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道“人都死了,她还是要纠缠此事,你有没有说什么?”
嫣尘摇了摇头道“我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太后能想到从我这儿打探你的过去,想必对你早有戒心,所以不敢说什么怕害了你,有关他的事,我全当不知情回的。”
我点了点头道“说多错多,这样也好。”我看了眼嫣尘,才发现她比年前我去看她时,更加瘦了些,大红色的衣裙下显得她身子格外单薄。
我忧道“孟希友代你可好?你自从和他在一起后我倒是见你一天比一天瘦弱了,这天这么冷,你还在看着画摊么?”我心里对孟希友不禁的有些怨意。
嫣尘慢慢抽出了手,微微笑着道“云初,孟公子考取功名了。”
我愣了愣道“真的?太好了,考了第几?可有中什么官?”
嫣尘笑着摇了摇头道“是探花,其他的事我倒懂得不多,总之每天都很忙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些什么事。”
我只是喜道“这可好了,孟公子考取了功名,以后你的日子也就好了,再不用受那些苦了,对了,你赎身的事怎么样了?如今孟希友也算是在外有脸面的人了,红袖楼的事你要尽早解决才好。”
只见嫣尘沉默了,脸色有些不对的道“难道连你也觉得我的身份让他失面子了么?”
我愣了愣,方觉的说错了话,忙拉着她的手道“嫣尘,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些虚的东西都是做给外面那些长舌头的人看的,我知道孟公子不会介意,但难免有人会传些闲话不是么。”
嫣尘抬起了雪亮的眸,不觉有些凄凉,失神道“你可记得上次来看我,问起我他去了哪儿,我说替人画画去了,你可知道他是为谁作画?”
我道“此人是我认识的?”
嫣尘眸子尤冷,道“我们第一次见孟希友时,她也在场。”
我仔细想了想,忽道“莫不是那个小姐?他们还有来往么,你不是在心疑什么吧?”我小声问道。
嫣尘道“那位陆姑娘家中是开酒楼的,不少地方都有分店,人长得好,家世也好,与希友倒是极为般配,而我即便赎了身,在外人眼里还是带着污点的人,我的清白根本就不是用钱可以换来的。”
我抓住她的手道“说什么胡话,你怎么可以这样想?你辛辛苦苦做这么多事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赎身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么?眼看着好日子就要来了,你现在这般看轻自己,既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孟公子。”我有些气,不知道嫣尘怎会这样想。
嫣尘笑了笑,清澈的眼眸清醒的看着我道“情之一字上,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云初,变得人不是我。”我隐约在嫣尘眼里看出一丝泪光。
她此话别有深意,我思了思道“听你的意思,难道是孟公子他……”
嫣尘低眸,像是在思忖着些什么,不久她望向我道“自他考取功名后,身边难免有些巴结的人,不是送礼便是请他吃酒,陪我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少,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男人在外面应酬是有的,可是我就想看看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嫣尘有些难过,又道“已经五天,整整五天他音讯全无,再没来红袖楼看过我。”
我道“会不会是太忙了,一时抽不开身,你不要多想。”
嫣尘冷笑一声,道“我也不想多想,前几日,那个陆姑娘约我出来,交给了我一样东西,说是孟希友不小心留下的,我当时就明白了些什么。”
我道“是什么东西?”
嫣尘眼中泛着泪光,道“孟希友的传家玉坠,他从未离过身,我问她为何要交给我不直接找他,她说有两天不见他,不知去何处找他。”嫣尘冷笑一声道“才两天不见?原来我见不着他的这几天都去找陆姑娘去了。”
我道“这事果真说不通,孟希友从不离身的玉坠竟会落入别的姑娘手中,说是无意实难让人相信。”
嫣尘道“连你都这么说,看来并非我疑心重。”
我道“你可有问清楚孟希友,听他解释?”
嫣尘道“他说是陆老爷请他喝酒,坠子应该是他醉酒后丢下的,可我不信,世上就没有这样巧的事,即便有,又何须陆姑娘亲自送来。”
嫣尘向来是明白人,此事上我一个外人不比她看得明白,我道“如果真如你所想那样,你打算怎样做?”
嫣尘道“王妈妈已答应我赎身的事,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之后我便会试的明明白白。”
我开心的笑道“嗯,不管怎样能赎身就是好事,就算他孟希友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凭着自由身大可以离开他,想去哪儿不成,天下之大,还怕遇不上好男人么?”
嫣尘点了点头,脸上终露出丝笑意,只是有些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