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我和赵祁顺利出院,而堇色也从重症室转到了普通病房。这期间我和赵祁去看过陈时宇一次,他还在昏迷中,听值班护士说陈时宇因木桩燃烧下来的时候可能下意识用手臂去挡,结果手臂灼伤严重,并且还有感染迹象,这也就是他高烧不退迟迟不醒的原因。
不知为什么经过这件事后,我突然间不是那么讨厌陈时宇了,也许是为了他还未泯灭的良知吧。又或许这世上人无完人吧,他们做的每一件坏事都是不得已有苦衷的。尽管我并不知道陈时宇的苦衷是什么。
堇色望着我笑:“程欢,你来了啊。”
她还躺在床上,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下巴显得更尖。我倒了杯水递到她手边,堇色却突然问我:“那天怎么会着火了那?”
我也不清楚,不过好像听潇潇说是电路老化引起的火灾,我简单答道:“应该是电路老化。”
“那我是怎么出来的?我记得自己好像是晕倒了。”
“是消防人员及时赶到救你出来的。”我正不知道怎么回答,没想到赵祁却是抢先我回答。我急急跟着说:“对,没错,是消防人员救你出来的。”
堇色眼色迷茫的不知想着什么,良久,她说:“我还以为那个怀抱是秦朗那,温暖极了。”
可是堇色,如果你知道了,知道救你的那个人人是陈时宇的话,你还会说温暖吗?
我说:“堇色,你好好休息,我们下午再来看你。”
院子里绿草如茵的空地上,我给秦朗打了个电话,我说:“堇色醒了,你过来陪她。”
等着秦朗过来的途中,我和赵祁寻了一块环境极好的空地坐下,阳光暖暖的撒了一身,大片大片的飞鸟在碧蓝色的湖泊上盘旋。
可是抬头却发现已经不是纯蓝的天空,它现在的颜色就像是我那件鸽子灰的羊毛衫一样。
我说:“堇色迟早有一天会发现的。”
赵祁像揉小猫小狗似的揉揉我的头:“她现在不是还没知道吗?再说我们这也是为了她好。”
赵祁的话非但没有是我安心,反而还一阵担忧,就是因为我们为她好,所以当堇色知道是我们骗了她的时候,那么她会是什么样心情我不得而知,但是绝对好不了,算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又想到赵祁那日救我时的奋不顾身,突然间我就眼眶湿润了,连我自己都打算放弃自己的时候,他却突然出来了,他说,“程欢,我们说过会一起白首,所以我没死之前你也不能死。”
这是我听过的世间最深情的告白,不是语言有多华丽,亦不是多么慷慨悲歌。可是他却是希望,在死亡瞬间唯一一个陪在我身边的人,自始至终,唯一不曾放弃我的人。
赵祁见我眼眶水渍闪烁,他也是着了急:“程欢,你别哭啊。”
我抱住赵祁,像是拥抱整个世界,程欢的爱从来都是嫉妒匮乏的,可是这一瞬间,我愿意倾其所有去爱面前这个人,爱他如爱己的去爱。
我说:“赵祁,那天冲进火场的时候你就不怕你会死在里面吗?”
他的下巴在我额头上蹭了蹭,略微思考,然后很认真的说:“我只是想你在里面一个人,一定会很害怕,假若我能进来陪着你也是极好的。”
他这样说,我突然就不知道再该说什么话了,原来那天他冲进火场救我的时候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假若他救不了我,那么他就陪着我一起死。生生世世,白首不离。
赵祁掰过我的脸,认真抹去我眼角的水渍,然后对我笑着,一脸痞子像:“这么容易就被感动了,我以为我还得努力好久那。”
我打掉他在我脸上乱动的手,我说:“是啊,我感动了。”
“那我们结婚吧。”
不曾想到他又冒出这么一句话,不知有谁说过不以结婚为前提的谈恋爱都叫耍流氓,可是这赵祁都跟我求婚了,为什么我还有这种想法那。归根究底都怪赵祁此时笑的太奸诈了,我这涉世未深的小白兔貌似是很难逃出大灰狼的手掌心啊。
我仰着头,对赵祁露出灿烂一笑:“好啊,我答应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