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是个极好的日子,适合下葬,适合祭祀。
风国的百姓或许也知道今天的重要性,纷纷都早就起了床,穿戴好衣服,来到皇宫门前,等着国主的出现,他们说是要跟着国主一同往着那凤仙邻而去。
凤仙邻位于风国国都的南部,离果都不过一个时辰的步伐。凤仙邻,环境优美,邻上的树木,常年是青翠郁葱的,所以,凤仙邻是国主选的,这次举办祭祀大典之地。
邻的周围都是高山,还有河水陪伴,底部是个平地,开阔明朗,形成一个众山包围、环绕之势。那前朝公主夜兰青的墓就葬在这里,这次的祭祀大典也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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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都,我穿这个成吗?”夏堇与着木子渊也早早的就起了床,在收拾着身上的衣服,摆弄着哪不大整齐的领口。
刚醒过来,就见着木子渊早已将所有的东西准备好了。衣服,鞋子,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之上,夏堇很是好奇,这样的一个男子,生活在皇族里的男子,竟然对这些也是这样的了解吗?
对了,昨晚木子渊是睡在凳子上的,这几天都是睡在凳子上的,他虽然喜欢夏堇,可是还没到那种程度。
与其说睡,不如说失眠,他根本睡不着,不知为何。
今日夏堇穿的是一身的男装。一身绛红色底色的金丝镶边长袍,红色带白的边角嚣张的随风飘扬,腰间配着世间少有的纯正血玉,在窗户间隙里射出的阳光下倒映出一道光斑,头上戴着一个金顶,顶中央镶着一块与腰间类似的红玉,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镶金丝的高底布鞋。
一双星眸里有着大大的疑惑,配合着她那略显稚嫩的容颜是有那么些不大合适。
“嗯,合适。”一转头,看着夏堇的模样,虽有些奇怪,不过看起来也算是一个俊俏小生。
“只要你不笑,倒是蛮合适的。”夏堇听着木子渊的话,高兴的笑了起来,只是一笑那脸边的梨涡若隐若现,着实不适合这一身伟岸的男装。
“我又不是你,哪有你来的合适?”夏堇听着木子渊的话,笑的更是欢乐,双手插着腰歪着头,围着木子渊不停的转着。
木子渊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的祥云宽边锦带,锦带上配着一条蓝色的流苏,流苏上镶着一串的圆形翠绿玉佩,乌黑的头发束起一半,戴着顶钳着玉的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乌黑发亮,顺滑,如同一匹上好的绸缎,下一半的头发,随意放下,风一吹就随着风肆意的摇摆,肆意的张扬着木子渊的风范。
“是吗?”木子渊勾唇,缓步移到夏堇的身前,低着头看着那刚才夸着他,现在却低着头不敢看他的女子。
“阿堇,在我的心里,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我。”慢慢的将着头移到夏堇的面前,看着眼前的人,眼里慢慢涌起的暖意,和脸边慢慢升起的笑意,嘴角边的笑更深。
这个女子,是他儿时就喜欢的女子,就决定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人,十年的时间,他也以为他或许会慢慢的淡忘她,会慢慢的没有她,只是再见面的时候,他知道他错了,即使是不一样的名字,他喜欢的还是她,他还是能被她吸引。
所以,那十年,不过是在考验他,亦或是考验她,然后是他与她之间的情。
十年的时间,他们没忘了彼此,依然念着彼此,那慢慢生长的情愫,或许是他们中间那十年,最好的见证。
“嗯。”夏堇伸手揽上木子渊的脖子,将着自己的头埋到木子渊的脖子处。
是的,她很喜欢他,她说不清喜欢他什么,但是就是喜欢,喜欢的想将着自己立马就嫁给他,喜欢的想一辈子都和他在一起。
儿时的自己,不知道对他的感觉是什么,只是最后他走了,她却是会一直想念着他,会一直念着他。
或许不知不觉中,他们的爱已生成。
