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彬的胸口被她踢的吃痛,他大叫道:“慕雨纤,你在好大的胆子”。
雨纤又赐给了他一脚,她说道:“这算还你的,你掐了我两把,我就踢你两脚”,她已经算是轻饶他了,想想他平日里那副跋扈的模样,她就想一直踹下去,不过念在父亲曾经伤害过他的份上,她就不忍心跟他计较了,毕竟自己家人先对不起他在先。
“雨纤师妹快住手”青云本是随便逛逛,却无意看见了她对大师兄施暴,他一把拉住了雨纤,生怕她在动手。
夏文彬脸色铁青的站了起来,吃痛的抚着被她踢伤的胸口,这个女人的力气还真大,他的心都快被她踢碎了,他气怒道:“慕雨纤,你以下犯上,实属大不敬,今天晚上你等着回去挨五十大板吧”。
“大师兄,明明是你先动手在先,倒要罚我挨板子,有失公理”雨纤反驳道,上次的三十板子已经把她打得差点昏死过去,这次是五十板,他这是想要她的命呀。
“你是个罪臣之女,没有资格跟我讲公理”夏文彬说完气怒的走开了,他的胸口好痛,正如此刻他的心。
夏文彬忍着疼痛来到了自己的房内,解开了上衣一看,见自己胸前出现了大片的於青,慕雨纤她好狠的心,青云走了进来,见他赤着上身,胸前一片於青,便取了活血化於的药,为他涂上了,他边涂边说道:“这雨纤师妹得有多恨你呀,竟然这么用力”。
夏文彬听的出他话里的意思,他只不过是想劝自己对那个女子温和一些。
“大师兄,五十大板也太多了,要是不小心把她给打死了可怎么办?”青云劝说道,雨纤师妹是个弱女子,他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哪里忍心看她被打。
“打死了更好,免的我见了心烦”夏文彬冷声说道,不教训她,他爹的债由谁来还。
“但是,如果她死了那岂不是一了百了了,她还没为你办事就先被你给打死了,你岂不是很亏吗?”青云分析道。
夏文彬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意已决,你在说也没用”。
一旁的青云只能黯然为这位佳人感到惋惜。
后庭之中,雨纤正想着那黑脸大汉的话,她母亲之前嫁过人,这件事情她怎么从未听过,那个黑脸大汉会是谁呢?她一时间竟有些好奇。
“慕小姐,凌庄主有请”说这句话的是如画。
“姑父找我有什么事?”雨纤问道。
“如画不知,但凌公子和西域王子都在客堂之中”如画说道。
二师兄和西域王子都在,雨纤微微的觉的事情有些不妙,她跟随着如画走进了客堂,“雨纤拜见姑父”雨纤忙向凌寒行了个礼。
“雨纤快坐”凌寒笑道,“雨纤,你之前不是说过凌罗山庄就是你的家吗?那你的终身大事姑父能不能为你做主啊?”终身大事?她不要,她还不想嫁人,雨纤说道:“姑父,雨纤的终身大事,雨纤已经自己做主了,雨纤心中所系是大师兄”,将错就错,她今生本就不打算嫁人了,所以她撒了个谎。
“你嫁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嫁给他,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你嫁给他不会幸福的”凌寒一听她要嫁的人是夏文彬,立马打消了她的念头,夏文彬的身份他知道,仇人怎么可能皆为连理?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已经答应他了,已经无法改变了”雨纤倔强道,她不要嫁人,她不要。
凌寒听了甚是恼怒,他说道:“明天你就跟玉贤王回西域,不能推脱”。
“姑父,我不去”这是她第一次对姑父这样说话,她是被逼无奈了,她不要跟柳玉帛走。
“玉贤王,申明大意,德才兼备,他能青睐于你,是你的福份”凌寒厉声说道,他也是为了她好,毕竟柳玉帛是个温润的人,他会对雨纤好的。
“姑父,你怎么可以这样”雨纤满腹的委屈。“这事就这么定了,如画送小姐回去”凌寒命令道。
如画扶着雨纤小声说道:“慕小姐,咱们走吧,庄主在气头上,多说无益”。
雨纤不情愿的走出了客堂,既然姑父非要她去西域,那她就逃走。
哪知她才到后庭,就走来了两个侍卫,将她扣押住了,“你们想干什么?”雨纤喊道。
“属下奉夏公子之命特来为姑娘行刑”那侍卫如实说道。
“我要先见他,你们带我去”雨纤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个……”那两名侍卫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我要见他,你们带我去”雨纤此时的语气已不似往日的温和。
