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我们一个个都睡得不省人事,没想到黎明却突然打来电话,他说三天后在齐蕴中学有一场商演,不过是场公益演出,艺人没多少钱可拿。简单清晰的说明一切然后等着堇色的回答,不得不说黎明真是按合约上执行的,让艺人自主选择。
话说这通电话是打给堇色,可是到了后来却变成我们三个在听。因为在黎明说出商演的瞬间,堇色就像个精神亢奋的神经病一样冲到我和潇潇的房间,继而摇醒,强迫我们来一起分享她
的喜悦。我说,得了,今晚又甭想着睡觉了。
堇色听见黎明说完之后,那头就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一个劲儿的说着好好好,一定会去。堇色说一定会去这是我早就料到的,不光是为了更近一步她的梦想,而且更是因为这是一场公益演出。
谁都知道齐蕴中学是本市唯一一个聋哑孩子学习的学校,这些年无数有名的、没名的慈善家,商人,普通爱心人士都捐款过这所学校,而堇色的这次演出,也不过是为了募捐更多的钱,好让这些孩子过得更好一些。
三天后,化妆间里,堇色紧紧握着我和潇潇的手:“程欢,我好紧张啊,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再练一遍?”
潇潇拿过彩妆师手里的睫毛刷一边刷着睫毛一边抹着唇彩:“没关系,实在不行的话姐一会替你上。”
我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晕倒。我说:“就您那两下子,还是回家慢慢折腾郑凯去吧,省的这林子里的鸟都被你吓跑了。”
潇潇故作委屈,哼的一声去外面场地了,我拍拍堇色的肩,不知说些什么话能让她放松点,许是这梦实现的太突然了,快到她还没做好心里准备。良久,我咧嘴给出堇色一个大大的笑容:“安啦,你就当是我们学校排节目,小型文艺晚会啦。”
堇色点点头,似是略微放松,我朝她比出一个加油的手势:“一会期待你的表现哦!”然后走向外面,现在我应该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让她好好静静,除去那些莫名其妙的紧张。
刚从后台出去,谁知却看到了陈时宇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他打着电话不知在说些什么,我隔得太远听得不甚清楚。
他挂掉电话笑着向我这边走过来:“程小姐,好久不见啊!”
我勾着唇冷笑:“是啊,的确好久不见,听说陈先生最近似乎很忙那。”我冷嘲热讽,就是不明说,不过陈时宇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他又密谋着什么惊天大阴谋。
我说:“不过陈先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又来掠夺了?”
陈时宇笑的开怀:“程欢,你又说笑。”
“貌似我们不是太熟。”我就不明白了这人怎么这么没皮没脸,说的那就跟我们是千儿百八年雷打不动的铁哥们一样。
想着前几天白芷说华宇的事儿还没解决完,可是陈时宇出现在这儿又是怎么回事那,我不死心的再度开口:“你到这儿来究竟是要干什么?”
他在度上前一步,手顺势插在口袋:“还能干什么呀,当然是来看堇色了,你看你们上次给小曦设套让他把堇色带走,我不是也没说什么嘛,现在来看看她你们也不准吗?”
我无视陈时宇的话,看来是从他嘴里套不出什么有用的话了,更别提问出他此行的目的来了。
待看着陈时宇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慌忙向后台化妆间跑去,我可不认为他是那么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而陈时宇的这次到来也绝非偶然。只是他怎么会知道堇色是今日演出,而且时间地点分毫不差。
看到堇色还在戴着耳机进行出场前的最后一遍排练,我突然放心了,还好,堇色还在。我没有打扰,轻声向楼梯口走去。
隐隐约约闻到一股类似于什么烧焦的焦糊味儿,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有人呼喊着火了,接着人群就像是疯了似的涌向安全出口,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嘶喊声…
前后左右不到十分钟,整个大楼里就像是沸腾了一样,像是一夕之间煮开的沸水。浓烟,火光,灼热,空气中的水分被迅速蒸干,快的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被人群涌向到了那里,慌乱中却看见堇色在化妆间捂着鼻子喘息,熊熊大火映的她脸红红的,我想要过去,却挣脱不开这人群。
慌乱中,不知被谁推到,然后又不知被谁的细长高跟鞋踩到,手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我感觉鼻孔里全都是浓烟味儿,呛得人呼吸不过来,它们从四面八方入侵你身体里的每一个感官,寸隙不留。
熊熊火光中,女人的、孩子的嘶吼声都仿佛离我远去,我感觉自己很困了,我要去做一个长远的梦,我看到了爸爸妈妈,他们还是当年那般慈祥,温和。
恍惚中,我仿佛又看见赵祁,他在烈火中向我跑来,一脸焦急一脸无措。我看见他在喊些什么,可是我却听不见,一个字都听不见,仿佛那就只是个幻觉。
我想我一定是太舍不得赵祁了,所以在临死之前脑子里满满的都是他,所以才会出现幻像吧。我说,赵祁我要睡了,我要去见我的爸爸妈妈了,我太想念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