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飞目送柳月儿和蒋玉萍走远,急忙回过头找个墙角,从手机里翻出李心怡的电话,拨回去,可是那边却滴滴的忙音。
好不容易过了五分钟,再拨。那边终于接通了。
“小弟呀!忙什么呢?怎么不接我的电话?!”李心怡的声音里含着几分幽怨之气。惊得陆阿飞声音还没从喉咙里发出来就变得小了一倍。
“心怡姐!刚才我正在和柳月儿一起吃饭,你看我要是接你电话多不好呀,万一被她看见不就糟糕了吗?”陆阿飞倒是实话实说。
那边的声音顿时变得温和了许多;“哦!是这样。那我错怪你了!还以为你不愿意接我电话了呢!”
“姐——!你找我有事呀?”陆阿飞用富有磁性的声音把姐喊得跟亲姐似的。
“哦!没事了。本来想让你陪我办点事,可是你没有接电话,我就找别人了。工作不要紧,别累着,特别是陪女孩子……呵呵!”李心怡话语已经变得柔和唯美,就象在叮咛嘱托自己的亲弟弟一样,但也隐含着另一层含义,是人就能听明白。
“那没什么事我就回家了!”
“好吧!等有时间我会过去看你!拜拜——!”陆阿飞隐约听见那边声音里掺杂着一个粗壮男人的声音,正要问是谁,李心怡却挂断了。禁不住心生窦疑,是不是又是哪个相好的?心里酸楚了好一阵,本想再打过去问问那男人是谁,但终于还是忍住,毕竟自己和她只是雇佣关系,只不过是两个人有过一点肌肤暧昧,连情人也算不上,犯不着吃这种凭空猜疑的醋。
一颗心总算平静下来,这时电话铃再次响起。以为是李心怡再次打过来,欣喜之余,急忙接听电话。一看手机号码,竟然是赵虎那小子,心里希望落空,平添一股怨气!嘴里禁不住愤愤骂道;“狗日的赵虎没事不会找老子!”
“喂——!你混蛋玩意找我又有什么事?”陆阿飞没好气的说。
“好事!天大的好事!”那边的声音里充满了亢奋。
陆阿飞以为那小子又要喊他去洗浴中心。没好气的说;“滚你的蛋!老子没时间陪你去!”说完按死电话。两只鼻孔呼哧呼哧的喘粗气。
电话不知趣的再次响起,陆阿飞差点没把电话甩掉,狠狠的按了绿键;“你要催命呀!老子我还没死呢!”
那边赵虎的声音显然也有些不耐烦了;“牛什么牛?不就是傍了个有钱的娘们吗?连兄弟的电话都不接了。”
“有事快说,有屁就放!”陆阿飞话虽依然不好听,但语气却降了下来。
赵虎听他的语气有些缓解,冷笑一下说道;“本来想好事朋友一起做,可是没想到你竟然狗咬吕洞宾……!”
陆阿飞听了赵虎的话,慢慢的心底平静下来。自己心情不好,怎么能发泄到朋友身上,突然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急忙补救道;“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找你!”
“我在‘陆川酒,过来吧!有几个朋友介绍给你认识。”赵虎见他的语气变得柔和,自己的的声调也降了下来。
拦住一辆出租车,陆阿飞跳上去直奔‘陆川酒家’。
‘陆川酒家’是市里比较有名的饭庄,以粤菜为主,陆阿飞坐在车后面,心里想,不会这小子发什么横财了吧,怎么去这么高档的饭店吃饭?正在心生狐疑,转眼已经到了酒家跟前,还没下车就看见赵虎满面春风的站在那里迎接他,旁边还有两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心里萌生出些感动。
见他下来,那两个陌生人被赵虎领着连忙迎接上来,像是下属见了领导,也像是狗看见了主人。陆阿飞突然被人尊敬,身心百倍膨胀,无意中胸膛也挺直了许多,真有些不知其所以然了。
寒暄握手过后,陆阿飞就要往陆川酒家里面走。赵虎急忙拦住,指着‘陆川酒家’旁边的一家店铺说;“这边,这边!”
