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
今天我穿着一身桃红甲袄裙襦,在推开门的一刻,便看见想容头戴朱红毡斗笠,踩着莲步行来,我笑看着想容行礼道:“云姐姐今日为何这般好雅兴到月河楼来”?
她解下斗笠看着我温柔一笑只是眉眼里带着浓浓愁蹙之色,想容坐下看着我欲言又止,手中端着茶杯放下又端上,看她如此瑞瑞不安我轻声道:“云姐姐若有事但说无妨,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听我如此说,她看着我柔声说:“绾妹妹曾得罪过何人”?
想容的话让我甚是奇怪“姐姐这话是何意”?想容看着我说:“真不知”?我摇摇头。
她看着我说:“你可知为何你迟迟未能留牌”?
我看着想容一脸释然说:“姐姐原是为这事,这有何因只因我姿色平庸呗”!
想容听着我半玩笑的话又是气又是恼道:“糊涂真是糊涂,你姿色在我们之中已是上上之等,就连那宣贵妃也不得比,怎会是此因”?许是被我说的话气糊涂了以至于她说出这些话。
我看着一脸焦容的想容轻声道:“姐姐今日是怎么呢”?
她看着我叹气道:“罢了罢了倒是我这有心人上心你这无心人无心”!
我拉着她的手笑说:“云姐姐为我好我知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进宫以来唯有芥蒂的只怕是上次在御花园遇到雪妃之事”,想容听如此说,眉宇间愁楚越来越浓。
“我倒也想起来了,即是如此就对了,我已向安德公公问过,他虽不说可在我旁敲侧击,他才松口你的绿头牌已不见”,我虽并不那么想侍寝可听想容如此说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难安,只为这一件事她就暗使手段赶尽杀绝。
见我呆立在一旁想容牵过我的手紧握在她胸前道:“馥郁你的心思我自是明白,可你想想如今湘妃虽是一宫之妃,可她那不温不火的性子早把皇上的心磨没了,如今你也是如此,在后宫不为自个儿打算一个位置,往后你们要怎么过活,听姐姐的你既进了宫就该想着以后,如今妹妹能找的人只有纳兰皇后”。
“云姐姐的意思是让我去拉拢纳兰皇后”?
“不是拉拢而是让皇后助你”!
“她为何助我”?
“以绾妹妹的姿容与才情皇后娘娘定会答应,由纳兰皇后举荐皇上临幸你后,纳兰皇后自然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不一样了”,我看着一脸为我焦容的想容,嘴角微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想容的一番话是为了我好我又怎么不知,只是这后宫的日子真不是我想要的,可是我不去搏一搏又怎会知结局如何呢?
那天想容与我交心甚久方才回,想容走后我一人静静的看着屋角上挂着晶莹的冰发呆,回想着想容说的一番话,晚宴上轩辕晔看姐姐的眼神有种疼惜与感伤,这只是我细睨到的,为何姐姐对轩辕晔如此的不温不火,就连做应付姐姐都懒得做这又是为何?
我如今这是进退两难,爹爹如今定是焦急不已,虽说爹爹从不妄想我在后宫如何翻云覆雨,可做父母的有谁不想自己的儿女过得好,我如今这样算过的好吗?
姐姐亦是如此,我也要如此吗?我的心好乱最初的心却在隐隐之中动摇了,我虽想着寻一个好男儿可如今由不得我,不为姐姐爹爹他们,也不能辜负了自个儿,轩辕晔那张人前明朗之中夹带着清冷之色,人后却是萧素清凉之色的俊美男子,真的是我日后托付终身的夫君吗?
感觉身子一阵暖意袭来,转身瞥见婉茹一脸微笑的看着我说:“才人身子不好还是少吹些风”?
我看着窗棂外说:“你进宫多久了”?“已有两年了”,“两年已不长了”。
伸手放在香炉上取暖,瞥见姐姐翻看着书的样子真像画中仙子,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姐姐看书时专注的神情,“看什么呢”?姐姐抬眼看着我说。
我走到她身旁嘟着嘴说:“这奇了?姐姐请我来不陪我说话却只顾自个儿读书”,见我不依她放下手中的书看着我半响道:“前儿个爹爹来过说起你,如今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我笑容僵硬在脸上看着姐姐道:“爹爹的意思是”?姐姐看着我点点头。
我转身紧握着手中的锦帕慢慢坐下道:“姐姐的意思”?
姐姐看着我说:“于公我想说皇上性子极好带人温柔谦和是个君子足以与你相配,于私别去想你是绾府二小姐只要你自个儿决定,不管你如何决定姐姐都会与你站在一起”。
姐姐让我自个儿决定不管我决定什么她都会站在我这一边,而在后宫有一席之地对绾家自是极好的,可对于我却是残忍的,爹爹见姐姐定是让姐姐助我,爹爹虽从不约束我可这毕竟是在皇宫而不是在绾府爹爹的心思我又怎会不明白。
冬儿,夕颜跟着我没有说话,清风中只有脚踩雪的声音,隐隐中轻灵之音不绝于耳,我转身瞥见一身绿袄裙襦的温馨款款行来,温馨对我行礼后轻声说:“绾才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下,我让温馨也坐温馨却笑言拒绝站在我身旁道:“前儿个老爷来瞧过娘娘之后,娘娘成天愁眉不展想着心事”?
我知道温馨是个通透的丫头,我看着她轻笑道:“温馨你是个蕙质兰心的丫头你的心思我明白”!
温馨突然跪在地上道:“才人该明白娘娘进宫多年一无所出,皇上对娘娘也是忽冷忽热,娘娘常常独自一人,在湘菱殿从不过问宫里的事,眼瞧着您进宫了盼着您它日平步青云,往后娘娘会有好日子过”。
我扶起温馨不知道该如何说,对她说这后宫凶险万分,不是地位越高就越有保障,“二小姐”这是我进宫以来第一次听到温馨称我二小姐,似乎又回到多年前在绾府的时候了。
我看着温馨轻拭着她眼角的泪痕说:“傻丫头你的心思我明白,我既进了宫就一定会为以后做打算,姐姐我也会拼了命的去保护她不让她受人欺负”。
躺在藤椅上接过冬儿端来的红枣茶轻啄了一口,闭上眼睛想着温馨一番动容之言,姐姐在后宫明是四宫中尊荣无比的湘妃,实则却是备受冷落不得宠的妃子,自然没人会给好脸色看,至于那些妃嫔时常找茬儿也是有的,姐姐总是忍忍忍,她们也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我双手死死地抓着衣角“究竟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