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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门开后又如何
书名：坐战天下-将军令 作者：陈天下 更新时间：2021-11-19 15:44 字数：4848
铁手的“一以贯之神功”又突破了一重难关，达到一重新的境界。
铁手以漫不经心的一挥，击退了大将军霸道的一记偷袭。
大将军吃了大亏，几欲踣地仆倒。
铁手使的是轻手。
铁手见自己随意一挥而击退了大将军，心头不由更涌出一股惊喜/狂喜之潮！
——通了！终于通了！
“去夏正好轻衫笑。”原来这是一句偈语/一句禅诗。
去夏而轻衫笑，过秋而羽扇闲。
闲即无负重忙用之劳。
逢夏而轻衫累，以其有用、大用。用，就是负担、辛苦、劳累。
无用，才是轻松、闲适，得物之真趣。
着意用心反劳碌无功。
无意无心始得天然之机。
武功。与其刻意求进，毋如顺势进退，随心俯仰。一意刚猛，一道直行：则刚极易折，直行难行！
欲使吾道吾意一以贯之，则需顺天应人、随势进退；武功上，“以退为进，以空为盈，引进落空，曲成转圆'这样，则可退而复进，进而取胜！
——只需吾心持正，吾道为公，吾意前行，便使些诡道，行些俗务，绕些弯子，又有何不可？
能屈能伸，可刚可柔，奇正互用，如此则可役万物于一体，御八方于一心！
去夏正好轻衫笑。
世亊拳理功法，俱在此中矣！
无为即是有为。
无用即是大用。
空胜有。
轻胜重。
圆胜方。
圆胜方？
对！
譬如——若一物蠢重，方而难行。易之为圆，则施小力即可转动滚行！
道，在虚圆中！
铁手由此而武功大进。
铁手经此一悟而为人行事大变，他不复拘泥不化、厚道可欺，而是外圆内方、以简御繁，亦巧亦拙，既行守正之道又通诡变之术的一代侠捕！
去夏正好轻衫笑。
这句话使他受用无尽、获益多多！
铁手这时不由从心底感激世叔诸葛先生培育的苦心。铁手从心底感谢大师兄无情。
这句在他赴泪眼山斗大将军前，由无情转赠的诸葛先生的禅诗偈语，在关键时刻，为他破了难关，解了危难,救了命！
铁手在对大将军一掌而得手后，见大将军还在耽思于他刚才念的那句“去夏正好轻衫笑”诗中，便身子一晃，绕过大将军，去支援杨奸。
——杨奸已与一群高手战在一起！
——杨奸已暴露了身份！
——与杨奸交手的，除了暴行族高手外，尚有新冒出来的敌人。
局势，显然有过了一番天翻地覆之变！
铁手向杨奸方向掠去。
铁手掠出。
大将军随即也扑出。
大将军从背后向铁手下手！
他打出他的“将军令”掌功。
他使的是“屏风四扇门大法”。
铁手回首。
铁手转身出手。
铁手使的是劈空掌！
——真正的劈空掌！
——距离越远、威力越巨的劈空掌！
一道狂飚应掌而起，奔向大将军！
狂飚中途遇上大将军打出的“屏风四扇门”内功劲气。
两股真气内力俱含风雷之威。
然而相击而无声！
——铁手的身子略晃了一晃！
大将军则“噔、噔、噔”连退五步！
大将军连退五步，立定，又扑上，出手。
又是一记全力以赴的“将军令”！
大将军凶魔之性，愈受挫凶焰愈高！
——他似非要被铁手打得倒下爬不起来才甘休！
铁手还手。
大将军仰天喷出一口血！
大将军脸发青！
大将军双目喷火！
铁手冷冷睥睨着大将军。
大将军抬起巨掌，运起“屏风大法”，大叫一声，拍向自己天灵盖！
大将军目中顿时流下两行金色的血来！
大将军又一掌拍向自己胸门。
大将军双耳顿喷出两股红色的血箭！
大将军最后一掌拍向自己印堂。
大将军的鼻中，淌下两道紫色的血流！
然后，大将军双手箕张一头向
铁手
撞去！
大将军距铁手五丈。大将军的“头锤”劲风已急啸遥遥扑至。
(我得要用八成功力，才能挡得住这一击！否则，给他闯入追命师弟与七十三路风烟战团里,追命要伤在这恶魔手里！——铁手望着撞来的大将军，这样估计。）
大将军距铁手三丈。铁手脚下的小草已连根拔去，飞沙走石，如卷飓风。
(不行，我得用十成功力，才能抗得住这一撞！——铁手这样判断。)
大将军距铁手八尺。铁手感到左脚整只脚背俱万针针刺般疼起来。铁手感到胸口如巨铁加身。
(这功力已超出大将军“屏风四扇门”了！——不好，这是“五丁开山大法”！）
(我必须全力以赴，得以十二成功力，用阴劲轻手才能接得下！——铁手心头最后这样闪过意念！)
