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竟很快平息了下去,警方最终的结论是王贵生死于疾病突发。当然,乡间这类怪事很快成为街头巷尾的热议话题。我最后一个见过王贵生的事情并没有对别人说起,因为我不想多事。直到后来知道,王贵生是我儿时“见龙事件”的见证人之一,我才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你不想参与便能完全摆脱关系。
在老家的第二个晚上,再次在梦中惊醒。叹息,耳边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如此真切,却依旧和往常一样,分不清梦与现实。在我出事的前几天,邻居张大婶“狐仙上身”,在街上大喊大叫,一群小伙子都摁不住她,放学回来的我好奇地凑上前去,因为还是孩子的我哪见过这般阵势。张婶被人们摁在地上,力气大得惊人,很快就从众人手下挣脱,突然她看到了我,不再挣扎,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这时,张婶死死地盯着我,眼神空洞而辽远,“清绝孤苦,半生漂泊。”她对我说了这八个字,仿佛是我一生之宿命,她的声音明确异于往常,给我的感觉如同一桶冰水迎头浇下,心底寒意暗生,这八个字于是便清晰地印在我脑子里,再也难以清除,随后她发出一声叹息,正如同刚才我听到的那般,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随后的事情正如她所说,这或许就是我的宿命,幼年丧父,比别的孩子早经人世悲欢,快乐似乎一度离我远去。直到遇到雨山,但现在雨山却音迹全无。
我决定天亮就去找孟清远,不但为雨山,也为我所谓的宿命。
再见孟清远时,他的气色明显好于上次。病房中却没有孟婉婷的身影,孟清远说她去准备我们这次探险所需物品了,我虽然觉得他们有些小题大做,但还是表示有备无患。令我不解的是,大病未愈的孟清远也坚持要去,但他坚持的原因依旧没有点明。
孟婉婷他们准备的东西出奇地多,粗略地看了一下,手电筒、帐篷、急救箱这些必备物品一件不少,甚至还有猎枪、弓弩这类违禁品,不知道他们是通过何种途径获得。
随行的人群中竟然发现王崇明的身影,虽然我早知道王崇明和孟清远相熟,但看到王崇明我还是吃了一惊,因为此时的王崇明一脸疲惫,已然没有那次见面时的神采。
一辆SUV,一辆越野车,所有的装备被整整齐齐地放入车内。孟清远、孟婉婷、王崇明三人算是这次出行的带头人,随行的还有刘威、李明辉、杨雄、董飞,杨雄与董飞是临时雇来的,充当保镖,李明辉却不是,他是孟清远专门请来的,貌似学历不低。
我依旧觉得这次探险更像是一场笑话,因为我还是认为南河只是一条普通的河,它的奇异之处只不过是以讹传讹,像这样有奇怪传说的河流在全国各地随处可见,就如同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鬼故事,都传得有鼻子有眼儿,但谁会真正当真?
当然,事后证明,我的这种想法是错的,并且错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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