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春湘每天抱着书本跨上周嘉寓的宾利时,沈水水自然而然的跃上了男人的宝马,这是一点都不用解释的事情,沈水水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唯利是图的拜金女。
见不得别人的待遇比自己好,她嫉妒春湘的宾利嫉妒的发疯。
沈水水的工作让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攀附到商业大亨或是豪门贵族,暗地里观察了许久,终于物色到一个腰大财粗,正想还算看的过去的男人。
男人今年四十有余,这对二十出头的沈水水来说足矣赶上他父亲的辈分,但是在沈水水眼中,金钱面前,爱情与年龄无关。
男人当年也是白手起家,从一个乡村的穷小伙,一路打拼到现在的商界显贵,半辈子的磨砺,让他阅人无数,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沈水水的需求。
正如同他渴望年轻女孩如花朵绽放的身体一样,沈水水渴望的是被现实催生出来的虚荣,既然互相都可以满足对方,恰好各取所需,是极好的事情。
沈水水一直充当着情人的角色,就是现在人通常所说的被包养,在这座城市,江城已经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她已经利用江城成功的报复到了春湘。
江城就像沈水水众多颜色鲜亮的衣服中,最普通的一件,过时的款式,没有丝毫特点,早已被随手丢弃无人知道的角落。
对于江城而言,沈水水无非就是上个世纪疯狂掠夺殖民地的资本家,马克思说从头到脚都滴着血,一点都没错,她压榨任何对她有益的人,刺死无用的人。
沈水水傍上的男人姓张,本名叫张伟,张伟让沈水水叫自己“张哥”,原因的“伟哥”很难听,人如其名,四十岁的男人却有着二十岁的男人那般充沛的欲望,在床上总是对沈水水欲求无度,反反复复让沈水水难以忍受。
张哥对沈水水不冷不热,甚至不经常绽放笑颜,沈水水从不和他看玩笑,他是那种圣贤书读的太多,有些循规蹈矩,食古不化的人,开不起任何玩笑。
与张哥一段时间的相处,沈水水知道他有一个乡村土野的强悍媳妇,特别是她那双厚而发紫的嘴唇,坐在她对面吃饭一定让你难以下咽,他们之间有一个十来岁的儿子,乖巧憨厚,就是有些木讷,多半是被母亲管的太严了。
那天夜晚,星光有些暗淡,月亮也像是被风尘吹了许久,没洗澡一样蒙上一层灰白色,沈水水正在张哥的床上缠绵,整个房间像是被暴风雨摧残过一般的凌乱,两个人正在做激烈的游戏,情到浓时,张哥不禁笑了起来。
黑暗凝聚的房间,不禁让着笑声染上了恐怖阴森的气息,“咚咚”的敲门声传入沈水水的耳朵,沈水水下意识的从张哥的身下闪开,门外的人见没有人回应,频率更加急促起来。
沈水水心想大半夜这人是有神经病还是怎么的,张哥做出禁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出声,安静的等待着敲门的人离开。
两个人就那样衣衫不整的坐在黑暗中,张哥极其淡定,靠在床头,点烟一支烟,抽起来,沈水水听着大雨般的敲门声愈发暴躁,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上。
门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沈水水看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肥胖臃肿的身材,黑子的厚嘴唇,冲到自己面前,只一只手竟然将自己提了起来,力气足够的大,撑得起千斤顶。
沈水水感觉到自己的面颊火辣辣的疼,有一只有力的熊掌在面前挥舞,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悍妇,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沈水水,她太强大了。
张哥竟然不动神色的光着膀子,抽着烟看着沈水水被打到鼻孔窜血。
沈水水愤力的想开挪开撮在自己脖颈的手,却感觉到呼吸渐渐变得困难,天旋地转,任凭双腿拼命的扑打,还是无法挣脱对方的蛮力。
终于沈水水气若游丝,即将奄奄一息之时,张哥一声怒吼“够了!有完没完!”悍妇哭天抢地的放开沈水水跑出房间。
春湘看到床上赤身裸体的江城和沈水水,心好像被刀剜一般,还带有酸酸的醋味,又酸又痛,这次春湘没有再流泪,她站在桥上保持着镇静,脚步却轻飘飘的走走停停,像是一颗无根的苇草,随时都能在风里倒下。
内心是五味杂陈,突然涌上来莫名的怒火,想要喷在沈水水的脸上。
这天还是来了,早了吗?迟了吗?不是,都不是,这天不该来,永远都不该来啊。
终于从小径迂回到宿舍,翻箱倒柜找出一个黑色木盒子,打开来看,里面全部都是摆放整齐的信封,曾经的景象浮现在眼前,难分难舍。
春湘拿着纸和笔趴在江城的肩上讹着他给自己写情书,江城委屈的说不会,春湘卷起书本在他头上敲,你收了那么多情书,不会照葫芦画瓢啊。
春湘打开第一封,“我的潇湘妃子,你是我人生的四月天,漂泊路上的帆船。。。。。。”江城的这个称呼让春湘兴奋了好几天。
没想到江城还有这点心思,虽然所写的内容都是抄袭来的,可是在当时的春湘早已感动的睫毛湿润,现在这一切多么不和谐。
