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地处秦的最北面,兖州以北是鲜卑拓跋氏建立的政权——商,边界的百姓喜欢称两国为南秦和北商,兖州,便是南秦和北商的分界。
这是莫相微第二次到兖州城,若不是此事棘手,他是绝不想来这里的,尤其在这样寒冷的季节。
那一年经过这里,尚不满十岁吧,从此踏进复仇的世界,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一个陌生的国度度过,寂寞,常常是一个如影随形的朋友。
一直在寻找复仇的机遇,结果,仇未了,又结仇,他的生命好像就是从仇恨里诞生的——盘根错节,不得解脱?
昨夜还是月明星稀,今日又没了太阳,一阵冷风吹过,枯黄的叶儿在空中打了个卷,莫相微紧了紧纯白虎皮。
肖白羽东张西望,一会儿对这个感兴趣,一会儿对那个感兴趣,开心的不得了,看见莫相微的动作,笑道:“走了这么远的路,早就一身的汗,你怎么还冷?”
“你是南兰陵人吧?为何不回家?”为何老跟着我,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这里很危险,周围已经被好几线人盯上。
肖白羽买了一个五彩泥人,回头笑道:“我已经没有家了,江湖就是我的家。”对着泥人咧嘴一笑,做了个鬼脸,那泥人红脸大刀,栩栩如生,捏的是关羽。
“我要去杀人,难道你不怕吗?”江湖凶险,你一个士族小姐,怎知人性的丑恶。
“很多人要杀我,你不怕被连累?”如果我被人杀了,你会不会伤心?
“喂喂喂……你今天怎么尽说一些不祥的话?!”肖白羽对着泥人瞪了个眼。
走在前面的莫相微似乎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但是他感觉得到,一个鲜活跳脱的生命,感觉是那么的强烈,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冰封多年的心就已经开始融化,不是为谁融化,而是为自己!
是不是十八岁这样的年纪,都过不了桃花劫?
他不知道,可是这样强烈的想把一个女孩留在身边的意念,早已破土而出,茁壮成长,扼杀不掉,或许内心根本就不愿意扼杀。
是不是经不住诱惑,男人非得是这样一种种动物?需要一段感情,一个崇拜他、心疼他,可以为他生甚至为他死的女子?
忽然有些了解孟交湄为何会为一个女子的死,一夜白头,折磨自己到疯掉,所以昨夜,他没有去杀那个金刀会的女子,他渐渐明白,爱,是一种什么东西,会使人疯狂。
“你们什么人?”金刀会大门旁,两座石头狮子,看起来虎虎生威,高高的台阶上,看门的两个汉子见到来人,先是一愣,然后问道。
莫相微递出一份拜帖:“焉瑜楼主遣在下前来拜会尊会会主,这是拜帖。”
肖白羽慌了手脚,转了半天,原来就是亲自到人家门上送死的?
一听是焉瑜楼的人,两个汉子浑身一颤,一个接过拜帖就往门里跑,另一个持刀颤颤巍巍的守在那里,青天白日,任谁见到仇人自动送上门来,都不自在,心里却不由琢磨着,“两个娃娃都长得好生漂亮,尤其是那个裹虎皮的,比旁边的女娃娃还要标志……”
他的思绪就此结束,昏倒在地。
莫相微只不过按动机括,飞出银针扎了他的睡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肖白羽,总不想在她面前太过嗜血,一个盛如林已经让他后悔。
回眸一笑,好似东风忽至:“白羽,一路走来,想必你也知道这家人的恶行了。”
肖白羽的慌张和迷惑被这样的笑容涤荡一空,点头应是。
“你不是要当大侠吗?来,把这坏蛋家的牌匾拆了!”莫相微一笑而过,指着大门上金灿灿的牌匾。
以曹全碑笔法书写的“金刀会”三个字,本身空灵俊秀,阴霾的天空里,却说不出的诡秘可怖。
肖白羽陡然热血沸腾,豪气干云,腰间粉绳一抽,白羽惊空而起,平地跃起曼妙的身姿,飞上门顶,“嘎喳”一声,摘下那块金灿灿的牌匾,回了地面,将牌匾往莫相微脚下一横,大为炫耀。
“何方妖人,如此大胆!”
“果然是你!”
两声惊骂过后,一身黄袍的道人才落在高高的台阶上,拂尘往身后一甩,细看来人,陡然看到自己的牌匾被拆在地上时,面色不期然一黑。
原来还是个不成仙的凡人啊,莫相微心里好笑,你吃了那么多的人肉仙丹,怎么可能成道成仙?不过是个人世间至蠢至恶的魔鬼!
“久仰盛会主盛名,莫相微前来拜会。”莫相微微笑着一拱手,腰也没弯,算作过揖。
送拜帖的汉子才跑道门口,乍闻来者就是焉瑜楼主,吓的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哼!”盛希翼听完门卫的描述,就知道来者绝不可能单单是个送信的,未想到眼前这个娃娃般的人直接自报姓名,“莫大楼主,好大的架势,一到我兖州地界,坏我声誉,杀我侄儿,拆我门面,当真是纵横天下,无所不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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