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上的灯火被夜风拨弄地明灭不已,莫相微席坐桌旁,手中捧着一本书在看,许久也不见他翻过一页,而且从门口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眼神明明没在书上,而是不知道飘到哪里去。阴暗处书的封面上,肖白羽以习武之人的眼力分辨的出那是三个字“火珠林”。
相传《火珠林》是一位叫麻衣道人写的讲述钱筮法的占卜书籍,这种筮法是以三枚铜钱,在焚香祝祷之后,抛掷钱币,以钱币正反面的不同组合进行占卜。
肖白羽不禁心头一怔,难道那个一时文雅而笑一时冷漠无情之人真的会占卜?是了,他都是会开青楼的男人了,会占卜有什么稀奇的。
“既然在门口,为何不进来?”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传来,着实把肖白羽吓了一跳,她明明隐秘的很好,这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人是怎么发现她的?
肖白羽带着疑问的表情走进灯光里,莫相微看到肖白羽,却是微微愣住。他见过美女无数,而且自己本身就绝美,但肖白羽的那种清雅、热情、懵懂、纯洁、活脱、娇柔可以用无数对反义词的感觉,却是第一次见,他冷漠空明的心境,无端被搅起一层涟漪。
“还不欢迎我吗,莫楼主?”肖白羽走到一半怯弱的停住脚步,这个朦胧的灯火里伏案读书的男子,似乎生来带有一股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似乎很无情,其实很孤寂吧,寂寥得只有一盏孤灯可以明白他身上的寂寞之光。
莫相微扯开嘴角一笑,“不,我在等你,所以知道你来了。”
“啊,真的吗?”肖白羽听说他在等自己,忽然很高兴。
当然是真的,易声和索江二人都被我派去夜探金刀会了,如果你再走了,我今夜岂不是危险至极。莫相微心中却是这样的打算,单纯如肖白羽者自然不知。
“莫楼主,听说你会占卜,帮我也算一卦好不好?”肖白羽落座,复见桌上的书,兴奋起来,没想到她出江湖以来最大的两个愿望竟然在一天之内都能实现,真是不可思议,不过还是担心眼前善变之人会不答应,一双水亮眼睛在灯光里溢满渴望。
莫相微看了一眼她,被她晶亮的吓人的眼光惊到,不由一笑,“白羽,既然我这么叫你,你叫我相微就好。”
“啊,真的可以吗?……相微。”肖白羽试探的喊了一声,暗喜不已。
莫相微很久没有听到有人直呼他的名字了,当然除了那个嚣张跋扈的易声之外,此刻由肖白羽娇柔的声音喊来,一股温暖亲切的感觉不可遏制得塞满心窝,“世人都会有迷茫困惑,不知人生的方向,想要一种信仰或者就是一个简单的盼头,方可活得出光彩,不然浑浑噩噩不知所以,我只不过是给他们一个盼头罢了,不算会……嗯,白羽,你想算什么?”
肖白羽一脸娇羞垂眉,声音低若蚊蝇,“姻缘。”
莫相微微微一笑,起身自袖中取出一块沉香,扔进香炉,点燃。随之,一股沉郁的香气萦绕一室,穿过沙曼,自门口飘向远方。莫相微望着门口,好像能看见香味飘出去后遗落的痕迹一般,凝视良久,抬手左右来回轻舞,好像是在拨弄香气一般,同时闭目,口中默默念叨着什么。
肖白羽听不出他在念什么,就算听得出恐怕也听不懂,只是她望着这个在香烟缭绕灯火明灭之中闭目祝祷的男子,本来就如谪仙一般的容颜,忽然朦胧起来,仿佛立刻就会飞升回天庭一般。忽的,她心中一紧,很怕他就此消失,想去抱住他,不让他飞走。
就在肖白羽胡思乱想之际,莫相微忽然睁开眼睛,不知从哪里变出十二枚灵旗,抛掷在地,只见得他看着一地的霹雳木灵旗口中说道:“四上一中一下,群阴蔽阳兑泽正西,出温人寒,被薄衣单。去我慈母,罹此横愆。居然是极少见到的……”
居然是兑卦中的孤贫卦——逢难之象,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样的卦象,他极少如此认真的卜卦,为何认真一次却是这样的卦象?
说到这里忽然停住,怔在那里,一言不发,风穿过窗子吹了进来,烛光随之明灭一晃,他方知自己的失态,忙俯身收起灵旗,灵旗卜只能抛掷一次,一次不好不能再掷。
“怎么了?算到什么?”肖白羽等了好久也不见莫相微再说什么,倒似失魂落魄一般。
“啊……没什么……”莫相微回席而坐,却一下子撞上她急切而娇羞的眼神,心中忽然大乱。
——一阳在下,群阴所蔽,若去所恃,而遇强仇。病者有加。离别之象。
这些很不吉的卦辞如同飓风乱石纷飞心间,气息忽乱,莫相微捂着胸口咳嗽两声,抬起头来已是一张如花笑靥,明研耀眼,“白羽,说实话,这卦象并不是太好。你是不是私自离家在外?如果是,请及早回家,就没事了。”
肖白羽一听此言很是兴奋,“哇!算得很准啊,我就是离家出走,可我不要回去,永远都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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