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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往事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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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往事渐醒
书名：我心非妃 作者：淡颜淡雨 更新时间：2015-08-19 16:32 字数：1945
凌衣羽将一生被禁于忆福宫的消息并没有在宫里传开，就好像这只是个秘密，江玉峰与凌衣羽之间的秘密，并不像是一道严肃不可儿戏的圣旨。
尽管如此我和太皇太后之间的那个秘密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晚上去过章华宫，太皇太后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才可放心的和我讨论起凌衣羽，先皇的死让她始终耿耿于怀，无奈没有证据，否则她是活不到今日的，小王爷被交给夏贵太妃抚养，听说奶娘从忆福宫抱走小王爷时，怡太妃甚至没多看一眼。
竟能如此狠心，在我的印象中她似乎从未对小王爷上过心，难道她从未爱过先皇，不然她不会是这样的，我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如果凌衣羽从未爱过先皇，一切都是刻意迎合奉承，那她的牺牲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是江玉峰吗？我的心忽然一揪，或许从一开始凌衣羽就是江玉峰布在先皇身边的棋子，为他今日铺路的棋子，那么先皇的死他有份吗？还有皇后娘娘的死……
这一切都太可怕了，我不敢再想下去，到底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终是一晚难眠，我觉得如果不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这辈子我都不会安心的，况且我和江玉峰之间的那个约定……
醒来，窗外便是一场大雨淋漓了，听着雨拍屋檐的声音很是酣畅，我决定待雨停歇后便去忆福宫走一趟。
正午过后，瓢泼大雨变得零星，一路步行到忆福宫外，才知道什么叫做时过境迁，忆福宫似一夜间颓败，门前的落叶就好像隔着千山万水至此落下，无人打扫。
小橙子嘟囔道“这冷宫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万一跑出来谁负责啊。”
我想了想顿道“自是不会有的，就连皇上也没说这里是冷宫。”看来皇上当真是不想这么做的。
我深深吐了口气，走上台阶进去了。
忆福宫依旧是金碧玉柱只可惜再无昔日辉煌之气象，空旷的院子里有一娇弱的身影速速飘过，小橙子叫住她道“你过来。”
那丫头顿了顿，走近了些，一见是我立马行礼道“奴婢参见太子妃娘娘。”
我道“起来回话。”
她低着头道“是。”
我望了望四周的屋子都敞着门，就好像和寻常一般，便道“你家主子呢？”
她指了指后面敞着门的屋子道“主子在里面写字呢，不让我打扰。”
我点了点头，道“只有你一人留下伺候太妃吗？”
她道“是啊，奴婢是前几天才进宫的，以前的姐姐们都被调去打扫处做粗活了。”
忽然间，我觉得凌衣羽很可怜，她做了这么多牺牲，最终又得到了什么呢？淡道“你下去忙吧。”
走至门前，我看见一张大椅子上放了几个竹筒在接着稀疏的雨水，我顿了顿道“你们在这里等候，我自己进去。”
慢动的青纱后，一方青木书案，凌衣羽正低首写着什么，一身黄衫，长发未拢飘然及腰，就像是当初那样美好的少女，让我完全联想不到那个心狠孤高的怡妃。
只可惜，俗世尤物终是湮没于俗世。
我为走近，她却知道我来了，笔下微微一顿方又飘逸的挥起，淡道“既然来了，就坐吧，很快就能尝到雨水泡的茶了。”
我道“没想到太妃如今还能有这般心境，练字饮茶好不自在，倒像是隐居世外哪里是居于冷宫呢。”
凌衣羽依旧低着头微微一笑道“冷宫本就在俗世之外，无欲，无望，无悔，无求；与幽居深谷桃园又有什么不同呢？”她敛了敛衣袖，将笔放在一边，美丽的脸终是浮现在眼前，望着我笑意不多道“太子妃娘娘今日来看我，不会只是想羡慕衣羽沦落至此吧？有话不妨直言。”
她翻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我走过去坐了下来，道“怡妃果然是爽快的人，今日我来确实是要查清楚一些事情的，希望娘娘能知无不言。”我还是习惯称她怡妃，那是她真正辉煌过的时期。
凌衣羽在书案后的椅上坐下，目视着前方道“你说好了。”
我道“过去所发生的一切，陷害皇后娘娘伤害小王爷，谋害先皇，再嫁祸给兰美人是不是都是娘娘的主意？我只想知道是不是只是你的主意？”
她的脸色果然一滞，我知道如果我问是不是她做的，她会一人抗下，所以我没那么问，就是想看她的反应。
凌衣羽恢复了平常的神色，无谓的道“你早就知道是我了，又何须再问。”移开了目光。
我道“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虽知道是你，可始终不明白你这么做的原因，你既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就一定是为了……”
我话未完，她忽的望向我厉道“太子妃，话可不能乱讲，传出去非同小可。”她一字一顿的道，目光落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深深地呼吸着，原来我的猜测没有错，她在害怕，害怕我说出那个名字，直到现在她都要保护他。
我以最平静的语气轻问“事到如今，你这么做值得吗？”
凌衣羽不再看我，缓缓偏过了头不知望向哪里，道“正因为事到如今，他更不能犯一点儿错。”
我被凌衣羽的这句话震住了，我凭什么去低估她对江玉峰的情义，若换做是我，我也会为江玉宸做同样的事的。
我低了低头，看来已无再纠结谁对谁错的必要了，一切了然于心。我缓缓起身淡道“善恶到头终会有分明，纸又岂能包的住火？不过我理解你的坚持更不会逼你，但愿你午夜梦回，依旧能心安理得。”我看了她一眼。
她面容恬静，依旧如佛般静坐，今日一别凌衣羽的风光必将此生不复，而我接下来的日子定少不了与江玉峰纠葛不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