陆阿飞这才发现,高大的‘陆川酒家’旁边竟然还有一座小平房,上面赫然白底黑字写着‘大众老菜馆’。平民老百姓的行草书法。心里一笑置之;“想这小子请客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几个人进来,里面已经没有多少吃食客。陆阿飞拾腕看下手表,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两点了,心想;这吃的哪门子饭呀!
和赵虎一起的那个小个子青年在前边引着,往里走了两步,走进一个有些昏的房间,大白天里面还亮着灯。陆阿飞惊奇的发现里面竟然坐着赵虎的女友,也是自己的大学同学林琳。低头坐在那里,似有所思的样子,连他进来都没发现。
陆阿飞唤一声;“林琳!”她才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见了他笑一笑。陆阿飞回报一个灿烂的微笑,礼貌的示意她坐下。
林琳是赵虎的女友,大三的时候两个人才开始谈恋爱,虽然起步晚,但进展却神速,没出三个月,两个人就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听说好像是还为赵虎堕过胎。人不算漂亮,自然也入不了陆阿飞的法眼,上学的时候几乎没正眼看过她几次。现在近看,人还是不错的,只是鼻翼与面盘之间各有一小小半个明显的月白,这是性生活过度的表现,看来毕业后和赵虎在一起小日子过得很滋润。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荤素搭配还算合理,只是店小利薄,菜的卫生情况实在不敢恭维,一桌子菜几乎全都是地沟油炒的,黏黏糊糊,一看就没有胃口。陆阿飞刚在‘云龙阁’吃完龙虾刺身,自然不会有太多的食欲。
众人分宾客坐下,坐在主陪位置的是正是那个年龄稍长的灰黑亮堂的男子,端坐在那里。
赵虎见众人坐定,起身挨个介绍。
陆阿飞这才知道坐在主陪位置的人叫孙少阳。还说他是三个人中的老大,这一次喊他来就是有要事想协商。而另一位叫曹明。
那个被赵虎称为老大的孙少阳已经没有了刚见陆阿飞时的热情,装的跟个傻B似的坐在那里,一脸威严的装酷,一言不发,赵虎和那小子端茶倒水就象伺候一尊人物似的。
陆阿飞知道这些人算是赵虎的狐朋狗友,自己不便多说什么。但内心生出极大的反感情绪。加上赵虎极力的劝酒,陆阿飞本来酒力就不错,再说中午营养过剩,已经对饭菜没有多少吸引力,所以对酒来者不拒。
自然没有什么高档酒,只是当地产的“冰河桥”牌大曲。说是大曲,其实完全是酒精勾兑的,基本上和粮食没什么关系。
几杯酒下肚,孙少阳终于又回到原来的面目,不再装B,对任何一个人都热情洋溢,陆阿飞也慢慢开始热身,也慢慢的融入到几个人的氛围中来,疯狂喝着酒。男人一起喝酒,有两个话题,一个是女人,再一个就是权力金钱。这四个人都是青皮小火,着实对金钱权利没有太多的经验和实质可谈,因此,就把精力用在喝酒和谈女人身上。
赵虎的女友林琳倒也知趣,为了不妨碍众人的雅兴,匆匆吃个煎饼拿了钥匙和桌上新买的手机起身告辞,说是天热有些头晕。众人巴不得她早走,关心的问他是否吃饱喝足。林琳临行,会心的超陆阿飞笑笑,算是道别,倒让他心里平白感动了一阵。
见林琳一走,四个人有三个人把上衣脱了下来。他妈的空调哧哧乱响,就是不冒凉气;加上喝着48度的‘冰河桥’。汗水稀里哗啦的流个不停。脱下上衣,陆阿飞分明看见孙少阳身上有一个紫青色的龙纹,从左胸一直延伸到后背。陆阿飞平时最看不惯这种纹身的人,感觉就是在扯虎皮做大旗,唬人的玩意,把自己搞的象社会老大,其实,连小混混都算不上。
陆阿飞突然感到尿急,急忙冲进厕所,边肆意的放水便欣赏厕所文化;不大的厕所,臭味熏人!上面写着;打洞;135XXXXXXX,后面的数字可能是被饭店老板划了去,但后面几个字才是最吸引人的,‘包你干的爽,不爽不要钱!’。下面黑体大字写着;黑枪;电话;159XXXXXXXXX。自然电话号码也被老板残害,左边是一个巴掌大的小广告看来是刚贴上不久,饭店老板还没发现,底下的浆糊痕迹也还没有干,上面最为丰富,具体内容是为神医打广告,神医厉害;从艾滋病到各种癌症无所不及的全能治疗,旁边还有高利贷追货款私人侦探等等,反正好好地一面墙被糟蹋的一无是处。
尿完,陆阿飞激灵一下。这时,有人轻拍他的肩膀,把他的意识从这面墙上拉回来。赵虎站在身后。这小子喝了不少酒,路都走不顺溜,差点没到墙走人不走的地步,咧着嘴看着陆阿飞平白无故的傻笑;“哥们!你你……你可知道这位孙少阳什么来头!什么来头!”
