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见韩二愣一点服软的意思也没有,神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牙齿咬着嘴唇,凶狠的脸扭弄得皱皱巴巴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
这是对他“尊严”的严重挑衅,一个初出茅庐的农村小子居然敢和他针锋相对,他已经无法忍受了。当下他阴恻恻的说道:“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那就怨不得老子了。兄弟们,上!”说着,他把手一挥,十几个小混混抡起铁棍和砍刀便朝韩二愣招呼过去。
楞在旁边的黄世达见势不妙,连忙挡在他们中间,朝着光头哀求着说:“孙老大,你别恼!我家侄子年轻不懂事,您就别和他一般见识,高抬您的贵手,就饶了他这次吧?您放心,钱肯定会如数奉还!”然后转身朝韩二愣喝道:“二愣子,你瞎了眼,敢顶撞孙老大,还不快给老大赔礼道歉……”
没等他的话说完,光头抬脚便把黄世达踢倒在地,凶巴巴地指着韩二愣说:“今天谁求情也没有用,一定要剁了你,弟兄们,还等什么……”
十几个小混混狂呼着抡起刀棍,拼命地朝韩二愣砸去。韩二愣这边早就准备好了,突然从人群中涌出十几个年轻人,也抡着铁棍,双方便缠斗在了一起,胆小的民工们都退出了很大一个空间。一时间,只听得刀棍撞击的声音,以及有人倒地的哀嚎声……
韩二愣的双眼紧盯着光头,像是出笼的猛兽一样,抡起钵大的拳头朝光头冲去,光头立马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韩二愣划去,二愣躲过刺来的匕首,挥拳猛击了一下光头的头部,光头立即倒在地上,韩二愣继续扑向他,光头乱舞着手里的匕首,韩二愣眼疾手快,一下子便抓住了他的手腕,夺下了匕首,然后猛地朝他的大腿扎去,“哎呀……”光头躺在地上哀嚎起来,韩二愣似乎还不解恨,瞪着血红的眼睛,厉声喝道:“小孙子,敢骂我妈,老子今天废了你这个狗娘养的……”一刀、二刀、三刀……很快光头便变成了身上无数血窟窿的血人,而他哀嚎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光头的十几个手下无一例外地都倒在地上哼哼着,韩广双见二愣还在刺着光头,连忙抱住了他着急地说:“二愣,住手,再扎下去他就没命了。”
韩二愣缓缓地站了起来,望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光头,心中一凛,坏了,刚才只求痛快,要是他死了,自己就闯了大祸了。
突然,一阵警笛由远而近,瞬间从警车上下来十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原来黄世达怕弄出大事来,早早就报了警。
韩二愣、韩大旺等十几个年轻人被戴上手铐,和光头的人都带进了公安局,旋即被送进了看守所。
晚上,刑警对韩二愣便展开了审讯,韩二愣照实全部都交代了,说这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主意,韩大旺等人只是协从者,与他们无关。
当然,刑警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把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警察告诉他,法院会择日进行公开审理,然后进行宣判。
晚上,韩二愣一个人静静地躺在监室的地上,回想着发生一切,做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一点也不后悔,他觉得像孙老大这样的人就得要以牙还牙。只是,家中的年迈的爷爷奶奶、妈妈以及妹妹谁来照顾?谁来养活她们?想到这里,他的眼泪不禁扑簌簌的往下流……
不幸中的大幸,好在孙老大被抢救过来了,如果他死了,自己不被枪毙也是个无期。虽说被抢救过来了,但整个人也残废了,他孙老大后半辈子真的要在轮椅上度过了。韩二愣不知道自己会被判几年,心情变得忐忑起来,总是觉得特别对不起家里人,还有连累了大旺等一干兄弟,他无法原谅自己,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脑袋,恨自己太冲动……
不几天,法院公开审理了此案,韩二愣是主谋,而且伤人致残,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零六个月,剥夺政治权利五年;韩大旺特别讲义气,虽然他在审讯时极力说自己的主谋,但警察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了,所以他因没有坦白,企图欺瞒政府,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韩新发等几人都被判处了一年或一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宣判结束后,目光呆滞的韩二愣朝大旺等几人深深地鞠了个躬,颤声说:“兄弟们,都是我的错,二愣对不住兄弟们了!”然后回头看了看泪眼婆娑的叔叔婶婶一眼,哭喊着说:“叔叔婶婶,家里人就麻烦你们照顾了,来时我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话没说完,他就被警察押着上了囚车,送进了顺州市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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