“阿堇,我们要出发了,待会记得一直跟在我的身边,不要离开我的身边,一步都不要知道吗?”拉开夏堇的双手,放在夏堇的两边。眼睛盯着夏堇,看着夏堇点点头,木子渊才放心的直起了身子。
“三弟,我们走吧。”木子渊抬脚就往门口走去。
夏堇见此立马跟上。
夏堇是个女儿家的身份,在木子渊的身边要找个身份,所以用着白泽的身份给了夏堇。
若有人问起,他们只管以兄弟相称。
外头的日光似乎不是很强,反而云层倒是有些多,微风拂拂的吹着,吹着身上倒是有些冷意。
夏堇摸摸手臂,离得木子渊近了些。
此时,皇宫中的人也开始了行动。
身穿龙袍的国主夜傲天乘坐着八人抬得轿子,与着众侍卫,众婢女,众大臣,往着那凤仙邻慢慢行去。
风国的国主,当了有五年,是一次的反叛行动的成功。
此时的夜傲天正值壮年,神采奕奕,意气风发,慵懒的躺坐在轿中,安心的等着太监们将他抬去今日要去的地方。
他要拜祭,要祭奠那已死了多年的人,他的心里也是乐意的,只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不能让有些人知道他的心里,他的心里一直在那时候,与着那美丽女子在一起的时候。
待行驶到有百姓的地方,夜傲天由太监们搀扶的下了轿子,走在最前端,面容甚是伤感。
百姓见此,无一人不动容。
正午十分,太阳却是出奇的大,高高的挂在天上,用着他那热烈的光吹散那原本是厚厚的云层,透过散开的云层,热烈的照耀着那地上站成一堆的人。
夏堇与着木子渊一同隐身于那高台下的百姓之中,悄悄的看着那站在高台之上风国国主的做法,亦或是目的。
夜傲天站的高台是由着石头堆砌而成,四周做着台阶,中间是空地,供他主持,那空地上还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牌位,显然,牌位上的人就是夜兰青。
抬头看看天上的日光,钦天监上前,对着赵胜说时辰已到。
适时,夜傲天转过身。
面上甚是悲戚,比之前更是悲伤,只是不知这悲伤是真亦或是假。
淡淡的俯视着他的百姓,他的人民。
“今日,寡人要为那英年早逝的御姐夜兰青举行一场隆重的祭奠仪式,虽御姐也去多年,但寡人心中却是不住的思念。御姐与寡人的感情甚好,总是在午夜之时,梦见与御姐一同在那花园中游玩,想来也是御姐想着有个好的典礼。早些年,本国实力不足,经济不够,故忽略了御姐的事情,是寡人的失误。如今,本国也不是当年,寡人就想着与众人一同分享。”
说的话,句句是道,那面上的悲戚深可见底,只是,夏堇却觉得怪异极了。
身边的百姓,听此,皆是悲戚不已,有些甚至是哭了出来。
“想来御姐当年也是爱莲之人,今日,寡人特将本国的国宝‘菩提莲花’献给御姐,望御姐能好好的投胎做人。”
下辈子,莫要再做皇家人。
“今日,就请在座的各位,寡人的百姓,替寡人见证!”
夜傲天说完,示意着身边的太赵胜将那宝物拿上。
看着赵胜,点点头,转身接过身后小太监递来的宝盒,慢走上前,将宝物递给了夜傲天。
夜傲天伸手接过,将之小心的放于桌面之上。
慢慢的打开。
原本听到那莲花的夏堇就有些疑惑,外加吃惊,菩提莲花,这名字好像有些耳熟,有些熟悉,有些印象。
待看到那宝盒中的东西时,心中的疑惑已然明了。
那东西不就是与韩阙清赠与自己的耳坠一模一样的吗?虽然还是有着些许的区别,只是看起来却是像极了,与着原本在韩阙清头上挂着的是一样的,与着送自己的还是有着区别。
韩阙清用着他发上的莲花坐了那耳坠,赠与自己,只是那莲花,显然不是常物,莫不是那韩阙清与着这皇室有着什么关联?
“阿堇,怎么了?”感觉到夏堇身体的僵硬,木子渊低头看着身边的夏堇。
“没,没事。”夏堇摇头,耳坠的事,她从未与他说过,她也不想说,她不知道她要是说了,他会怎么想。
况且,在她的心里,韩阙清送的东西她是不会戴的,她不想欠他什么。
再看那台上,那风国的国主已将那莲花拿出,正要恭敬的往着桌子上的牌位前放去。
只见那国主的眼睛,直盯着那莲花,不曾转动,他的眸中似乎还有着泪。
看着这样的莲花真能让这样的国主如此感动吗?
是他与那公主的感情太深,还是真的是对这公主有情。
这些东西,夏堇不知道,只是她觉得,那人的感情不像是假的,他对那已故的公主的情,或许比任何人都要真!
“砰。”只是东西还没放上,便被打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