他随即运功。
出掌。
大将军锃亮的光头如射来的金炮弹！
大将军“头锤”山呼海啸，风驰电掣地向铁手当胸撞来/射来/冲来！
铁手出掌。
轻飘飘的一掌，缓缓地拍向大将军冲来的光头！
大将军光头着掌。
大将军被铁手轻飘飘一掌拍中光头头门儿天灵盖“泥丸宫”。
大将军整个人顿停在铁手的掌前。
这快快极速的大动蓦地大定，让人产生的错觉/幻觉是：
大将军身姿不变，依旧向前冲顶/冲撞，撞得/冲得铁手的手在按/拍/印在大将军光头上之后又向铁手身后方向前进了一下/涌动了一下/倒退了几寸几尺！然后才大定下来。
——仿佛整个铁手、整个背景俱被大将军飞冲/飞撞过来的光头给冲/撞/顶后了几丈后才完全停下，定为定局的！
然后，仿佛时间、画面、声音、场景、心理俱停止了片刻。
定了片刻。
停。
定。
然后，大将军给弹抛了出去！
——他怎样冲来的，又怎样地弹抛起退回去！
(仿佛今日电影的倒片！）
大将军弹抛到他原来发力时顿足跃出的地方。
他的脚又落到那两个发力冲出时留下的鞋印上。
(那是石头上留下的深为寸许的足迹/鞋印。）
大将军不仅如此，还猛地往下一“蹬”，蹬下了半尺之深！
大将军，像一个长在石头里的人。
——这是什么功夫？
——这是何等功力？！
一掌，竟令大将军如此抛弹倒退而回，深陷石头中！
——这，已非武功，而近似魔法了！
于一鞭、于玲、于投和于一鞭手下的官兵惊呆了！新来的敌手，大将军手下大将、“万劫门”门主慑青和一干“万劫门”高手惊呆了！
然后，他们看到大将军“爆炸”了！
大将军“爆炸”了！
大将军足下的石头被一股巨力炸抛四散开来！
大将军顿抛弹到三丈六尺高空！
大将军在空中手舞足蹈！
大将军脸成金色！
大将军狂啸！
大将军狂啸声中，十一个受伤未死的“三十星霜”中人，俱被震得五官出血而死！
大将军狂啸声中，二十三个“七十三路风烟”中功力较低的刀客、弓箭手、长枪手、藤棍手、盾牌队员，倶发了疯，或抱头打滚，或如得失心疯地砍杀、刺扎起自己人来！还有的或哭或笑，鬼哭狼嗥作一片！
大将军落地，狂笑。
大将军叫道：“哈哈，我练成了！练成了！我练成了‘屏风四扇门’的第四扇门，我武功天下第一!”
随后。
大将军看到还疯着互相厮杀的“七十三路风烟”中人，不由大怒，冲了上去：
“好啊！你们不杀追命，竟杀自己人！”
大将军的手以“将军令”横扫过去。
中“令”者——倒地，死去。
“大将军，这是我的兄弟！”
一个叫“游蛇七”的“七十三路风烟”中其中一路风烟的头目失声叫道。
大将军一呆，目光盯向“游蛇七”：“刚才使枪的那个，是你兄弟?”
“游蛇七”：“是!”
大将军双目一瞪：“那你也该死！”
大将军一脚踢出，“游蛇七”脸上一切都平了：鼻子、耳朵、颧骨,……
这一脚踢出，“游蛇七”再也不用游了：他已成了一个死人！
“游蛇七”一死——
“七十三路风烟”不由俱一惊、一呆！
四平寨的强盗头子“高官刁寇”中的老三刁英豪冲了出来：
“大将军，你怎么随意杀我关东的兄弟?”
大将军睥睨着道：“怎么？杀不得么?”
刁英豪一呆，复笑道：“不！杀得好！杀得好!”
刁英豪正笑着，忽“铮”地一声拔刀：“大哥二哥四弟，你们不听我劝受了招安，才遭这般报应！‘游蛇七’救过我两次，是我兄弟，我把他拉了来没想是害了他!”
“兄弟自知报仇无望，如动手反连累了哥哥们，就先走一步了！”
刁英豪说毕，一刀刎颈。
仆地。
这一路风烟“四平寨”当年被官府围剿，是“游蛇七”给提前报的讯才早作防备，免遭“砍头七将军”莫富大、“金甲将军”石岗的屠寨之祸。他们所守的“老狼窝”易守难攻，擂木、滚石、火炮、强弩、长矛，威力巨大。加以上下心齐，官兵攻了几次也没攻破。后来大将军听从苏花公之计，改以怀柔之策，招安了他们。
“高官刁寇”四人，一向重兄弟情义。现在见刁英豪愤而自杀，老大“大官袍”高雷父、老二“扛刀书生”官小秀和老四幺弟“铁描儿”寇善不由都动了怒气。
“铁猫儿”寇善圆目一横，便欲跃出，却被“大官袍”高雷父沉咳一声，一掌按在肩上。
“大官袍”高雷父向大将军打个哈哈，笑道：“这个、这个老三也气烈了些。大将军大人大量，想必不会计较。弟兄们脾气劣恶，是我这老大没当好。嗯，我想先带两位兄弟回去，反省一下。”
大将军目望远处，轻加挥手：“去吧!”
