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照顾好自己,拜拜。”展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消失在黑夜里。
火山停止了喷发,岩浆缓慢的流淌进心间,灼烧血管,凝结血液。
筱仙挪着脚步朝宿舍走去,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双脚会这么不听话。
使出吃奶力气也无法做到大步快速走,好像被束缚着几十斤的铁链球,每迈开一步,疼痛撕扯全身,只能任凭凉风一点点降低心脏温度,只能任凭浮动的刘海凶狠的抽打脸颊。
一步三颠的终于摇到了宿舍,筱仙像刚到扒犁一样,软软的躺在床上,听着忧伤的歌曲,闭上眼睛想缓解一下心脏裂开的伤口。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缝补技术那么的差,努力的想把伤口缝起来,可是每次让伤口裂开的更宽,最后只能作罢,让它慢慢的愈合,直到褪去第一层痂,留下忧伤的伤疤。
夜格外的安静,伴随着缓慢的呼吸声,筱仙沉浸在忧伤的歌曲里,忧伤的歌词像一个专业的的创伤医生,慢慢的缝补好每一个伤口。
一闭上双眼,眼泪盈眶而出,她不知道为什么伤害一个人心会如此之痛,任何麻醉药品都无济于事。
熟练的打开手机,点进QQ,灰色头像将忧伤蔓延全身,“删除”两个字把所有的一切化为一场梦。
第二天清晨,筱仙意外的提前惊醒,醒后已经完全没有睡意,洗漱完毕后又来到操场漫步。
清晨的操场没有夜晚那么美丽,寒意裹着全身,筱仙使劲搓着竖起来的鸡皮疙瘩,偶尔几个跑步的从身旁疾驰而过。
“何筱仙,你想吓死我啊,昨晚逃课,我一直找不到你,电话也不接,后来来你寝室你又不在,今天早上我特意起个大早,没想到你又不在,还好我够了解你,就知道你会在这里。”陈雪梅冒出来慌张的说。
“怎么了?”筱仙奇怪的问。
“还能怎么了,你逃课运气不好,被班主任清查出来了,今天你惨了。”陈雪梅说。
“不会吧,这么倒霉!”筱仙撇了下嘴,继续向前走着。
“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嘛,都说是多事之秋,这还没有到秋天,你事情就开始多起来了。”陈雪梅叹了一口气。
筱仙低头不语,说不出口的滋味堵在心口,彼此肩并肩的往教室走去。
也许沉默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它是唯一的选择,也许悲伤不是最后的结局,但它的影子挥之不去。
如果可以随意的逃离,我想不顾一切后果的躲进你的怀抱,轻轻的偎在你的怀里,听你的呼吸,看你的笑容,想你的所想。
刚走到教室门口,一个高大威武的身躯杵在门口,凶煞的眼神,眼珠子瞪得好像即将掉下来,双手背在腰后,没有血色的嘴唇紧紧的闭着,好像等待发令的将士,即将发动一场大战。
“老·····老师····我·····。”筱仙感觉舌头被死死的黏住一样,费力的吐出几个字来。
陈雪梅躲在筱仙后面低着头慢慢的溜进教室,踏进教室坐下后愁眉苦脸的望着门口的筱仙。
筱仙感觉夏意忽然间变浓了,全身开始发热,手心慢慢溢出汗水来,可是手臂还是像刚从冰窟出来一样冰凉的。
“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说完班主任大步朝办公室走去。
筱仙低着头慢慢的跟在后面,距离一下子拉老远,筱仙赶紧小跑了几步,像一个忠实的奴仆时时不忘尽忠。
走到办公室,班主任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根烟,吧嗒吧嗒的吸了两口,吐出一口浓雾,眼圈在头顶盘旋。
“说吧,你昨晚去哪里了?”烟的火光忽明忽暗,朝烟嘴燃烧,好像恨不得马上烧到嘴边。
“操场。”筱仙小声的说。
“操场?去操场干嘛?约会啊?”班主任笑了一声,烟雾飞窜而出,画出一个圈圈然后消失了,
“不是,是心情不好。”筱仙望着班主任,紧张的气氛暂时得到缓和。
“下期都是高三的毕业生了,还有什么比得上学习重要?你看看你这几次的成绩,难道没有自我反省吗?”班主任盯着筱仙,从上打量到下,眼神充满斥责,然后从衣角转移开。
“老师,我知道了,以后不敢了。”
筱仙盯着班主任身旁的一堆资料书说,她不敢看班主任,她怕下一秒会惹的他发大火,而她没有能力灭火,只会将自己烧成骨灰。
“去写份检讨书,等会我给你家长打个电话。”烟火一下子亮起来,一直烧到最顶端,烫到了食指,班主任把它丢进烟灰缸用力按了几下,最后一丝烟绕过指尖漂浮在空气里。
“老师,可以不要告诉家长吗?我知道错了。”筱仙祈求道。
“你的情况很严重,我只是跟你家长了解下情况,没什么大事,你快去上早读课吧。”班主任侧过脸开始翻阅资料书。
筱仙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班主任转身离开,心里莫名的悬着一颗石头,拉不上也拽不下。
早读后,筱仙没有出去吃东西,陈雪梅和许美美出去吃早餐,顺便给她的那份带上来。
叶永乐惊奇的早早的赶到了学校,刚坐下,看到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发呆的筱仙,把手里一份早餐递了上去,
“挪,你还没有吃早餐吧?给你买的。”
筱仙惊讶的望着叶永乐,来不及拒绝,叶永乐看了一眼就走出去了。
筱仙慢慢的打开白色的袋子,白色的馒头,白色的鸡蛋,还有白色的豆浆,就像自己空白的心一样,没有添加任何的其他色彩。
筱仙首先剥开平常最喜欢吃的鸡蛋,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轻轻的咬一口,味道却错综复杂。
用力的吞下去,像一块坚硬的石头摩擦着咽喉,干渴难耐,筱仙赶紧喝了一大口豆浆,像一瓶高浓度的硫酸,一下子溶解掉坚硬的石头,滑进胃里,刺激着每个胃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