春湘继续打开所有的信笺;
“我喜欢你沉静,你好似我的灵魂,一只梦的蝴蝶,又好似忧郁这个词”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
这里所有的简短的告白,竟然没有一句是江城原创,均是江城借花献佛。
春湘开始陷入沉重的思考中,回想与江城交往到现在的点点滴滴,想在自己的爱情中找一些缺陷,想到的竟然都是江城对自己的好。
想起那次最让自己愧疚的事,同江城一起路过邻居家的门口,一条金色卷毛的小狗调皮的朝自己“汪汪”,春湘看着它好可爱,呲牙咧嘴的回应了小狗两句,于是不得了了,小狗便直冲春湘奔去,咬着春湘的裤脚不放,江城笑的前仰后合,春湘摇着小腿想把小狗甩掉,没想到这时门缝里突然冲出一条大狗。
江城拉着春湘在小巷里狂奔,大狗追在背后穷追不舍,叫声耸人,跑到一个拐角,江城闷头便窜了出去,结果惨不忍睹的事情发生了。
春湘哈哈大笑起来,江城捂着额头强忍着疼痛,嘴歪眼斜的看着她,春湘立刻止住了笑声,讪讪的不在出声。
江城的额头肿上来一个乌紫的大包,春湘用手去碰,刚刚摸到上面,江城便又开始“哼唧哼唧”呲牙咧嘴起来。
想起这段,春湘的嘴角到浮上吟吟的笑意来,江城也真笨,竟然用蛮力硬撞。
转而又是一片忧伤漫上眉梢,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日子吗,还是小一点的时候更好些,三毛曾写“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风在林梢鸟在叫,我和你并肩坐在桃树下,不知不觉睡着了。”
浦春曾是一片沉甸甸的绿色,迎着晚风在晨昏中舞蹈,春湘想起与江城一起肩并肩回家的场景,夕阳西下,风来的甚急,曾经无数次穿上江城的外套,曾经无数次被江城深深搂在怀里,曾经无数次看到江城完美的五官弥漫着一往情深。
回忆太长,记忆太短,许多过往的事情已经渐渐淡化,变成相框中发黄的旧照片,这唯一可以用来回忆的物品,春湘却没有,自己和江城相处的这四年竟然没有一张合影。
春湘望着那一堆一尘不染的信封,扑簌簌的掉眼泪,难道这是预兆吗,她和江城今生注定无缘,宿命的车轮注定载着他们背道而驰。
春湘这两天的颓废让周嘉寓恼火,他与春湘谈了许久,关于爱情,关于人生,关于过去及一切。
他看到了那张“床照门”,枕头的下方有酒店的标志,于是他按着这个线索,托人查明了真相。
周嘉寓想,怪不得春湘会一败涂地,这个女人真有手段,一百个春湘也玩不过她。
得知真正的黑幕的周嘉寓并未告诉春湘真相,他纠结了许久,还是隐藏了起来,与其让春湘知道真相两人继续你来我往扯不清,不如就趁现在快刀斩乱麻,一了百了。
周嘉寓再一次对春湘告白:“让我做你的男朋友,让我来照顾你。”
情绪极其低落的春湘,受不了一点点煽情的体贴,于是就在周嘉寓说出这句话时,春湘扑闪着眼睛,泪水再一次淋湿了睫毛。
这次春湘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周嘉寓厚着脸皮笑:“不说话就是答应了。”春湘也没再说话,只是眼睛里的水气更浓了。
春湘只提出了一个要求,“我想出去透透气。”周嘉寓问:“想去哪里?”
“欧洲可以吗”
“可以”
第二天学校便散布着春湘与男人私奔的谣言,江城自欺欺人的并不相信,他不相信春湘会背叛自己。
春湘随着周嘉寓乘飞机来到了浪漫之都法国巴黎。
他们游走在塞纳北岸,手牵手看遍了所有卢浮宫的收藏品,穿过圣母院虔诚祈祷,漫步到圣米歇尔大道品咖啡尝美食,下午,他们去了塞纳北岸的卢森堡公园,在埃菲尔铁塔下拥抱,在热闹繁华的香榭丽大街驻足观赏精美的橱窗。
一切都不像真实的发生在春湘的生活中,周嘉寓一直背着相机记录春湘的每一个瞬间。春湘嘲笑他,“年纪大健忘”。
其实春湘内心明了,周嘉寓对自己的情比天高,比海深,纵使处在这样愉快新奇的旅途中,春湘还是时不时的想起江城,想他的好,想他的闹。
如何能一下子忘的了,何况心中还在隐隐作痛,她仍然爱江城,即使被伤的遍体鳞伤,寸步难行。
人说初恋总是深刻的,会始终在你的一生中给你爱情的指引,让你一生难忘。
周嘉寓悉心的安排好一切,他甚至买了10克拉的结婚钻戒。
夜晚,斑驳陆离的霓虹灯点缀着这个紫色梦幻的城市,春湘屈膝躺在周嘉寓的腋窝下,静静的听他在耳边讲自己的曾经,他的故事中始终贯穿着一个粉红娇嫩的小女孩,春湘不禁抿嘴笑“是你的初恋女友吗?”
周嘉寓明亮的眼睛里含着款款的笑意,“是的,她是的。”
春湘又问,“你为什么没娶她,她不喜欢你吗”,说完之后春湘就感觉不对劲,像他这样好看又温柔体贴的男子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不,我要娶她,我将来会娶她的。”春湘见他脸上露出的坚定,心里竟然感觉很不高兴,有点醋坛子被打翻的感觉,怎么会呢。
“我就是要娶你啊,小笨蛋。”周嘉寓看出她极力隐藏的愠怒,哈哈大笑起来。
“少自恋,我不会嫁你。”春湘朝他使了个颜色,下床来到窗边,撩起窗帘,巴黎的夜景便一览无余的展现在面前。
光彩琉璃的灯光四处闪耀,炫目的耀眼,空气中浮动着淡紫色的味道,春湘想起白天尝到的薰衣草香糕,就是这个味道,不禁喉咙嘀咕一声,咽了口水。
周嘉寓从背后抱上她的腰,轻缓的音乐流出动人的旋律,轻轻的摇摆,摇摆。
一切像是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