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原本是韩阙清的专属之地,在此时突然闯进了人,那个与着韩阙清一样,心系夏堇的人,且径自的奔向了他所在的浮香院。
“你告诉我,阿堇在哪,你把她藏哪里去了?!”木子渊踏步走了上前,脚步里满是着急,声音里满是愤懑,怒视着那桌子前的男子,全然已没有了往日的潇洒。
前些日,他回到府中,可是只要一入梦,梦里是他一直想的阿堇。原本这应该是很开心的一件事,只是在那梦里,阿堇的手牢牢的抓着一根绳索,那原本纤细、细腻的手变得伤痕累累。
双眼紧闭,嘴里只是痛苦的喊着:子都,子都。
他知道阿堇肯定出事了,他知道他不能再继续在自己的府上安稳的呆着,他知道阿堇需要他。
“阿堇?哦,是的,是你的阿堇,却也是我的丫头,呵呵。”那坐着的韩阙清手里拿着一串白色的耳坠,并未看向木子渊,言语里有着木子渊不懂的情绪。
“她在哪?我想想,应该在很远的地方吧,你看这是我为她做的耳坠,她都没带走呢。”拿起那对耳坠,放在自己的眼前,好像那可爱的女子又在自己的身前。
那个原本在街上,他只是随意的扶了她的腰部,让她免于坠落。
可是她学着他的话语对他讲话,他觉得有意思极了。
他有些庆幸自己救了她。只是为什么自己离她越来越远了。
那对白色的耳坠,和他脸上的痛苦,却也清晰的映在了木子渊的眼里。
只是,在听着他的话,他的心里有丝不好的预感,那天的心疼,怕不是空穴来风。
眼睛骤的一眯,拿起剑,直指韩阙清。
“你把她怎么了?”他不敢相信,不敢确定,不敢上前。
剑端微颤,是他的手在颤抖,亦或是他的心在颤抖。
“我知道她在哪,我带你去。”身后是月落锦突兀的前来,挡在木子渊的剑前。
今日,她早知道他会来,她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
她愿意为着身后的男子做任何事,即使是死,她也没有半句怨言,她怀念的是那个男子,那个让她躲在他身后的男子。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男子就消失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跑到了那个叫夏堇女子的生命里,从此那个男子再也没有想过她,再也没有看过她。
他难道忘了,他们也曾经一同共患难过,或许她也曾在他的心里住过,即使只是一瞬,那也是住过。
“你,不准带!我说了不准带!”韩阙清抬眼,冷眼直视那个朱红色的背影。
她好像颇爱这朱红色。
只是,小丫头只能是他的,谁也不能带走。
那朱红色的身体有着一丝的颤抖,随后坚定的向前走去,带着木子渊前往。
“你,站住!”韩阙清起身,看着那女子的背影,他突然知道了一件事,他竟是不知道她的名字!
眼里闪过一瞬的不可思议神色,随后低眸。
木子渊只是看了一眼那韩阙清后,转身,跟着月落锦。
阿堇,你等我,我就来找你了,你别怕。
跟着月落锦,兜兜转转,看着四处都是迷雾的地方,木子渊的眼睛微眯,与着那次夏堇的神情截然不同。
“喏,你要找的女子,在那。”听言,木子渊停下脚步,抬头望去,只是眼前的哪有夏堇,有的只是可怖的悬崖,有的只是可怖的环境。
顺着那女子的手指,木子渊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那无尽的崖底。
她的意思是阿堇在这崖底?
“你耍我!”木子渊抬起剑,剑端指着月落锦。
“耍你?我何故耍你?”看着眼前的剑,月落锦丝毫不害怕,嘴里讲着便也上前了一步,将着自己雪白的脖子,靠近了剑端。
眼里满是嘲讽。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呢?”丢下剑,木子渊走上前,走到崖边,似乎能感受大夏堇当时落下的感觉,似乎能感应到她的呼唤着他。
其实,他知道的,在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只是想着能找到那个地方,然后与阿堇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生不同床,死亦同穴。
这是他能给的。
闭上眼,眼角好像有些湿润,是泪吗?
