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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骂的就是你
书名：仙园 作者：陶居士 更新时间：2013-10-30 15:31 字数：4115
吴仁德带着方承岩、方承鸿俩弟兄料理完姑姑她们的丧事。一个来月了！方承岩就不肯去夫子那里，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说不笑，不知道在想什么？方承鸿有乐乐陪着，心情要好些，只是变得不爱说话了。吴仁德和巴氏看着非常着急；可是又无计可施，只好常常去陪方承岩说话，开解他！就怕他去做什么傻事。仙儿这些天一直忙忙碌碌，分担着家务，她看见她爹娘满脸憔悴，满心担忧的模样，心都揪起来了！自从病好以来她真正把他们当成父母在爱戴！瞧着他们一筹莫展的样子，不担心才怪。
仙儿看着方承岩那个摸样，常常想：要是方承岩这样下去不得抑郁症才怪了，家里现在越过越困难了！本来家里就不富裕，加上姑姑家的事花销了一大笔；又多了两张嘴，姑姑家倒是留下许多財产，可爹是不会动的，听娘说，当时姑爹家的那些个亲戚个个都想来分杯羹，特别是方承岩的大伯说什么？我们方家的财产岂容你一个外姓人来插手。最后还是方承岩大吼一声说：“我是这个家的长子，过几月就满十八了，我已长成，我家的財产就不须众位叔伯惦记了，我自有安排。”那些个亲戚肯定是不会依从，方承岩说：“你们要是强来，我就去报官，大不了一拍两散。”大家才做罢，要知道方正铸是被以反贼的名义处死的，这要去官衙，那岂不是全是同党，所以方承岩这样一说，大家就不敢再说了，怕钱财没得到，还要丢掉小命，那太不划算了。那大伯还假心假意要收留他们哥俩，被方承岩拒绝了，也没多说什么就走了。哎……这世界真是人心不古呀！
“砰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仙儿的思绪。该不会又有什么事吧？要知道她爹可是给蒙古跶子干活的人，听娘说，平时大家都瞧不起她家，从来不来窜门，连乐乐也不出去玩，反正她来了两个多月了，就没见过有人上门过，这会是谁呢？天色还早，不会是乐乐，更加不会是爹。
正想到这里就听见，“咔”开门的声音，接着听见巴氏的氏声音问道：“老先生，请问您找谁？”另一个陌生的老人声音回答道：“这位夫人，请问方承岩可住这里？”
“是呀，请问你是？”巴氏接着问。
“老夫乃方承岩的老师，想他已有一月未曾上老夫那里了，上次仁德来老夫那里带走他，说是他父母遇害身亡，不知后事可办妥？承岩可否回转？”老先生继续说道。
这时就听见巴氏惊喜道：“是吴老先生来了，快、快请进屋去坐，承岩他在家呢。”接着听见关门声，跟着就听见巴氏叫道：“仙儿，快出来，去烧点水沏几杯茶，吴老先生，您请屋里坐，我这就去给您叫承岩去，您老稍等。”
听见巴氏的叫她沏茶，仙儿就从房间里出来去了厨房，现在烧火对她来说已不是难事，仙儿正把水舀进锅里盖上盖子，巴氏就进来了，仙儿问道：“娘，岩哥他去见老夫子了？”
巴氏边把火弄好边叹了口气回道：“唉，去了，承岩这孩子心思重，平时我和你爹劝他，他也没听进多少，这次吴老先生亲自来开解他，希望他能想得通好好的跟着吴老先生回去读书，那样我们也能稍微对得起你姑姑、姑爹的在天之灵。”说着眼眶就红了。
仙儿听到这里想起了吴氏对她的好，眼泪就掉下来了“娘，放心，岩哥他会想明白的。”她搽了下眼泪问道：“娘要沏几杯茶？您回去陪吴老先生说话，顺便帮着劝劝岩哥，这里我来。”
巴氏点点头道：“你沏四杯茶就可以了。”说完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水就烧开了，仙儿取出四套茶杯，放上茶叶冲好水，然后把火塌小剩点火星，跟着拿起托盘把沏好的几杯茶放好，就抬去堂屋了。她一进堂屋就看见方承岩跪在地上，头叩在地面，巴氏在那里流着泪不知道怎么好的样子。一位老先生摇着头，满脸失望。另外还有个身材瘦高的年轻人是背对着的，看不到样子。于是仙儿绕过方承岩，把托盘放好，端了一杯茶对老先生说道：“吴老先生，请用茶。”
