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江玉宸在昭合殿宴专门宴请几位皇族王爷和芙国的大将,由于江玉宸答应过陈鄂,未避免朝中非议先不与我见面,现在皇位已坐定,没有人知道我已有江玉峰签下的休书,已非先朝罪后。
我画着蛾眉,镜中的妆容精致到没有瑕疵,几个宫女搬来屏风为我更衣,妆容毕,只见一身月白鹅黄曲裙,宛如月宫仙子,身段窈窕,婀娜。
姑姑赞道“主子一点也不像做娘的人,只是淡施脂粉就以艳绝后宫。”
我笑了笑,望着镜中的自己,感触颇深的道“年轻固然是资本,可以色侍人者,终色衰而爱弛。”
昭合殿内,一片笑语,小橙子高声扬起道“太子妃娘娘到。”
我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走上大殿,首席上的江玉宸和一旁的太皇太后见我来了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应该说大殿上除了芙国的人,江玉炎他们都挺开心见到我的。
陈鄂咬着牙一双狼眼一直瞪着我,右席为首的崔雅芙则是上下打量着我,目光里有些小小的惊异,很快故意不再看我。
我跪道“臣妾参见皇上,参见太皇太后。”
江玉宸道“快起身,赐坐。”
我道“谢皇上。”我刚一起身,那陈鄂最先跳起指着我道“不准坐!”
我一顿,在案前停下,淡定的望着他,他对江玉宸语气相逼的道“皇上,你忘了你曾经说过未免群臣非议,立后之前都不可以见这个罪妇,今日她不请自来,理应获重罚,皇上不可言而不信呐!”
江玉宸面露难色,望向我似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冲他微微点了点头,一摆衣袖在在案前坐下,冷道“皇上已非昔日的殿下,而本宫也不是昨日的罪后。”说着,从袖间取出信纸让皇上身边的映如海呈了上去。
江玉宸看了纸上的内容,大笑道“映如海,给朕大声念出来。”
映如海道“是,皇上。”朗声念道“吾傅云初,今日特请严帝江玉峰签休书一封,义绝于此,此后再无任何瓜葛,签字:江玉峰。”
陈鄂嘴角发抖,望了眼崔雅芙,她未看他面上极为镇定,是有别于一个十七岁少女的镇定。
陈鄂见她未有反应,道“把信拿给本将军过目,本将军要辨别真假!”
我不禁笑了笑,就由他吧。
陈鄂大瞟过信笺内容,手都在发抖,将信纸用力地捏在手里,道“本将军怎么知道这签名不是你伪造的,江玉峰已死死无对证,你怎么说都可以了。”
江玉宸道“陈将军,江玉峰的笔迹朕认得的,此签名正是出于他之手无假。”
陈鄂斜了眼江玉宸道“皇上你与这个女人关系不浅,自然护着她了。”
太皇太后笑了笑道“陈将军的意思是我们皇上为了维护一个女子说谎造假了?君无戏言,难道你们芙国的皇上常常言不符实,戏弄朝臣吗?”
陈鄂一下被堵得无话可说,崔雅芙见气氛有些尴尬,终是开口道“太皇太后,陈将军不是这个意思,陈将军只是担心宸哥哥……是皇上被骗。”她深深望着江玉宸。
江玉宸微微一笑道“陈将军多虑了,御书房里还留有严帝的笔迹,若将军还是不信,朕可命人拿来对照。”
崔雅芙笑道“不必了,皇上说是就一定是了,我们并无异议。”说着,瞅了眼陈鄂,陈鄂方咽气坐下了。
几次接触下来,我发现陈鄂虽为人霸道,居功自傲,行事却处处看着崔雅芙的眼色,可见崔雅芙才是背后真正的操控人,他不过是傀儡罢了。
我越发觉得眼前这个温婉柔顺的女子并非看起来那么柔弱没有“攻击性”。
太皇太后笑道“这样就最好了,傅云初本是丞相傅勋之女,我朝的太子妃,先前嫁于严帝为后,只是为查证严帝罪行,为太子殿下报仇,此举可谓天下女子之典范,如今皇上已登大位,要给太子妃一个名分了。”
我低眉笑了笑,江玉宸喜道“皇祖母所言正是朕之想法,依祖宗规矩,太子妃应晋以皇位之位,方可……”
“且慢!”我猛然近眸,说话的正是陈鄂,也算是我意料之内的事。
他拱手道“皇上,按理说你要给太子妃什么位份都是皇上的家事,与我们芙国人无关,只是这皇后之位定是不可取的,因为皇上你的皇后一定得是我国雅芙公主,这点皇上你忘了吗?”他分明是逼迫江玉宸纳崔雅芙为后。
江玉峰面上瞬然全无喜色,冷道“当初朕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戴上这个扳指的,如若知道一旦戴上就相当于定情与雅芙公主,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戴的,既是不知者诅咒又怎会实现?”
太皇太后道“你们在说什么?哀家怎么听不明白啊。”
陈鄂将委实说了一遍,太皇太后怒道“岂有此理,芙国王后送这样的东西给皇上,不是强逼他娶雅芙为后吗?此等耍诈的行为,我朝是不会认的。”
崔雅芙低眸甚是楚楚可怜的一番模样,陈鄂冷道“皇上,我们退一步讲,当初若没有雅芙公主发现倒在血泊中的你并执意带回皇宫照顾,今日又何来你斐帝的天下呢?公主于你可以说是救命恩人,而我朝皇上与王后则可以说是对你有再造之恩,若非我朝不惜伤亡损失派兵相助,你又凭什么夺回皇位呢?现在我朝只是希望两国联姻,以公主对洛离的功绩,皇后之位可谓无可厚非。”
太皇太后瞪着陈鄂说不出话,江玉宸道“话虽如此,可若朕非要给傅云初皇后之位,也不为过。”
陈鄂嘴角抽道“皇上……”
我忽然道“皇上,不如此事容后再议吧,皇上大位刚定,还是先以国事为重。”
江玉宸望着我,眉间的愠色渐渐舒展开,道“不错,也不急于一时,容后再议吧。”
陈鄂又要说什么,崔雅芙清了清嗓子,道“皇上不是说今晚有歌舞吗?我们还是看表演吧。”
陈鄂迟了迟听崔雅芙这么说,咽下嘴里的话坐下了。我盯着崔雅芙眉间竟有些不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