显然,他有些醉了。问这话时,满脸满眼的自豪与崇拜。
“管我什么鸟事看他我就不顺眼,痞而吧唧的!”陆阿飞虽然也已经醉的差不多了,但却是说的心里话。
赵虎停住笑,转脸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不会吧!哥们。他可是咱市里有名的‘四少’之一;亚东!
陆阿飞听了赵虎的话,止住脸上的笑;“不自觉的说道,真的呀?!不对!你刚才不是介绍说是叫孙少阳吗?”“看你性急的!我还没说完呢!他是亚东手下的老大,也算是亚东的左膀右臂。为人仗义,今天他请客!”说这话时,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
“哈哈——!陆阿飞笑出声来,这黑帮老大的小弟就这出息,请客吃饭跑到这样的饭店,还真以为是在陆川酒家!”陆阿飞笑道。
赵虎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而自己的裤子还没勒好,差点掉了下来;“亲哥呀!千万别让人家听到,他要打算收我们俩做小弟呢!等会吃完饭还要请我们去虞美人……!呵呵!”
陆阿飞愣了一愣,那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喽?
“是呀!你不是一直对那亚东很是崇拜吗?!这次我可真是为了你才和他们把关系拉这么近的!”
“哦——!是这样。”陆阿飞轻轻地回答。
的确,曾经有一阶段,陆阿飞异常崇拜江湖盛传的黑道大哥亚东,这个亚东据说和普通的黑道人物不太一样,大有梁山好汉的意味,从来不对普通老百姓下手,而是专门处理一些世道不公的事情。曾经把欺负殴打卖水果小商贩的城管给砍伤了胳膊,也曾流传说他把市里拖欠工人工资的企业老板给绑架了,最后把钱要出来一分不少的还给那群无助的农民工……关于黑道亚东的消息,市面上流传甚广,大多都是正面的,但也有人流传说他勾结政界一些人物欺行霸市,甚至还收保护费等等。但多数穷苦老百姓还是记着他的那些好事。所以曾经有一段时间陆阿飞非常想加入这个组织,既然不能从正面为老百姓谋福利,那么在背后他们做点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最近古惑仔的影片慢慢的变少了,自己的年龄也逐渐长大,知道混黑道不是自己的真正选择。所以也渐渐的变淡了。今天听了赵虎的话,呆呆的立在那里。想了想说道;“这事以后再说吧……!”
两个人从厕所里出来。陆阿飞对待孙少阳的态度比原先好了很多,黑道也是一个群体,自己加入不加入全在自己,没必要去得罪他们,再者,混黑道得人自有他的道理,没有权利去干涉别人,既然坐在一个酒桌上,就要把酒喝好,陆阿飞有些自嘲的想着。
时间到了三点,几个人的酒都已经到位了,特别是孙少阳。更是烂醉如泥,临走,那个小伙子和赵虎搀着,三个人非去虞美人不可。
陆阿飞撒谎说自己头痛的厉害,去不了。孙少阳笑着说他假正经,然后几个人打车走了。陆阿飞自己打车回家,边走边想,真是可笑,三个人省吃俭用的跑去洗浴,真是他妈的神经不好。嘴里嘟囔着,害的的士司机回头看了他好几眼,还真以为是他神经病了呢。
回到家,本想再用望远镜看看对面的柳月儿,可是,身体实在支撑不了了,酒喝得太多了,横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夜里醒了几次,灌了半肚子的自来水,一直想吐,可怎么也没有吐出来,折腾了大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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