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听到了什么不太妙的声音,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居然在森林里。它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走去,就看见洛樱痛苦地蹲在地上干呕。
“洛樱,你怎么……”余光瞄到一个青花瓷坛,牛奶立刻惊得说不出话,飞快地跑到坛子边查看——坛子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剩下。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牛奶觉得心在烧,瞥到地上的滚动的瓶子——混合了粉末的蓝色液体,顺手拿起来闻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
“牛奶!不能喝!那是……”洛樱见牛奶的动作,就想阻止,可惜说得太迟了,牛奶已经咽下去了。她突然觉得胃又是一阵翻腾,“呕……”。
“真的是骨灰……好残忍……为什么连他的骨灰也不放过!我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连这个都不留给我!为什么!为什么!”牛奶用力地把瓶子砸在地上,恨不得把开坛的人挫骨扬灰,“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它没有听他的话,它没办法把他的骨灰洒掉,它做不到。它明明藏得很好,可是没想到还是被人找到了,这要它怎么接受!
这是洛樱第一次看到牛奶发狂的模样,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即将呼啸而出。它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全身的经脉膨胀,血液似要挣脱肉体的束缚,喷涌而出,形体越来越大——
屎壳螂的身体,章鱼的触角,带牛角的蜥蜴头……洛樱觉得牛奶现在的模样有点眼熟……啊!她想起来了!是当初在操场追她的那个怪物!天哪!居然是牛奶!好吧,这下麻烦大了。
正在洛樱烦恼等会儿怎么逃脱牛奶(安佛群内特)的攻击时,牛奶早就已经飞走了。她回过神,就发现地面上,一条烧焦的小道延伸出去——这一定是它的口水造成的!(不解的读者请看前面第八章)
洛樱顺着口水的痕迹,一路找来,最终停在了——不是她不敢相信,而是面前的情形太震撼了——整栋宿舍楼,一个小时前还好好的建筑,此刻只剩下一片废墟,尸体遍地都是。
“额……救……命,救命啊……”一声呻吟从废墟里传来,洛樱循着声音搬石头,终于找到了那个声源体。
他的右腿骨折了,动不了,额头因为剧烈撞击鲜血直流,肺部可能是不小心吸入了炸碎的玻璃,肋骨断了五根……总之,估计活不久了。
洛樱在尽她所能的抢救他,可她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没用的。“你撑着点,我送你去校医室。”
维诺伊学院只有自备的校医室,不允许打急救电话通知救护车来救人,因为即使打通了,救护车也不可能找到学院。
“算了……没用的,你……快去通知校长,有怪物侵袭,大家有的已经逃到别的地方了,让他快点去收拾那个怪物,不要让更多的人遭殃……了……”他提着一口气,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就咽气了。
“同学!同学!你醒醒!诶!”洛樱喊了几声,知道他已经死了,只好离开去找校长。
她一定要把牛奶找回来,不能让更多无辜的人死于非命了!都是她的错,假如她不跟踪牛奶,假如她不打开坛子,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事情似乎比想象的更加严重。不只是宿舍楼,一路上,大树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电线杆歪了,路灯都灭了。洛樱远远地看见——牛奶好像不知疼痛似的,在半空中撞击着主教学楼。
这样下去,整个学院都会完蛋的!不行!一定要阻止它!洛樱本想去通知校长的,但是显然校长办公室已经被撞毁了,校长在哪里还真是个问题。
“警报!警报!有怪物侵袭!请所有同学撤离地面到地下室!快……”学校的警报器“嘟嘟”直响,广播开始不停地重复着。
人群朝着相反的方向涌了过来,洛樱被挤得不成人形,几次都差点没有站稳脚步,摔个狗吃屎。她放心不下牛奶,一定得去看看才行。
“同学!不可以去那边!”保安迎上来,欲强制把洛樱拉走。洛樱一个瞬间移动,闪开了他们,直直奔向案发现场。
一阵光在眼前一闪而过!有人在使用灵力,难道是在跟牛奶……洛樱心里的不安促使她加快了脚步——
赶到时,牛奶停在半空中,佐从空中摔下来,吐了口血。它已经疯了,洛樱是这么想的,佐看起来伤的不轻,应该是为了阻止它破坏学校吧。
牛奶煽动光秃的翅膀,似乎不打算放过佐,准备进行下一轮攻击。洛樱急中生智,想到了自己掌心那时候发出了光,所以牛奶才会变成兔子。于是,牛奶俯冲的瞬间,洛樱壮着胆子一秒挡在了佐的面前。
一阵蓝光过后——牛奶变回了原样,一张网立刻从天而降,把它罩得死死的。顷刻,牛奶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奄奄一息。
“警报解除,警报解除……”广播再次响起,警报器停止了响动。几个保安将牛奶团团围住,拿出了电击棒——在洛樱的一声“不!”中,牛奶被电晕然后拖走,关押了起来。
维诺伊学院有自动修复系统,这是为了以防学校遭到侵袭时建筑毁坏而设置的,几千年来的遭遇确实验证了这个系统存在的必要性,就比如现在——
宿舍楼在两个小时内恢复了原状,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寝室——明天教学楼也会变得跟原来一样。
佐受的伤太重了,在校医处理完伤口后,她守在他的床边照顾他。第一次,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佐脆弱的模样,像个易碎的玻璃品,觉得很抱歉——对不起,害你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