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你们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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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辞和赵祁将我们一行人送到楼下小区,车子停下,可是却没有人下车,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层沉沉的雾色,就像是北京刚刚闹雾霾那会儿。
左辞看了一眼一脸沉默的众人,开口道:“你们就先上去吧,秦朗的事儿我来想办法。”
赵祁也道:“是啊,现在警察还没抓到秦朗,他只要去外头避避风头等过了这一阵子就会好的。”
我们都知道这只是些安慰人的谎话罢了,可是谁也不愿意戳穿。因为秦朗的命运此时全都系在了陈时宇身上,他活秦朗活,他死秦朗就不一定活的成。
还好的是陈时曦瞒着陈老爷子,不然我们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秦朗,恐怕就连帮他逃的能力也没有。
很显然左辞和赵祁的劝说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堇色面无表情的透过玻璃窗盯着小区里那几辆一直不曾离去的警车,这些车子从十天前就在这里,久久的仿佛过了十年。
一阵铃响,堇色慌忙的拿起电话,不料却是个陌生的号码,我们都在考虑着要不要接,毕竟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
堇色却是连考虑都没考虑,直直拿起电话:“是秦朗,我知道这一定是秦朗。”
放下电话后,堇色像是一脸失了魂的表情,我们都已暗暗猜到刚刚那个电话定是秦朗打的,因为现在除了秦朗没人能够让堇色动容。
良久,堇色似是回过神来,不知为什么显得有些欣喜。她拉着我的手激动道:“我就知道是他,我就知道是他。”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堇色的眼眶里滚下,不是流下,而是直直的滚出,完整的落在我的手臂上,就像是一颗透明的琥珀。
潇潇也是激动地问道:“是秦朗吗?他还好吗,他现在在哪里?他说了什么?我们还能再见到他吗?”
潇潇边说眼泪就边往下落,那些久积心里的压抑和委屈一下倾泻而出,像是那些年早就汹涌澎湃的的河水。
“堇色,秦朗说了什么啊,他现在在哪?他知不知道警察在全城通缉他啊,这个时候还打电话来是不是不要命了?”左辞似是激动又似是气急败坏的担心。
堇色从接完秦朗电话到现在眸子里一直闪亮着一种奇异的光彩,明亮极了,映的所有人的心都暖暖的。
她神色匆匆的看了眼窗外的警车说:“秦朗说他今晚七点飞往台湾的机票。”
“所以?”
左辞替我接话,皱眉道:“所以他要见你。”
六点整的时候,我揭开窗帘瞅了一下那些没有丝毫离开意思的警察,赵祁说:“这是监视那,他知道秦朗一定会跟我们联系。”
堇色看了一眼表,急的快要哭出来:“怎么办?怎么办?我们说好不见不散的,他等不到肯定不会走的。”
左辞眉头皱的更深:“也只有这样了。”
左辞和赵祁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下头,我看着赵祁左辞潇潇等人下了楼,他们开始和那些警察攀谈着,几分钟之后,左辞潇潇各自上了不同的出租车,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我看见一个警察拿着对讲机在讲些什么,不一会儿那些警车开动,速度之快仿佛从来没有来过。
我对堇色说:“现在走吧。”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每个看似一脸平静的面孔下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心事,或喜或忧或笑或怒,地面干净的映出每个不同表情的不同面孔。人世沧桑万物更迭,而悲凉之事必须要有人来承受。
堇色一边拉着我的胳膊一边极目远眺:“秦朗那秦朗那?我怎么看不见他,程欢,你快帮我找找看,我知道秦朗还在等我的,我们说好不见不散的。”
我偏头却在电梯的隔层上看见一身黑色休闲的男子,鸭舌帽压的低低的,黑色墨镜几乎是遮住了半张脸,就在他看向我们这里的瞬间,我知道了他是秦朗,一定是他,几乎是同一时间堇色也看到了那楼层上的男子。
四目相对,痴痴傻笑,像是久别重逢后的恋人,却是有着说不出的心酸与无奈。
谁都没有动作,隔得远远的,互相望着对方笑,秦朗露出明朗的笑,像太阳之子似的,他转身朝着楼梯向我们跑下来。
我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我甚至是认为自己眼前刚刚出现了一场幻觉,我只记得秦朗刚才还笑的像个太阳之子似的向我们跑下来。
可是就在他抬脚的那一刻,不知从哪儿就涌现出一大群警察,他们狠狠把他摁倒在地,四五个警察骑在秦朗的身上,其中一个的脚踩在他的脸上,鸭舌帽跌落,露出他一头墨色的碎发,像是那些年还未来的及收藏的旧回忆,所有的伤悲顷刻而出。
年轻警察骂道:“让你反抗,让你躲,老子这下看你还能躲到哪儿去。”他狠狠的扇了秦朗两下,死拉硬拽着往下走。
整个抓捕过程不到一分钟,利落的我们甚至还未反应过来,秦朗就已经被考上手铐,堇色疯了似的要冲上去,我死命的抱住,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在那个年老而微衰的警察经过我们的时候,他说:“警民合作愉快。”的时候,我看见秦朗脸上的不可置信以及微微嘲讽,我从没见他露出过这种表情,就在他刚才被抓的时候也没有这种哀痛欲绝的表情。
警车匆匆而逝,我却记得刚才秦朗被押着经过我们的时候,他说:“你们真狠。”以及那一刻堇色充满崩溃而怀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