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会,我对潇潇说:“堇色今晚情绪不太对,你注意看着她。”
潇潇像是恍然大悟,她说:“说起来我有好一会儿功夫没见到她了。”我和潇潇目光转转四处搜寻着堇色的身影,却看见远远的,她和一个西装男子正拉拉扯扯。那男子背对着我们,看不清是谁。只是我可以肯定那人绝不是秦朗。
我心想堇色定是碰见了麻烦,在这种混乱的地方时常有这样的事发生,我说:“你赶快去叫秦朗过来。”
我走到堇色身边却看见那人竟是许久不见的陈时宇,按理说,我记性极差,本应对只见过一面的陈时宇早该忘了,可是如今再见到,我还是一眼就记起了他。也许是那日对视时他的眼神过于深不可测,也许是因为今日他还是一身黑色西装,站的笔直笔直的。
我意识到什么,想去阻止秦朗过来,可转身却看见他已走到我身后不远处,一同而来的还有赵祁,郑凯等人。
秦朗温柔的搂过堇色的肩,他看了面前的黑色西装的陈时宇一眼,然后问向堇色:“发生什么事儿了?”
陈时宇笑着看向堇色:“怎么不介绍介绍?还是等我自己介绍那。”我走过去,握着堇色的手,我感觉到她在发抖,每次一见到陈时宇她都会这样,愈是这样,我心里的恨就对陈时宇愈多一份。以前我从不恨人的,因为左辞在听完我说的那个故事之后,说了这样一句话:“程欢,恨一个人是极累的,你确定你有那么多的耐性吗?”
我承认我是个没有耐性的人,所以我选择不去恨人,而让仇恨在时间的细缝里匿藏,若是有天想了,就像是看老照片似是翻出来看看。
赵祁打破了这短暂的剑拔弩张,他笑的如玉龙雪山般纯洁,露出两排整齐的大白牙,他说:“陈师兄,真是想不到在这里能遇到你啊?”
陈时宇也客套的笑笑:“瞧赵师弟说的,不过貌似赵师弟答应我的事似乎并没有做到啊,不过那些我都不计较了,只要今日…”
陈时宇尚未说完,就被赵祁打断,“不可能。”
陈时宇见赵祁这么说,倒也不生气,反而笑的极有风度,“原因那?难不成你我兄弟真要因为这事而坏了情谊。”
我不知是该怎么办,是叫赵祁不管此事,由此两家世交情谊不再,还是任由陈时宇带走堇色。无论那一边我都不想。忽然赵祁望向我,眸子晶亮,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样。他说:“两家情谊吗?我也不想。可是我答应了一个更重要的人,我答应了她,就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秦朗看的一头雾水,他说:“原来大家是朋友啊,嗨,刚才我还以为…”
所有人都一脸沉色,温度凝结成了银白色的寒霜。潇潇说:“谁和禽兽是朋友啊。”
我打断潇潇,笑的一脸亲和:“潇潇,你干什么啊?能和本市商业天才做朋友是我们的荣幸才对。”
我不能任由潇潇继续说下去,她做事向来不管不顾的,如果说出来,要至秦朗于何地,又要至堇色于何地。就在这时,堇色突然跑到隔边洗手间干呕起来,楼道里不是很吵,墙壁隔音效果也不是很好,所以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堇色出来的时候,秦朗一脸担心,“怎么了,叫你不要喝太多的,你偏不听。”淡淡的责怪但更多的是关心。
陈时宇望了堇色一眼,似是若有所思,然后神秘的笑笑:“不一定是喝酒喝得哦。”
秦朗傻傻的接了句:“那是什么?”
堇色红着眼吼道:“我们回家。”
可陈时宇那会这么如堇色心愿那,他一脸笑意说:“哦,对了,小曦明天就回来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接他,他可是想你想的很那。”
这一刻我清楚的看见堇色眼里的崩溃,还有秦朗表情一瞬间的僵硬。秦朗是像个孩子,对于感情是很青涩,可他不傻,陈时宇这样说,他多多少少有些明白了。他会想那个叫小曦的男子或许是堇色很爱很爱的一个人,但他绝不会想到陈时宇是怎样一个禽兽。
秦朗抱着堇色出门去了,潇潇端起一杯尚未喝完的鸡尾酒就朝陈时宇脸上泼去,眼里怒意,清晰明了。“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陈时宇还是笑着说,“谢谢夸奖。”然后他从容优雅的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方巾擦起脸,感情刚才被泼酒的人好像不是他一样。
我想一个罪人凭什么还能做到如此优雅从容,想至此,我不知哪来的火气,端起另一杯鸡尾酒再次朝陈时宇脸上泼去。我说:“这一杯是替你弟弟泼的,他有你这个哥哥真是莫大的悲哀。”
陈时宇这一次没有动,任由水渍流到他的领口,西装上,样子狼狈极了,就像是个一无所有的落水狗一样。他说:“是吗?”
我们谁都没有在理会陈时宇,也没有理会空气中那声轻不可闻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