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贵人那里回来,我就感觉到了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好像是有一块石头放在我的心上,可是自己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到底该如何是好。
“主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奴婢召御医来给您瞧一瞧啊!”欢喜关心地说道。
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然后端坐在凳子上发呆。总感觉着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事情要发生,这种敏锐的第六感让我很是不舒服。
而且更让我肯定这种感觉的还有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刚才在云贵那里,众人的表现。
大家似乎都是一脸的波澜不惊,但是我可以从他们的言行举止间看得出来,她们多多少少内心也有着一股奇怪的恐慌,只是大家都不愿意表现出来,似乎都不希望自己是那个最不识大体的人。
“主子,可是奴婢还是不放心啊。你这样子,奴婢看着真是心疼。”欢喜再次关心地问道,她从我的眼神中也看出了什么。
的确刚才虽然我掩饰的很好,但是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我就再也没办法掩饰下去了,而且感觉在欢喜的面前也没有什么需要掩饰的。
她既然这么问了,我自然也就不打算再隐瞒她了。
我看着她微微一笑,似乎给她一个坚定的目光,然后轻声的说道:“欢喜,如果有一天,我成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你还会继续跟着我么?”
这语气其实不是试探,因为我知道欢喜不是那种人,她一定会跟着我的。她对我的忠心我是知道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反倒丝毫不像拖累她。
是的,这一次我真的不像拖累她。
我希望她可以弃我而去,这样我才可以更心安一点。
欢喜瞪大眼睛地看着我,半晌没有说话,最后嘴唇忽然动了动:“主子,你怎么可以这样问欢喜,你要知道就算是你让欢喜上刀山下火海,欢喜也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你现在这样问欢喜,难道在你的心里,欢喜还不是一个可让你相信的人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忧伤。
我知道可能我说的话有些伤到她了,我心里很是歉意,但是我却真的不希望她这样回答,她这样的回答,让我很有负罪感。
就好像一个人对你一心一意的信任,而你明知道前面是火坑,却又不希望她跟上来一样。
“欢喜啊!听了你说这话,我就放心了。”我微微一笑,“我们从今天开始解除一切奴仆关系,我不再是你的主子,你也不再是我的贴身丫鬟。”
“啊!主子,你在说什么?你怎么突然就不要欢喜了呢?”欢喜大惊失色,她刚才明明说的说表示了忠心,为什么还是被解除奴仆关系,她可能是真的搞不懂吧。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带着一丝歉意:“我不能拖累你,我只希望你能找个好人家,然后安安稳稳地过完一生,不要再想着进宫,更不要奢求荣华富贵,那会沾污了你得心灵。”
欢喜不懂,只是一个劲的摇头,眼里泪水连连。
看着她可怜人的小脸,我也只有咬了咬牙,还是叫人把她派牵出去了。
只希望欢喜可以找到一个爱她的男子,然后两个人如闲云野鹤般潇洒自在的过完一生。
欢喜走了,我身边就没了亲近的人。
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空旷和寒冷,那是从心而散发的感觉。
其实我还知道,这种奇怪的感觉,是因为另外一个人的到来,才表现的这个样子。
就在我的身后,如此安静地站着,不愿意去打扰我,却又用那微弱的呼吸声告诉我,他来了。
“皇上最近动静如何?”他轻声的问。
“没有什么反常的,你来干什么?带我走么?”我没有回头,只是硬生生的问了回去。
其实我是不认识这个人的,一点都不认识。
但是自从我那次开始做梦以后,我就熟悉了这个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的男人。
我一直做梦梦到他,梦到他一直抱着我,然后轻声低告诉我:他会带我走,永远的离开这里,然后到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安静地过完一生一世。
我就沉浸在他的这段话里,深深不能自拔。
他这个时候不再安静,从我身后走了出来。
他依旧和梦里一样,一身乌黑的袍子,让人看不清他的脸,白皙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这个男子就像一轮包裹在黑夜里的皎月,干净地让人窒息。
“今天就会有人逼宫,皇上估计没有活的希望了。到那个时候趁着兵荒马乱。我就带你走。”他喃喃地说道。
“为什么不现在带我走,凭你可以如此的在宫里来无影去踪,为什么不可以直接带我走。”我着急的问,我真的不像呆在这里了。
“不是我不想带你走,而是我现在带走你,恐怕你就要被天下追杀,我不希望你活的一辈子惶惶不安的。只所以等那个时候带你走,是大家完全会以为你在这慌乱之后死了,甚至我可以让人传播消息,你受不了皇上退位,所以投井自尽了,这样全天下的人才会放过你。”
我冷笑却不愿回答。
我也不知道他会会不会骗我。
夜深了,可是还是没有动静,就在我踌躇的时候,忽然有了动静。
“不好了,不好了,非君将军逼宫了。”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太监的声音,在整个后宫动荡不已。
我心里忽然多了一丝开心。
“快,到我走!”我着急地说。
他神手将我抱在怀里,然后向着外面飞奔而去。
他的步伐轻盈,如一道黑色的旋风般飞了出去。
可就在整个时候,忽然一群金色武装的人将我们两个团团围住。
我可以感觉到,这群人不简单,而且杀气很重。
“你们这是要背叛皇上!”
我认识他们,他们是皇上私下的锦衣卫。只是没想到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不去关心皇上,反倒来这里抓我们。
“是!”
“捉住他们!”锦衣卫对方下令,紧接着我们便被对方团团围住,黑衣男子虽然武功很高,但是终究是抱着我这个累赘。
只是在他的怀里,我变得安静了起来,我感觉到血水顺着他的衣服流了我一身。但是我没办法挣扎。
这一夜,忽然雪花飞舞。
这一夜,忽然鲜血洒满整个皇宫。
但是,这一夜并没有人造反,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一个叫做欢喜的女子,疯疯癫癫地在路上跑来跑去,嘴里一直叫着:“主子,主子……”
江山如画,又怎么比得上你一身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