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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老板老斑
书名：坐战天下-将军令 作者：陈天下 更新时间：2021-11-19 15:44 字数：3216
示之以形，禁之以势，使之望而不敢犯，犯而无所得。
苏辙《殿试武举策问一首》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孙子《虛实篇》
?老板
?老板老板
?老板老
?玉：玉非石飞石
?文：文异武起舞
?王：王不霸步坝
老板
“咳，咳。”
内堂出来的人这样咳着，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清癯奇古、白发萧然的灰袍老者。
他瘦。
他高。
他气虚、咳嗽。
然而他两太阳穴隆起，目光如电！
老者坐下，瞪着“老板”：
“你是斑兰物，你是‘剑’，我们斑家的剑。”
“你是‘老板’，我们斑家集中了十三名高手专以干大事的‘七精六妙店’老板！”
“剑要利，才能杀敌、斩旗。但人因利，会利令智昏。”
“你因太关切能否杀诸葛，而灵台蒙了尘垢，心思失了绵密，判断失了准绳，耳不聪，目不明，差点被诸葛小花与温铁伞他们骗过去了！”
“这不是平日精明能干、富有谋智沉勇的你!”
老板冷汗涔涔：“竹老教训的是！兰物知错了!”
老板目光已恢复了他的冷静，尽去急躁、火气、杀志、愤恨之色。
“要不是竹老提醒，我在这事上就栽了！”
“我有负乃信大哥与各位长辈栽培。”
老板说这话时，脸上神情充满了诚挚的沉痛。
“竹老”白眉一轩，掀髯大笑：
“不！兰物，你说远了！你并没负大家对你的器重。适才你也不过是一时失察。即使老夫不提醒，你自己也会醒悟的。老夫只不过假此劝戒一下！”
“竹老”目露嘉许之色：
“你主持‘七精六妙店’以来，建有十大功劳，老夫作为‘理堂’‘老头子’，又怎会不知？外界只知那几把斧头凶，神气了‘鬼斧堂’那几个疯子，其实‘神工殿’与‘七精六妙店’才是‘巧手’与‘妙手’‘斑家’的主力。”
“正因乃信信得过你，才派你来杀诸葛，而把‘神’、‘怪’、‘鬼’、‘魔’四把斧头调去对付铁手、追命去了！”
“竹老”笑了一下：
“嘿嘿，至于老夫，不过是来帮帮衬、压压阵的!”
“我想，凭‘神工’‘巧手’与‘妙手’的斑家，凭‘七精六妙店’老板、武林中名动八方的‘无与争锋’斑兰物与‘七精’‘六妙’十三高手，凭我们斑家的‘斑字’‘神’、‘妙’、‘巧’三长老这老斑底，凭老夫斑湘竹这一把经得起锤的老骨头、这几件不中看但中用的老行头，要放倒诸葛小花与无情，还是能办到的吧!”
“谁叫我们是‘妙手’斑家、‘巧手’斑家呢?”
斑湘竹说到这里，忽喝道：“倒!”
他一扬手，一道寒光透墙飞了出去。
“我出去看看!”
说这话的是“王兄”，那半是剑士、半是拳师打扮的精猛汉子。
他话音未落，人已飞出、消失！
在他掠过的地方，在墙上，多了一个人形的门洞：这是他“飞”出去时留下的。
——他赫然使的是“破山剑”气功。
顷刻，他已由原撞出的门洞飞了回来。
他脸色铁青，衣服在胸襟处给撕破了一块，露出里面的白衣来。
他左手里握着拳。
拳里有什么东西，在被紧紧握着，生怕一不紧握着就会被它挣跑了！
“是谁?”
——是谁，能抓破斑家“老斑底”三大长老中“神杀无形”王不霸的衣襟？
——是谁，能从斑家元老级高手“瘦骨仙”斑湘竹的“射鬼钉”下逸去？
是谁？
王不霸的声音陡然失声，成了哑巴。
他大声说：
“堵上门窗墙洞，我拳中抓了一只厉害剧毒的毒物！一放，恐伤了大家！”
但他说完，竟问：
“什么?”
——他们只看到王不霸的嘴唇在嗡合，竟听不到王不霸的声音。
“玉长老”身子一闪，正好堵住了王不霸进来的那人形门洞，手里已多了一扇、一石。
石是五色石。
他是看出王不霸讲的话的。
他能通过人口型的变化而知人在说什么。
而斑湘竹点头道：
“放心！有我在，容不得外物猖狂!”
王不霸手一放。
一物似一道紫色闪电，在空中——弓一弹，疾如流星，向天窗飞起。
斑湘竹待要飞出，只听一声：“有我!"
一道青光飞出。
风雷之声大作。
风雷之声止。
青光、紫光俱灭。
一物躺在地上，已成十一段。
——一条半尺长的闪电状弯曲面僵伏的紫色闪光蚯蚓，已成十一节！
“紫光闪电蚓——！”
握剑的人惊道。
那剑随光一闪一曲，已入那剑客的腰间。
剑是缅铁软剑。
这一剑而斩蚯蚓十一段的高手，赫然是——老板!