“好吧”那侍卫说道,将雨纤带到了夏文彬门前:“夏公子,慕姑娘要见你”。
“不见”夏文彬果断说道,他不想看见她。
雨纤在门外说道:“夏文彬,你今天要是不出来见我,你会后悔的”。
笑话,他才不会后悔,他就是不想看见她,“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行刑”夏文彬命令道。
她现在很需要他的帮助,而他却闭门不见,她没在说话,决然去挨了板子,现在的她对板子倒有了一丝期盼,她希望,今天的这些板子落在她身上后,她能安然死去,从此远离浮世,远离痛苦。
幽暗的屋子里,她趴在硬冷的木板上,默默的承受着沉重的板子,此刻她的身上、心上已没有了疼痛,她已然麻木,一心只想去那西方极乐世界。
果然,她晕死了过去,阴冷的夜里,她独自趴在冰凉的石地上,背上是斑斑的血痕,她以为她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去了天上。
青云走了进来,见她面色惨白的趴在地上,身体已僵硬,看到她的惨状,两行热泪从他的眼中溢出,可怜的雨纤师妹,本是个善良纯真的女子,却要承受那么多的不公,大师兄也真是,他怎么忍心下此毒手,他抹去眼中的泪水,轻轻抱起了雨纤,她的脸上挂着决绝的笑,他见了更是心疼。
将她送回了她的房间,轻放在床上,“雨纤,雨纤,你怎么了”白兰见雨纤面色惨白,忙扑了过来,检查她的伤势,当她看见雨纤满身是血的时候,她几近疯狂,“是谁干的?”白兰问一旁的青云。
青云只是轻声说道:“我不知道”,他不能说出是大师兄做的。
“雨纤,你可不要有事啊,你可一定要醒来呀,你别吓我”白兰担忧的念叨着。
“水恋,如风,你们两个快去请大夫”白兰喊道,不一会儿,水恋和如风走了进来,见雨纤又受了伤,纷纷急着去找郎中了,青云站在那里安慰着白兰:“白姑娘不要着急,她会没事的”。
“什么不会有事,她的旧伤刚好,又添了新伤,她怎么可能会没事,要是我知道是谁干得,我一定饶不了他”白兰说道,这个山庄太危险,她们屡次受伤,这里,她在也不想待下去了。
青云听了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他自然也担心雨纤的伤势,她毕竟是他的同门师妹。
不一会儿大夫来了,为雨纤看完病情后,他不住的摇头,“大夫,她怎么样了?”白兰问道。
“姑娘,恕老夫无能,这位姑娘的命恐怕是保不住了”那大夫皱眉说道。
“什么保不住了,怎么会这样呢,你是不是看错了?”青云急切问道,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该如何是好。
“这位姑娘本就有压抑很久的心病尚未恢复,在加上受了些刺激和严重的外伤,本来凭她自己是可以战胜这次病魔的,但她的潜意识里根本不想醒来,除非能唤起她求生的欲望,不然她性命难保”那老大夫说道,这个病人他已相当熟悉,站在大夫的角度,他能体会她的痛楚。
“她自己不想活了?”白兰痴痴的自问,“雨纤,你可千万别抛下我一个人啊,你还有水恋,还有如风,你不能抛下我们自己走了,你太自私了,太自私了”白兰无助的喊着。
“小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不要抛下我呀,你不要拋下我”水恋叫喊着,她不要她家小姐死,她要唤回她求生的希望。
如风站在一旁,迟迟不语,只是默默的落着泪。
青云实在看不下去转身跑开了,他闯进了夏文彬的房间:“大师兄,你快去看看吧,雨纤师妹快死了”,他的眼角挂着泪水。
“你说什么?快死了?她不会这么不经打的”夏文彬的心猛地一紧,快步冲了出去。
他来到了雨纤床前,见她面色惨白,死死的闭着双眼,他的心揪的生疼,他不是不想见她吗?为什么看见她真的盘旋在生死存亡之间时,他的心会那么痛,他不要她死,不要她死。
“大夫,怎样才能救她?”他急切的问一旁的老大夫。“只有唤回她求生的希望,她才能醒来”那大夫说道。
“什么唤回她求生的希望?难道是她自己不想活了不成?”夏文彬不敢相信大夫的话。
“没错,这位姑娘长期压抑本来精神就不好,在加上受了刺激,又受了重伤,她的心死了,迟迟不想醒来”老先生忧怜的说道,这么年轻的一位姑娘,却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她得有多大的苦楚啊。
什么?她长期压抑又受了刺激,怪不得她今天说他会后悔,原来她是要走了,他是后悔,他后悔自己的冲动,后悔自己的残暴,他不要她死,他要唤回她的求生欲望,他要让她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