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今日不要在失眠,若这一盏吊灯倾斜下来,余生都不会悲哀,例如学会承受失恋。我听着潇潇手机里循坏播放着这首歌,我甚至都不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或是歌手是谁,只是听着那有些沙哑的男声觉得莫名难过。
这妞平时不是挺嗨的嘛,怎么今个儿喜欢听这伤感的歌了那,我寻思着应该是和郑凯吵架了,这两天是没见着他们两老腻歪在一块谈情说爱。我说:“潇潇,怎么着,一夜之间转性了啊?”
潇潇还是沉默着,都没抬头看我一眼,反而将头埋的更深,米色的抱枕上露出两条长长的泪痕。我开始意识到也许他们这次不是普通的吵架,不过按理说郑凯那么宠着潇潇,平时连句重话都不舍得说,怎么舍得让潇潇伤心流泪。
我抚上她如丝绸般的华发,我说:“我永远是你最亲近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儿,我都会选择站在你这一边。”
她看着我,黑色的睫毛又浓又长,在眼下覆出一片阴影,眼眶红的有些不像话,如墨的眸子此时像是充了水似的,亮的令人有些无所适从。
她说:“我真不想冲郑凯说那句话的,是他逼我的,是他逼我的。”
我说:“你说什么了啊?”
潇潇那么爱郑凯,绝对不会比那会儿爱那个叫易洋的少年少。到底因为什么事儿,他们才会如此冷战。我摇着潇潇的肩,“你倒是说啊。”我怎么可以看着潇潇如此痛苦,就算我帮不上什么忙,那总也得知道事情的起因啊。
她说:“程欢,我对郑凯说分手了。”我以为是我没听清,还不待我再问,潇潇又说:“程欢,你知道吗?我对郑凯说分手,我对他说分手了。可是为什么我好难过,整个心脏就像是被海水淹没似的,看不到出路,只能溺水而亡。”
潇潇的痛也许我理解不了,但我知道,心脏一下子被掏空的那种感受,不是溺水而亡,也不是干涸致死,而是一种平静,看不到希望的平静。印象中,大多数人常常管这种感觉定义成伤心亦或是难过。但心情又岂是这简简单单两个文字所能够表达的。
我抱着潇潇,她的下巴抵在我肩上。她说:“程欢,我爱郑凯,比谁都爱他,可是他说你不好,所以我宁可不要他,也不愿再听见别人说你一个不字。”
我抱着潇潇的身子猛然一僵,良久,才能感觉到身体里似是还有新鲜的血液流过,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潇潇和郑凯分手的原因竟是我,竟是她不愿听见别人说我一个不字。潇潇,你的爱情何必为了我而干涸枯萎那,我想世间再深的友谊也莫过于此了吧。
我看见对面镜子上自己那张瞬间血色尽失的脸颊,莫名感到嘲讽,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我不对。左辞成了如今这副言行举止轻浮的样子,是我的错吗?
我知道从那日左辞生日宴后,郑凯就对我积怨颇深,认为是我对不起左辞,左辞对我付出六年,可到头来我却狠心不要他。
可谁知道,爱情里,从来没有付出多少,就必须得到多少回报的概念。郑凯怨我,我能理解,因为他和左辞是多少年的兄弟。可是他怎么能在潇潇面前说我的不是,这不是诚心让潇潇为难吗?如果他真那么做了,那他也就不配在得到潇潇的爱。因为一个真的爱你的人,是不会让你为难的,更不说是拿你最好的朋友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