阿堇,不别怕,我这就来陪你。
他或许在夏堇的事情上,很没用,他或许没有那么伟大,只是此时他却是想去陪她,他怕她怕黑。
只是身体突然被人抓住,随后不省人事。
“带他回木城。”看着那倒在地上的男子,韩阙清只是转过头。
去死,他也行,只是小丫头应是不喜欢看到他为她而死。
他要让小丫头开心,自然不能让他死。
——
皇宫里,歌舞升天,酒香四溢。
夏堇身着一袭红衣坐在独孤离的身旁,对面是一袭裘衣的独孤信。
沈文熙坐在独孤离也就是夏堇的边上的一个领座,桌上美食佳肴,浓酒佳酿,他却有些食之无味。
只因那个女子,此时坐在独孤离身边的女子,他能感觉到独孤离对她的特别,还有独孤信,他看不懂独孤信,这个男子一向低调,令人看不真切,且向来少语。
他唯一的特别是,他是一个太子。
此时,一个小太监,踩着小碎步跑到皇上的身边,不知对着皇上说了什么,只见皇上眼睛一亮,点头。
那小太监见此,便也迈着小碎步退出。
片刻后。
“柔妃到。”一声纤细悠长的专属太监声响起。
音乐声停,众人手也都停下,都将头转向门口处,夏堇自是也不例外。
只见门口悠悠走来一女子,背后是明亮的月亮,和着宫殿里的烛光,将着那女子的脸映的不真切,好似是藏在云里的容貌,身上穿的是雷国也有的丝绸制作的流仙裙,裙尾宽长,垂在身后,一双纤细的双手包裹在那宽大的袖子当中,发上好像挂着许多的金饰,发着铃铛之声。
踩着踏实缓慢的步子朝着皇上的方向走去。
“臣妾参见皇上。”双手放在腰间,轻轻的行了个礼,声音好似黄鹂出声,美丽动听,直袭夏堇的耳膜。
“爱妃请起,来坐朕的身边。”皇上并未起身,只是口里那兴奋的语气,却可以体现出他心中的兴奋,他对着这柔妃,或许是真爱吧。
只是,帝王之家,哪有真爱?
那柔妃听此,盈盈起身,依旧是迈着淡淡的步子,靠近皇上身边的位置。
这时,夏堇才看清她的容貌,眉如远山,眼如桃花,鼻如玉石,唇色如樱,肤如凝脂,却是倾国倾城当之无愧。
怪不得,皇上在听到她来的时候,如此开心,怪不得,众人见她后也不再言语。
雷国的皇上在今年也不过三十好几,其实长的也不差,只是与着柔妃,却不觉得般配,好似美女与野兽。
这样的说一个帝王,怕是会招来祸患,幸而皇帝并不知晓。
夏堇回头,忽觉得眼前有一抹深深的眼光传来,抬头,正好对上那双鹰眼,如望不尽的泉底般,令她陷入。
只是那漩涡里好似有着一股淡淡的说不清的情绪在滋生着。
皱了一下眉头,转移目光,拿起桌子上的已被果酒,饮入。
“离儿,你身边坐的这位女子是?”不知何时,那雷国的皇上,注意到了那抹大红色,虽与着身边的女子有着巨大的差别。
一白,纯洁美如飘雪;一红,张扬傲如玫瑰。
“是儿臣刚认的义妹。”独孤离听此,正襟危坐,双手作揖,对着那上座的皇上恭声答道。
“义妹?既然如此,那岂不是也是朕的义女了,甚好,甚好。哈哈。柔妃你可喜欢。”皇上听此,伸手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大笑。
“臣妾自是喜欢。”这时,那柔妃看向了夏堇,眼里的目光,是亲近,是亲和,与着她阿姐的目光如出一辙,只是此时的夏堇并不知晓,只是觉得熟悉,觉得喜欢。
“还不拜谢皇上恩典。”夏堇还未反应过来,或许是冷淡久了,不知反应。
身旁的独孤离却有着紧张,有着局促,这皇上竟然因为是他的义妹,就认了她为义女,他不知道他的父皇在想些什么。
只是,他的父皇是一个帝王,帝王的心思,又岂是他们能揣测的?
“嗯?”夏堇抬头,对上那抹温柔的视线,点了点头。
并未起身,并未谢恩。
“多谢皇上,让臣妾有了一个如此美丽的义女。”见到夏堇如此,皇上的眉头微皱,身边的柔妃却是展开了笑颜。
皇上见此,自是大笑,自是没有刚才的表情。
对面的独孤信听此,端起身前桌子上的酒杯,将着里面的酒水全部饮尽。
他又多了一个妹妹,甚好,甚好。
此时,乐歌起,穿着仙女服的宫女们也鱼贯而入,站在宫殿中央的圆台上翩翩起舞,宫殿里又开始了有些嘈杂的声音。
而一边的沈文熙早已不知几杯酒下肚,面上有些微红。
夏堇,我带你来,是对是错?
或许我该将你还给木子渊,伸手端起酒杯,又是饮尽。
“我有些晕,出去吹会风。”放下手里的酒杯,夏堇转头对着独孤离轻声说道。
“我陪你。”这话并未经过头脑,只是听到她这样说,他只觉得就说出了这句话。
待独孤离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感到一阵惊讶,这女子倒是有什么魔力?
“不用。”冷淡的拒绝,随后起身,朝殿外走去,一袭红衣的背影,醉了喝酒的人。
摇摇头,扫掉自己脑中的想法,扫掉脑中那大红的女子,看向对面,独孤信不知何时已不在座位之上。
皱了皱眉,倒了一杯酒,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