吴老先生扬眼看了下仙儿接过茶轻微的低叹了一声，仙儿又过去端了一杯茶走到年轻人面前：“兄台请用茶。”年轻人转过身来接过茶说道：“有劳了。”听到声音仙儿抬头。
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只见他眉清目秀，五官分明，看起来斯文有礼，飞快扫了一眼后，仙儿说道：“不必客气。”
仙儿走到巴氏身边就听见吴老先生问道：“承岩，你可想好，你如此的天分，不继续深造就太辜负上天对你的眷顾了，老夫作为你的老师对你期望很大，你父亲在世时也希望你学成后，有朝一日能光耀门楣，还有你舅舅为了你也是寝食难安，你忍心让我们都失望，先不说你对得起老夫吗？现在说你对不对得起你父母在天之灵，对不对得起你舅舅的舐犊之情，你看看你舅母都为你担心的眼泪直流，你说你这样是干嘛？”
方承岩哽咽道：“老师，我何尝不知道老师对我的期望，舅舅、舅母对我的关切，但是我父母姐妹的惨死，我怎能忘怀？老师请恕学生不能同你回书馆了，学生已经决定从军。”
“你……”吴老先生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承岩，你可不能去从军呀，你听话跟老先生回去，好好读书将来也有机会报仇，这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你再有个什么闪失，叫我和你舅舅死了都无法面对你父母呀，呜呜呜……”巴氏听见方承岩要去从军，哭着说。
“你听见没有？你看你舅母对你的拳拳之心，你这样你叫你舅舅、舅母情何以堪。”吴老先生又动之以情道。
方承岩不说话只是跪在地上向吴老先生和巴氏叩头，巴氏哭得更加伤心了，这时那位年轻人说话了：“老师，文忠觉得承岩说的未尝不可，想大丈夫遭遇此祸事，不思报仇那才是无血性，不是我辈男儿所为，承岩，文忠愿陪你去从军。”
吴老先生听文忠如此说话，恼道：“李文忠，老夫本是想你来规劝承岩的，你怎么还怂恿他！你还要跟他一起闹，不知所谓。”
“老师，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老师您就成全了吧！”李文忠说说罢也单膝跪下。
仙儿本来看见巴氏流泪就很是心痛，加上瞧着方承岩跪在那里一直叩头，头都叩红了，又觉得可怜，现在听见这位年轻人是李文忠就沉不住气了，仙儿想：李文忠不是朱元璋
的外甥吗？这真是元末的时候。这老头真是个老顽固，于是乎一声“迂腐。”就脱口而出了。
“什么？你骂老夫迂腐？”吴老先生被仙儿的声音，气得话音都变调了。
“仙、仙儿……”巴氏也不敢相信的叫道。
李文忠和方承岩也吃惊看着仙儿，仙儿也觉得蒙了！怎么脱口说了出来啦？仙儿只想抽自己几耳光，她涨红着脸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样？
“你说，你为什么要骂老夫？老夫又怎么迂腐了？你一个小女子懂甚！”吴老先生不依不饶。
仙儿被吴老先生逼得，有话直说的刚烈性子爆发了，只看到仙儿走到方承岩的身边朗声说道：“不错，我骂的就是你。”
“你……”
“仙儿……”
巴氏、吴老先生和方承岩同时叫起来，李文忠盯着仙儿想看她下面说什么。
