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究竟知道了什么秘密。”
他神色慌乱地朝周围一望,朝门口冲过去,刹住脚步,说:“越快越好,我们快离开这里!”
我心里一咯噔,不知道陆方此刻心里想什么,他似乎也在秘而不宣。伴着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下意识的随他离开了破庙,站在大街上。
陆方停下脚步,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这街上哪里有超市?”
“为什么?这个偏远孤镇,哪来什么超市,小店倒还差不多。小店虽说有几家,但大雨天的,晚上又太冷清,来买东西的都剩下鬼了,现在肯定都关门了。”
“说的也是。”他看了一下周围,乌七八黑,没有路灯,甚至没有居民的灯火。
“你需要什么东西?我看能不能想办法搞到。”
陆方不假思索地说:“雨衣。最好是深色的。”
我说:“什么!买雨衣干嘛?”
“据我推断,我们两个最好穿上雨衣。”
“兄弟,不是有雨伞带着嘛,难道怕雨淋不成?”我冲这位拘谨的调查员先生一笑。
陆方缓缓地说:“不,雨伞太过暴露。此举为了隐蔽。”
“隐蔽?”我吸了一口冷气。
“没错。”陆方左右一顾,卡着喉咙,将声音挤到最细,“只有深色的雨衣,才能在漆黑中得到完全的隐蔽。”
“那么说来,隐蔽之后,才会有某种不可思议的东西出现……”
“是的!我们先找好最隐蔽的地方蹲着,可以是破庙最深的角落里,或者直接蹲在石像背后,渐渐的……那古怪的真相就会慢慢露出来!”
我局限的思维不能达到陆方的思维深处,但我只要帮他找到雨衣即可,我索性停止了费劲的想象和推断,想到解决当务之急。我向老街深处一望,一片漆黑。
等等,深色的雨衣,我似乎曾经在哪里看到过。
记得街西尽头有一家杂货店,零零碎碎的卖一些过时的东西,不知现在是否关门了。
沿街摸索,家家门扉紧闭,熄灯就寝。意料之外的是,街尽头果然亮着一盏灯,昏暗不堪,若是眼力差的人还未必能捕获到,那是一间破落街铺,我们悄悄跑了过去,铺前隐约有一块木牌,写着“杂货铺”三个油漆斑驳的字。正是这家!我们悄悄地走了过去。
驻足店前,我发现这是上小学时常去买生姜糖的地方,五分一大颗,味道极好,只是长大后不曾去了,铺子也自然消失在记忆中。铺子已经非常破旧,一口老木做的柜台横在门口,柜边是一把补过又补的老藤椅,一只老式红灯牌收音机中放着旧上海的调子,“吱吱”的嘈杂的噪声,看来店主离开了很长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
陆方朝里喊了几声,直到我们认为都不抱什么希望而悻悻归去的时候,一张苍老的脸孔方从发黄的遮布边移了出来,一个老头踉踉跄跄地挪了出来,也扑鼻吹来了一股浓重的膏药味。他手上摇着一个蒲扇,身上贴满了狗皮膏药。
“老伯,这里有卖雨衣吗?”
老人耳背,在柜台摸了半天,拎出一双遍布灰尘且开裂的雨靴,用干枯的手指抓着,递到我们面前,似乎已封存多日。
陆方摆摆手,比划着雨衣的形状。老头若有所悟,却同样摆摆手。
我们见状,打算引退。
老头咳了一声。
他喉咙里冒出一个字:“有。”进屋又摸了半饷,拎出两件干柴状的东西。
一看,果然是两件雨衣,已经破烂不堪,又像搁浅晒干后的海菜。
陆方眼中一亮,似乎觉得这雨衣很符合他的要求,说:“奶奶的,简直神了,快出个价老伯。”陆方是因为找到了心仪的东西,都有些兴奋过度了。
老人也很高兴,叽里咕噜口齿不清地说了一通,让他复述了五次才知道他教我们拿去就是,不用付钱了。是他年轻时候下地时穿的,现在人老不能活动了,闲着也是闲的,不嫌破旧的话,就打算送给我们了。
穿上雨衣,回头望望店铺前这盏昏黄的灯,念起这个已经快被时代淘汰的老店铺,我心中有些不小的触动。
陆方穿上雨衣,动作有些僵硬,走起路来,像是恐怖片里的某种怪物,但是差不多一口气朝破庙冲去,若此刻恰有路人看到他,肯定会被吓的半死。
不过干瘪的雨衣经过一路雨淋之后,开始变得松软。走到低矮的老庙檐下,我个子高,不注意间蹭歪了一根陈旧的椽子,以致上面的腐草烂泥松松垮垮的落了下来,“啪啪”跌在地上。陆方拍了我一下肩膀,示意我务必小心。于是我们小心翼翼的抖开雨衣上的水,一步一挪的走入破庙中,并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蹲下来。
有了老旧的雨衣,陆方漆黑里果然隐蔽的很好,若不是他发出一个微弱的声音,我不敢确定他就在身旁:“许先生,请务必放缓呼吸。”
几十秒,一分钟,两分钟……
也正在这个时候,传说中的鬼哭已经响起了:“呜呜…呜呜呜…”那么凄凉,那么空洞。而且,就在距我身边某个不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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