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倒也相安无事的过了半个月,想想左辞还有半个月就要回来,我心情格外好。既然左辞在电话里说他恢复的很好,那我也就该上班去了,毕竟这么闲待着也不是个事儿,又没人白送钱给你花。
周末一大早,我去超市买了一大包零食,意味庆祝我又该做回勤劳的人民公仆,在经济前线的奋斗者了。我按了好几下门铃,都没人开。索性也不在叫人,估计那三个傻妞都睡得跟死猪一样那,取下钥匙,很快开了门,我为我的好习惯庆幸。
打开门一瞬间,却看见潇潇和堇色坐在对面沙发上,我说:“原来醒着那,怎么都不开门?”
潇潇迈着她的小短腿飞速的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道:“程欢,你可回来了,我都快顶不住了。”
我说:“怎么回事儿?”
还没等潇潇回答,我就看到了坐在另一侧沙发上的陈时曦,他和堇色搁哪儿不动也不说话,两人只是互相凝视着对方,气氛都压抑到了零下十五度,难怪潇潇会说她顶不住,搁我我也顶不住啊。
我手里的塑料袋一下没提稳,从手上滑了下去,零食包撒了一地。这声音此时在这寂静的大厅里格外什么,具体格外什么我也不知道拿什么词来形容,反正就是不适合现在这氛围,这意境。
潇潇蹲下来帮我捡零食的时候,我说:“都知道了啊?”
潇潇点头,“还没,两人打从见面就一直这样了。”
我说:“瑟瑟那?”
潇潇说:“搁里屋玩电脑那。”
我瞅瞅潇潇,我说:“那你干嘛待这儿?”
潇潇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大义凛然啊,她说:“要是我不搁这儿看着,她和那陈时曦旧情复燃了,秦朗可怎么办?你又不是没见秦朗当时追堇色有多辛苦。”
我伸出大拇指,真心为潇潇点赞,也为秦朗点赞。我说:“秦朗有你这么一个朋友啊,真是修了八辈子福那。”
潇潇不好意的笑笑:“不敢当,不敢当,其实我也就是想让他请我们吃顿饭。”
我们正偷偷聊得愉快的时候,猝不及防两道凌厉的视线向我们这边扫过来,我和潇潇同时转过头对着那两人尴尬的笑笑,因为此时我们除了笑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表情。
堇色突然站起身,眼神淡漠,可说出的话更淡漠,就仿佛说今天早晨我喝了一杯豆浆再平常不过,她说:“她们说的是真的,你可以走了。”
陈时曦仿佛不可置信的望着堇色,他没有想到前段日子哥哥对他说的:小曦啊,你就忘了堇色吧,她已经不爱你了。那时他还不信,他的堇色说过会等他回来,他的堇色说过会一直爱他,他可以不相信哥哥的话,但他不能不信刚才所听到的,还有堇色的亲口承认。三年的思念到如今都扣成了浓浓血殇,心痛的一下子呼吸不过来。
陈时曦在听完堇色话后原本一直低着的眼,此时忽然抬眸起来,目光烁烁直直看着堇色,“我只问你一句,那时你说会等我,究竟有没有过一点真心?”
一句那时你说你会等我,勾起年少时他们的青涩而又纯真的回忆,这一刻我清楚的看见堇色眼里的崩溃,我多么想对陈时曦说,你别问了,你怎知堇色这三年承受了多少,又失去了多少,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所以你没资格,至于她肯见你一面都是对你莫大的恩赐了。
堇色抬头望向玻璃窗外的天空,很久很久,她转过身来,换上一脸笑容:“有啊,当然有。只是时曦,你不知道人是会变的吗?要有多坚固的感情才能抵得过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片刻未见?”
陈时曦说:“我明白了,那么,祝你幸福。”与此同时,少年的一只脚已跨向大门,只是这一跨,便注定从此形同路人。
堇色不是想骗陈时曦,而是我们谁都没有说出真相的勇气,你怎么能叫一个本已满身伤痕的人去要别人变得跟她同样痛苦。这一点,堇色做不到,换做任何一个善良的人都做不到。
堇色不忍让陈时曦伤心,不忍他活在愧疚与自责中,不忍他知道陈时宇的丑陋面目,因为这些无论哪一个,对陈时曦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所以堇色选择了谎言,让他心生误解的谎言,宁愿陈时曦恨她,也不愿他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极其敬仰的哥哥是多么个不堪的畜生。
其实有时候,我们应该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高兴,因为事实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同陈时曦这么幸运,有个曾经爱他肯为他隐瞒真相,肯为他承受一切痛苦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