“‘紫光闪电蚓’是温家‘小字号’制毒暗器中的异宝，此种蚯蚓能御风而行，迅若闪电体内长有紫血骨，行动时软如水，静下时硬如铁，体内蕴有毒液，被主人放出袭人时从口中喷出，沾者立腐：因硬时其状若闪电，身发紫光，故名。”
“王长老”站在门洞处闻说是“紫光闪电蚓”，便说了它的来历，他问：
“来的是温家哪一位高手?”
瘦骨仙斑湘竹手凌空一抓，一道寒光从王不霸摊开的掌中“飞”到斑湘竹之手。
斑湘竹鼻子一嗅，一聚白眉道：
“针上之血，是一壮年男人身上的，遮莫是毒胆公子温亮樊来了?”
王不霸神色凝重，沉声道：
“属下在竹老你的‘射鬼钉’射出后即冲出，出了墙便听一男子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将此钉射来。我以‘分光捉影手’珣住射钉。又一女声清叱道：‘利息来了！’便飞出了这一只‘紫光闪电蚓’，女子的武功内力，竟比男子还高出一筹，而此蚯蚓是一灵物，本身之生力极猛、飞行极速！属下以‘龙象搏虱手’强行镇摄了它！那女子已飞来，一爪擒心，抓向我心房。我急退以避，还是让这贼婆娘撕破了胸衣！贼婆娘随即飘身而退，属下欲追时，忽发现已中了毒！幸发觉早，急运气压镇住，退了回来……”
“是毒胆公子与擒心娘子!”斑湘竹判断道，“如是铁伞神魔来了，你的亏将吃得更大!”
这时斑兰物走到王不霸面前，一把拉开了王不霸的衣服，但见王不霸胸衣破处，胸口上赫然现出五只紫红的手指印来！
“是擒心娘子的‘紫气东来’毒爪!”斑兰物凝目审视，肃容道。
斑兰物一语甫出，目暴神光，一拳击在王不霸胸口那五个紫指印上。
“你干什么“玉长老'“文兄”两人同时情急喝道。喝出后都旋即悟出喝错了，两人又异口同声道：“你在给他疗伤!”
只见斑兰物这一掌击在王不霸胸上，王不霸大叫一声，仰天喷出一口血来！
——紫黑的黑血！
——黑血中竟闪过几粒金星星光！
“谢谢老板兄!” ——
王不霸经此一掌后，脸色陡然开朗了许多，眉宇间黑气、阴郁之气尽褪，声音顿恢复了宏亮。
“好一招‘紫气东来’！”
“文兄”、“玉长老”齐动容道。
“好啊，温家的人帮诸葛，竟欺到我们门上来了！老板兄，你是主持，下令吧！我们杀到神侯府去，杀不了诸葛小花，也得把温家三毒给揪出来、‘做’了他/她!”
“玉长老”、“文兄”几乎是同时开了口。
老板——斑兰物望向“瘦骨仙”斑湘竹：“竹老，您……”
斑湘竹：“你是‘老板’，这次乃信命你主持，你只管发令吧！斑门规矩你又不是不知，虽然我来压阵，但司令发号，还是你!”
“你好自谋之，如有不逮之处，老夫会补充的。”
“这次行动，务要成功才是！否则，连老夫也羞于回去见门中老伙计了！”
“那——兰物僭越了！”
“老板”斑兰物轻声道。
他边说，边掏出了一物，供在案桌上——
那是一只小小的墨斗。
紫、金、墨、斗！
老板开始发话。
老板目光炯炯，与适才已判若两人。
老板向紫金墨斗跪下。
王不霸当即跟着跪下。
“玉长老”、“文兄”互看一眼，也跪下。
最后，斑湘竹也不例外地跪了下去。
老板发的话是誓言：
“弟子斑兰物率门中弟子：王不霸、玉非石、文异武等一十八名，谨向祖师法物、家法传宝发誓：誓杀诸葛小花！如诸葛小花不死，则弟子斑兰物身为司令之人，当以一命抵责！伏维列祖列宗来往神明共鉴!”
“弟子王不霸发誓，听从命令，全力以赴，以求此行成功，如有违令，甘受家法处死!”
“弟子玉非石发誓，听从命令，全力以赴，以求……”
“弟子文异武发誓，听从命令，……”
“弟子斑湘竹谨向祖师法物、家法传宝发誓，定当全力以赴，助主持司令之人，完成此项重任，如违此誓，愿受刀锯加身之刑。”
最后发誓的，是“瘦骨仙”斑湘竹。
白发萧然的斑湘竹发誓时不敢有丝毫失仪，虔诚肃穆之至。
——他是名垂天下凡四、五十年的“斑家”一流高手，论辈份，崇高无比。
但此时神情,如一个才入“斑家”拜堂坛下的小字辈。
“鬼斧神工”“妙手”斑家的家法门规之严，一至于斯！
由此可见斑家作为武林七大奇门之一的法度森严、宗法的族规之盛！
老板站起，单手按在紫金墨斗上，开始发话。
——这回是：
发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