是赵氏集团的董事长。
只是,此时的赵山河,全身裹着厚厚的被子,苍老而透着沉沉死气的面庞漏在外面,鼻息若有若无,早已是不省人事了。
这番状态,俨然是陷入了深度昏迷,好似稍不注意就会与世长辞一般。
哗~~
“造孽啊!”秦风刚一进来,就看见那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子,气的不打一处来,他自幼研习古书《医经》,医术早已出神入化,很多伤病,仅仅一眼,就能知道何种处理方式是对的,何种是错的,很显然,赵家做错了,于是低骂了一句,然后哗的一声将所有被子扯到了一边,才安排道:“快去准备冰块,不,用冰碴,越多越好!”
见状,赵崇安很是不解,毕竟父亲还未昏迷之时,口中一直叫冷,浑身瑟瑟发抖,便说道:“家父先前很是怕冷,先生这是……?”
闻言,秦风有些许生气,眼神突然一冷,道:“我要冰碴,听不见吗?”
当赵崇安看到秦风那凌冽的眼神时,顿时如坠深渊,着实被吓了一跳,才安排赵东前去准备冰碴。
见此,秦风才平了平心态,继而又为赵山河号起脉来。
不号不知道,一号吓一跳,这赵山河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便不禁喃喃自语起来,“真如鸟雀啄木,脉来急速,如流水湍急,大危呀大危!”
经秦风那一个眼神,赵崇安似乎听话了许多,只见他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他不通晓医理,秦风这番话,听得是一头雾水,便忍不住问道:“先生此言何意?”
“人之脉搏,主要从两方面看,既病与不病。”闻言,秦风手不离脉,一边继续号脉,一边解释道:“若病,则见釜沸、虾游、鱼翔、屋漏、雀啄、解索、弹石脉等七种,无病,便是平脉,则脉搏不浮不沉,不大不小,从容和缓,柔和有力,节律一致!”
“呃……”这些医家专用名词,赵崇安哪里知晓,秦风一番话,他一知半解,索性问道:“先生不妨直言,家父的情况,可……可还有救?”
“呵呵!”秦风正在思考对策,俨然未听到赵崇安所问,轻笑一声,继续解释道:“而这七种脉象,又称七绝脉,更有记载,凡见七绝,必死无疑!”
“什……什么!”
闻言,赵崇安像是受到了雷击一般,原本平静的心态一下子如翻江倒海,五味杂陈,双脚更是倍感无力,瞬间瘫软在地,久久无法回神。
这一分钟,赵崇安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他觉得此时此刻,好似整片天都塌了一样,眼前一片黑暗,顿生无助之感。
他知道,如若父亲真的就此撒手人寰,凭他赵崇安,哪里撑得起赵家这个偌大的商业帝国。
确实,对于这一点,赵崇安倒是看得非常透彻,毕竟赵家能有今天之地位,可以说百分之九十是靠其父亲赵山河。
华夏国,自古就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有人以古法炼体,经历千难万险,达到一定的境界后,身体素质便会发生质的变化,飞檐走壁、刀枪不入,更有甚者竟能长生不老,与世长存,这便是古武者。
赵山河就是一名古武者,他的实力,在整个江南行省的古武者里,稳稳的位居第一,因而赵氏企业在他的影响下,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江南行省经济实力第一的大企业。
不幸的人,赵山河年过六十,他的一身本领却无人能够传承,算是后继无人,所以,整个赵家,唯有赵山河一名古武者,故而赵家连古武世家都算不上。
故此,明眼人都知道,一旦赵山河去世,赵氏集团必将一落千丈,分崩离析。
这么浅显的道理,赵崇安这个叱咤商界的风云人物怎会不知,所以,听到秦风‘凡见七绝,必死无疑’的话语后,他才会如此失落、悲伤。
“咦……?”许久之后,秦风心中有了对策,才注意到瘫倒在地的赵崇安,顿时面露尴尬之色,于是解释道:“赵先生莫急,赵老爷子今天遇到了我,就绝无大碍!”
“父亲,冰来了!”
闻言,赵崇安瞬间松了一口气,刚想开口,赵东的声音传了进来。
秦风看着眼前满满的一推车冰碴子,救人如救火,赵山河的情况,一分一秒也耽误不得,便不再做任何解释,直接将推车推到床边,然后说道:“你们两出去候着,一小时后,赵老爷子定能醒来!”
“好!”
赵崇安像是被喂了定心丸一般,话不多说,直接带着赵东退了出去。
反观赵东,只见他面露担忧之色,甚至有些疑惑。
是的,他非常非常的疑惑,他搞不懂,这个平时叱咤商界的父亲,做事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却如此放心地将爷爷的生死交给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这个陌生人还如此年轻,便说道:“父亲,东儿不解!”
“哎!”赵崇安叹了口气,尽显无力,整个赵家,乃至整个江南行省,只有他自己知道父亲赵山河为何会有今日之祸,便道:“爷爷之劫难,本无药可治,让先生一试,或许还有转机!”
其实,这时候,连赵崇安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秦风如此信任,是因为那个凌冽的眼神,还是因为秦风身上那超凡脱俗的气质。
总之,他就是如此信任的就将父亲交给了秦风。
再看屋中,只见秦风将赵山河所有衣物尽数褪去,然后将那些准备好的冰碴子全部倒在其身上,继而又从褂子里取出一包银针,共九颗,分别插在赵山河头、手、脚各处,继而又朝门外喊道:“赵先生,麻烦再去准备一些冰来,越多越好!”
“这…这……这!”
赵崇安送来冰碴,但看到父亲赵山河的情形时,却是惊呆了。
原来,此时的赵山河就像一个蒸锅一般,全身上下冒着热腾腾的蒸汽,就连那无数的冰碴子都因此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融化着。
“赵老爷子也是福大命大,被这炎毒折磨几十载,竟还能提着半口气活到现在,当真是有百世修来的福源庇佑啊!”秦风一边添加冰碴子,一边自言自语,“也难怪,你赵家就他这么一个古武者!”
“先生真乃神人也!”
闻言,赵崇安看待秦风的目光更加不一样了,他震惊,他好奇,这个二十来岁的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一语道破他赵家多个秘密,于是恭恭敬敬的朝秦风鞠了一躬。
“咳咳!”
正当此时,赵山河也苏醒了过来,干咳了两声,秦风见他想要动身,便阻止道:“赵老爷子,炎毒未除,勿动!”
赵山河意识渐渐恢复,‘炎毒’二字更是令他打了个激灵,进而又发觉自己周身的灼烧感已然消减了近六七成,便问道:“崇安,他是何人?”
“父亲,先生是我赵家的大恩人啊!”
看着父亲气色回转,又能开口言语,赵崇安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不禁深深的看了一眼秦风,然后跪了下去,道:“先生,我赵崇安此生跪天跪地跪父母,而您,就是我赵家的再生父母,这一拜,请您务必接受!”然后接连磕了三个响头。
“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赵先生不必如此!”这一幕,秦风始料不及,赶忙将其扶起,又说道:“更何况,今日你赵家坐拥两劫,这只是其一,此时高兴,还为时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