高雷父拉了寇善，叫了官小秀，三人往外走出。待三人走到六丈多远，大将军大叫一声，向三人遥击出双掌——
三人顿倒了下去！
——永远倒了下去！
大将军目中发出严厉的光芒，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于一鞭、铁手、杨奸、追命、马尔、寇良等人。大将军低哑着/嘶哑着嗓子：
“凡在阵前作战不力、动摇军心、纵敌逃跑者，杀无赦！凡在阵前倒戈投敌者，诛九族，碎尸万段！”
“所有敢叛逆我者，杀——!”
大将军指着铁手、追命、杨奸、于一鞭、马尔、寇良：
“你！你！还有你！你！还有马尔、寇良你们两个狗奴才！你们将死得很惨!”
大将军用毫无感情色彩的语言冰冷冷地说——：
“你们将死得很惨！很惨！很——惨——!”
大将军的脸也毫无表情地平淡/平静/漠然。
如冬天厚厚的、凝固的冰。
如灰色的一块铁。
如荒漠的土。
大将军的声音似经过死神施过魔法，经过地狱黑魔阴寒之川浸过似的，让人产生阴森之感：
“我——大将军——凌——落——石，已练成了——屏——风——四——扇——门——绝世武功，——已——天——下——无——敌！”
“凡——逆——我——者——都——死！”
“天——上一地——上——唯——我——独——尊!”
大将军说这些话，如张三说他要吃三根油条李四说我要洗澡王五说我家的西瓜最甜一样平常。
这时，铁手开了口。
铁手悠悠地/淡淡地说：
“门开后又如何?”
“你以为你的屏风四扇门练成就天下无敌了？”
“不！还早着呢！至少你得先击败我！赢了我铁游夏!”
“就是胜了我铁某，也还有诸葛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懒残大师！”
“井底之蛙，妄自称大！可笑！可笑!”
铁手边说，边施施然向大将军走来。
铁手脸带微笑。
铁手。
大将军。
两雄对峙。
四目对视。
两人同时把手缓慢地抬起。
两人同时曲臂、沉肘、竖掌、出掌！
两人齐向后缓缓地飘退。
两人复缓缓地斜向右行。
两人同时扭身，转掌，再出手！
两人僵住！
胶着！
固定地站在相距三尺之外。
良久。
两人的头上各冒出白雾。
两人的眼睛俱张了一张！
——各自目中精光一盛!！
人们顿觉空中平地亮了一串闪电!
然后
铁手嘴角流下一缕血来。
但铁手笑了——
“大将军，你输了！”
大将军的脸刹那间变白了！
惨白！
惨青！
大将军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
“不——!——不！”
大将军仰天狂叫：
“我——没——败——!”
“我——没——败——!”
大将军身子抖动得更厉害。
“大将军……”
“万劫门”主“捕鬼”慑青叫道。
大将军：“‘四大凶徒’为什么不按计划前来？是不是不听调遣，又上泪眼山了？”
大将军牙关在打颤：“燕赵！好一个燕赵！——青寒果！大快人参！金梅瓶！……我要！我都要要!”
大将军说完，身子一滑，陡地滑到“七十三路风烟”人群中。
—个“金鸡堡”头目恰被追命一脚踢出，陡落到大将军面前。
大将军陡地目射绿光，一把抓住“金鸡堡”头目，嘶声力竭地叫道：“你打不过追命，还活着干什么?”
大将军抓住“金鸡堡”头目的手一松复向下一插左右时，手中已多了一颗人心一血淋淋的犹在搏动的人心！大将军口一张，人心向大将军口中飞去！
大将军嘴脸尽是人血淋漓，怖厉至极！
“金鸡堡”堡主“鸡王”明明白舞动一对鸡爪镰扑向大将军！
——大将军杀死了他的小舅子。
大将军出手。
一出手就夺下了明明白双镰。
大将军双手一合。
明明白的双镰已成两团铁末！
明明白脸一红。明明白眼一红。
明明白红了眼，一拳向大将军面门捣来！
明明白拳被人抓住了。
——抓住他拳的是铁手。
“你——”明明白叫道。
“你不行!”铁手叫了一声，一个肘锤撞向明明白。
明明白顿飞出一丈七尺远。
明明白飞落下来，如同木偶！
——他，被，点，了，穴！
铁手复向大将军冲去。
大将军一声虎啸，向落山矶山下飞去!铁手身法，快若流星赶月！
铁手快追到大将军了！
大将军陡地转身，出掌！
大将军叫道：“有毒的羊！带病的虎！银熊！——狗来了!”
陡地，从落山肌山口的土中，飞出三条人影，扑向铁手！
铁手身子一闪，出手迎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