仙儿也不顾他们的喝叫声，继续道：“老先生，您是当今名流，博学多才，本该为世人多做些事！但你却躲起来避世！非要说什么多读些书，等到有一天蒙古人被驱除了，光复汉家天下时再报效朝廷，如果人人都学您，都不去上战场，那么靠什么来驱除鞑虏？靠什么来光复汉室？我是小女子！不懂太多的道理！但是我也懂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岩哥家父母、姐妹全被蒙古人害死了，如果他还想的是读书，以后好报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来的汉家天下，那么我想我会看不起他，我想他爹娘在地下也会看不起这个儿子。我吴悦仙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要我是男儿我定要投军，和那些不把我们汉人当人的蒙古跶子们，在战场上一较高低，就是血洒战场又如何？也落得问心无愧！对得起自己良心。老先生，仙儿逾越了，但是仙儿就是这么想的！老先生听我爹常说，先生是奇才！天文地理，文滔武阅乃至于兵法也是无所不精。老先生您不愿参与这红尘俗世，那么您的一身学问也不要浪费，您的学生把在您那所学的学识，学以致用报效民族不好吗？仙儿也替他们求先生成全。”说完仙儿半蹲着身子行了个她在现代时电视上看过的礼仪。
听完仙儿说的话，吴老先生沉默了，像是在思考。巴氏张着嘴巴吃惊的看着女儿，像是今天才认识一般，方承岩想着仙儿的话继续跪在那里，只有李文忠两眼发光的欣赏着仙儿。李文忠心里却惊艳的想：开始见她只感到赏心悦目，看着她说话时，那种神采飞扬的气质，大气的脸上带着悲天闵人的神情，唯有那双灵动的眼睛散发出阵阵光茫，让人迷了眼睛，她站在那里整个人生气盎然，光芒万丈。是怎么样的奇女子呀！如此的胸怀，如此的见解，真叫男子们汗颜啊！吴悦仙，仙儿……
李文忠不知道吴悦仙——仙儿这个名字跟这个小女子已深深印在他心里了，以后他会为这个小女子魂牵梦萦。
片刻之后，仙儿这半蹲着的身体受不了，她抬头四下望去，几个人好像都在想问题，没人记起她还行着礼的，仙儿彻底的崩溃了：老天，我怎么这么悲催呀！
在心里还没有哀号完，就听见吴仁德的声音：“说得好，不愧是我的女儿，你的一番见解使爹都惭愧呀！”
“爹，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仙儿趁机站直了身子跑到她爹面前，问道。
吴仁德爱怜的抚了抚仙儿的头发回答道：“就在我们小仙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时候；想不到我家小仙长大了，能说出让我们这些自以为做得都是正确的老顽固都汗颜的道。
理，女儿，你说的是，如果人人避世，人人自危，人人都不上战场，那何来驱除鞑虏之说？何来光复汉家天下那一天？”说罢走道吴老先生面前一作到底，接着说道：“本来小女唐突老先生，实是不该！但是，老先生请看在小女她一语点醒梦中人的份上，多多包涵，仁德在这里給您赔罪了。”说完又鞠一弓。
吴老先生急忙扶起吴仁德说道：“唉，仁德你养了个好闺女呀！听你女儿一席话，老夫觉得前几十年都白活了，老夫以前总是想，要学一身学问，待到光复汉家天下就能报效朝廷，服务民众，却从未想到怎么样去光复河山，仙儿骂得对，老夫是迂腐了，不仅自己没想到，还不允许自己的学生去想、去做。真正是迂腐的可以。”随后老先生走到方承岩和李文忠面前伸手把他们扶起来又説道：“是老师错了，好！你们要去从军，老师也一起去。”
“老师……”李文忠和方承岩齐声叫道。
吴老先生摆了下手继续道：“仙儿说的好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么粗浅的道理，怎么老夫活了几十年都没想到了？”
仙儿扑哧一笑说：“老先生，您是当局者迷，您老可是大智慧，这粗浅的道理呀！您根本就不去想，你想的是定国安邦的办法，如果先生要是去从军，那定是像诸葛孔明一样，运筹营帐之内，决战千里之外。呵呵……”仙儿趁机卖弄了一下穿越女的本能。
这下就坏事了，不仅吴老先生惊异不已，其他几个人都张大了嘴看着她，看着他们那副样子，仙儿想：完了，我这张不经脑子的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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