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外,秋风划过树枝上的落叶,飘落在我手中的书上,我手拿着叶子不禁抬头仰望天空。
天空一片水蓝,蓝得透明,只有几许秋风划过,带着一丝悲凉之意。
我的心也不知为何,跟着一起悲凉,纳兰皇后真的怀孕了。
是的,纳兰皇后怀有龙嗣,这一事情,已成为整个后宫,以至于整座皇城,文武百官的一件喜事请。
轩辕晔呢?他已有些日子没来华辰殿了,你的行动已告知我,他此刻的心情。
纳兰皇后进宫多年,一直没能怀上皇室的子嗣,作为一国之后,一直未能生孕,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
她能不能顺利诞下小皇子,宫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宣贵妃会有何作想。
纳兰皇后怀有身孕,若诞下的是,一名皇子,那自然是未来储君,对于至今一无所出的宣贵妃来说,是不利,更多会危机到她如今的地位。
“主子!您都在这坐了好一阵呢?”冬儿黄莺般的嗓音传来,我心下一喜,转眼瞥见冬儿,手中端着红枣茶朝我走来。
自打焦华殿之事,冬儿一直在房里养着,今日见她出来,我欣喜不已,一直担心她会熬不过,没想看着好了不少。
我起身看着她笑道:“看你气色红润,身子却是好了不少。”
冬儿递过红枣茶,看着我微笑道:“劳主子还记挂着,奴婢身子已无大碍了。”
我接过吃了一口,轻声道:“好了就好,若再有什么,定要告知我。”言语间,婉茹在一旁,轻声道:“主子!云贵人来了。”
转眼瞥见想容踏着莲步款款而来,我赶紧上前,拉着想容的手,笑道:“云姐姐近日少不了忙活,怎么有时间来瞧妹妹呢?”
想容轻戳我额头道:“好没良心的丫头,知道姐姐今日忙着,好不容易抽时间来看你,你却发起牢骚来。”
我笑挽着她的臂膀,轻声道:“知道姐姐好!”
“知道就好,知道你爱吃菊花饼,我就亲手做了些。”想容看着我笑声道。
看着桌上精致的菊花饼,夹了一块放进嘴里,与那日在清菊园,吃到的一样,想着那日发生的事情,不禁心下一怔。
“知道你不能吃过多带寒的,这菊花饼,吃一块就是了,还有别的饼饵。”想容轻柔之音,打断我心里的思绪。
我看着她微笑道:“虽是带寒的,可比其它饼饵更香醇呢?”
只觉手指一暖,撇间想容轻握着我的手,看着我言语间有些难言之色,我看着她笑道:“云姐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无需藏着。”
想容看着我,半响轻口道:“妹妹!如今皇后娘娘已有身孕,皇上很是上心,几年后宫的妃嫔也争先去巴结,就连文武百官,也为之贺喜呢!”
我看着想容,轻声道:“姐姐的心思我自明白,只是皇后娘娘有身孕,那是大事,皇室子嗣屈指可数,如今还是一国之后怀有龙嗣,为皇室开枝散叶,皇上自是欣喜难掩。”
我看着想容,继而道:“她们如何巴结,我不管,我只知道我该做什么。”
“可不去探望,宫里的人还不知要如何传你,目中无人呢!”
我看着想容,微笑道:“就算我与她们一样去恭贺,在别人眼里也只会是,假心假意,如今我在后宫深处的位置,不管我如何做,都不会如他们的眼,做与不做都会被冠名,与其这样倒不如呆在自家园子里,来得自在。”
想容一双眼带着一丝光徐,看着我,“妹妹一番话,让姐姐想通不少,妹妹说的,虽很有道理,只是在这后宫,有些事,表面层意还是要有的。”
我看着想容,微微一笑道:“云姐姐的话,妹妹知道。”
想容陪我坐了一会子,便回了。
窗棂外已渐渐黑下,几丝清风飘过,屋里烛火摇曳,一道伟岸之姿拉长在窗前。
我并没有转身,只是定定的看着窗棂外,孤冷的月色。
“郁儿!”轩辕晔青瓷之音,合着清风飘进我耳廓,我斜眼瞥见,轩辕晔白色常服,站立在灯影下。
背对着灯影,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迈步而来,带着清风,惹得灯火摇曳。
我起身侧身行礼,轩辕晔上前扶起我,轻声道:“说过了,在华辰殿可以不必行礼,怎么又忘了?”
