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已是下午四点多了,潇潇打开包裹,我看清里面净装了些吃的东西,宽粉,米线什么的,还有一个油亮油亮的辣子鸡。我打心里真是佩服这孩子了,大老远的,竟带这些东西走了一路,最关键的是还没喊过一声累。
问题是你带这些东西回来会做吗?当然这话我没当着潇潇的面说,省的那孩子伤心。白芷只带了一个小小的跨肩背包,里面装了些日常生活用品,和一本海子的诗集以及一架老式相机。不愧是资深漂啊。能简则简。
阳台上的仙人掌,还好,它还活着。如我一样,有着超乎常人的顽强生命力。即使是在这南方水分潮湿的地方也能自然的活下来。不过颜色似乎有些出入。我定睛一看,原来只是上面覆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吓的我还以为它基因突变了那。
“潇潇,把你的吹风机借我用一下。”我向收拾屋里的潇潇喊道。
“你平时不是都不用那个吹头发的吗?怎么,今个变样了?”
我拿过潇潇递给我的吹风机,也没解释,径直走向阳台。谁说我要给自己吹头发了。我当然是要帮我的小可爱恢复原貌了。看着一尘不染,油绿油绿的仙人掌。我心里不禁感慨,习惯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变的,就像现在这样,我认为还是面前这盆绿油油的植物看起来赏心悦目多了。
白芷问我们晚上去哪儿玩,我和潇潇同时摇摇头,每天忙完工作,谁还有那闲心顾得上去玩啊。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我和潇潇都是勤奋上进的好孩子,事事以工作为重。
突然想起白芷说要来这里看堇色,我说:“堇色在什么地方啊?”
白芷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堇色说我到了打电话,她接我。”
我还记得小时候堇色就是我们三中最漂亮的,中学那会儿,招蜂引蝶这四个字在堇色身上发挥了最大的作用,体育课上完老是有男生帮我们买来冰镇可乐,亦或是早餐时的爱心便当。我和白芷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享受着因堇色而给我们带来的美好生活。谁都不觉得这样的日子有个尽头,仿佛时间会因我们的不曾察觉而驻足。
可是一转眼,我们就升上了高中,那时我们开始体会到,时间是怎样的如飞鸟一般掠过,迅速而疾驰。再一转眼,我们就都上了高三了。文理分科那年我选了理科,而白芷和堇色选了文科,我们三个人便不再一个班级里。
在加上高三学习的紧张,我们只有偶尔遇见的时候会打个招呼。没有谁再会去关心,周杰伦又出什么新专辑,巴西美国2:1,哪里是否有发生了地震什么的。
堇色不再嘴里哼着青花瓷亦或是些什么不知名的曲调,白芷也不再整日抱着一本世界旅游图书看了。我们越来越忙。整日与雪白的各种试卷兄为伍,只为了高考,也是为了离梦想更近一步。
我知道堇色是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的,正如她不会抛弃我们这帮朋友。果然,填志愿的时候,堇色填了上海一所艺术类声乐学院。而白芷则选西安的一所交通旅游业大学。我们三个人为了各自的梦想,开始背井离乡,一个天南,一个地北。
“那堇色现在那?她在做什么?”我满肚子的疑问,既然堇色当年执意选了声乐这一行业,想必现在一定有所成就了吧,更何况当年她歌唱的那么好。要我来说,堇色就是位实力与外貌兼具的歌手。
“我不知道,只是听得出来,她过得不是很好。”白芷淡淡说道。堇色那么倔强的一个人,性子又直。想必在艺术这条路上,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执着于梦想的大部份人,最终都会被现实所征服,因为太执着,所以不懂得审时度势,看不到另一条路上向你抛出的橄榄枝。因此错过,苦了一生。
“程欢,你要是有时间的话,也陪我去看看堇色吧,毕竟她只有我们了。”我不知道白芷说堇色只有我们了,是什么意思,但我清楚,我们再也不是当年笑声能够吓飞小鸟的那三个倒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