我看着他,轻声道:“皇宫礼仪,不可坏了规矩。”言语间我已坐下,拿过案几上的书,自顾的翻阅起来。
半响轩辕晔坐在我身侧,轻声道:“总这么喜欢读书,没回来你都是手中拿书。”
我看着手中的书,轻声道:“妾身一个妇人,无事可做只能读读书。”
“嗯!你说的是,多读书自好,只是一味的专读,会伤眼的。”轩辕晔青瓷之音,回荡在我耳边。
他身上淡淡的龙延熏香,漂浮在我鼻翼间,我将手中的书放下,起身朝着书桌走去。
我站在书桌前,磨着砚台里的浓墨,浓墨在手中一点一点晕开,研磨声,清晰的回荡在屋里。
提笔在砚台里,沾了墨汁在纸上写字,不顾轩辕晔在一旁坐着,我也不知为何,我会这样,这样的我自己都很讨厌,我在恼他,还是在恼自己?
可是要我笑脸相迎他,在他面前恭喜他,又要喜得一子,让我装作看不见,还要笑脸相迎的符合他,我办不到。
是的我很计较,越来越计较,一见到轩辕晔,就会让我想起,纳兰皇后怀有子嗣时的样子。
我以为我不会计较,在皇宫里为轩辕晔生子的人成千,我又能做什么呢?我也计较不完,我一直在告诉我自己。
我一直以为,自己能接受,不去计较,原来我也不过如此,原来我也会去计较,其他女人为他生孩子。
听到纳兰皇后怀孕之时,我想得更多的是,在我腹中早夭的孩子,那个还来不及,看这世间美好的孩子。
不觉眼中有什么湿雾,在眼睑边回转,我咬着嘴唇,死命的忍着,不让那涓水留下。
只听椅榻那边悉悉索索声,我斜睨着眼,瞥见椅榻上轩辕晔,双手来回揉搓着衣袍,脸色带着点点看不透的神色,双眼不时瞥向窗棂外。
我嘴角微扬,有些轻笑他这样究竟是何苦呢,一会儿来哄这个,一会去哄那个,他不嫌累,我还嫌累呢?
“皇上若有事,就先回吧!妾身有些累了,想要歇下了。”我抬头,看着他淡淡道。
对上他那双璀璨的星盼,竟有一丝躲闪的意思,我知道他的心思,我不想对他说明,那样很累。
我看着他嘴角微扬,清风吹动着我耳鬓的发丝,半响他起身,看着我,预想开口。
我已转身朝着内室走去,不管他留还是不留,其毅然决然的离开,撩开纱帘我侧身坐到床榻上。
没有等来轩辕晔的温语,只听得一阵悉悉索索声,半响空篓木门“吱呀”开门又合上之声。
我的心也跟着那扇门合上之时,震痛,他走了,又走了,什么华辰殿是我与他自称夫妻地方。
哼——不觉可笑至极,我怎会妄想,一个帝王对我,全心全意呢?是我想得太美好。
我双手紧握着床榻上的锦被,手指泛白,如今我脸色更是苍白吧!
黑夜中,觉着有道声音在呼唤我,而我却看不清,只是那声音,是冬儿,冬儿——
“啊!”我猛然睁开双眼,瞥见窗棂外已是细雨绵绵,清风吹拂着纱帘飘荡在黑夜中。
我伸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原来刚才看到的只是一个梦,可是又觉着那么的真实。
我只觉身子有些软,许是刚才那场梦,吓到了,我撑着身子,看着白的纱帘不断飞舞在夜中,心里更是一阵不安。
我起身拿过屏风上的外衫,披上开门朝着冬儿房里行去,脚踩石板声回荡在回廊里,屋檐外细雨飘落,在地上发出滴答声。
空中有种沉闷的味道,一阵清风划过,我不禁拢了拢衣襟,朝着冬儿房里快步行去,黑夜中我轻推房门,半响无人回应,只有雨水飘落地板声。
我心更是一紧,在敲门道:“冬儿!”
还是无人回应,我更是着急,用力推门,门却“吱呀”开了,屋子里漆黑一片,我将门推开。
脚踩踏进屋里,此刻屋子里安静得出奇,就连心跳之声都可听见,我只觉心揪得更紧,我轻缓着“冬儿!冬儿!”
没有等到冬儿的回答,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许是她睡着了,一阵清风拂过,瞥见窗棂外,吹动窗门微动,发出阵阵沉闷的吱呀声。
我上前将窗门关好,一道亮光穿过窗门而来,借着亮光,回头瞥见床榻上空无一人。
我心惊万分,两步并上,扑倒在床榻上拼命的饭看着床榻,想要见到冬儿的身影,可是无论我如何找,依然没有冬儿的影子。
我手慌乱间瞥见,枕边有张什么白色的东西,我不禁翻开来看,心更是沉入谷底,不…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