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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节 此去经年，遇见那个少年
书名：遇见你之后的十年 作者：沙附. 更新时间：2015-08-19 14:44 字数：3089
光影流转的酒吧。
沈水水穿着包臀的小短裙，一字的领口露出黑色暗花的乳罩，她站在吧台的里面，调着一杯充满日本风情的“舞少女”，烧酒，覆盆子，君度香橙，柠檬汁，石头糖浆，按照一定的比例摇和。
对面坐着一个眉目清秀，身穿一件白色棉质扣领长衬衫，头发偏长，低头的时候，前发挡住额头，头发的上方被挑染出各种颜色，像是公鸡尾巴，虽然打扮的相当成熟，但是眼神还是难以掩盖他的真实年龄。
“我见过你。”男生用指甲点击着吧台上的大理石砖。
“是在梦里，还是电视上，或是某个产品的宣传海报上。”
沈水水把脸伸到男生面前，耳朵上缀着白色银质的圆形耳环，在光线在抖动出耀目的光泽。
“不，都不是。”男生摇摇头，脸上露出诚恳的笑容。
“你长的很清秀，你未成年。”沈水水就调好的鸡尾酒倒入漏斗状的酒杯中，推到男生的面前。
“我可以换一种酒杯吗？”男生重新将酒推了回去。
“当然可以。”沈水水谨记经理说的话，对待顾客一定要耐心。
沈水水转过身，在灯光下挑了一个透明的高脚杯“喜欢这个吗。”
男生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我可以再要一杯吗”。
“当然可以。”有生意可以做，沈水水怎么可以拒绝。
“我可以每天见到你吗。”男生说出这句话，脸颊飞起了红晕，神情有些羞涩，口气确坚定不移。
“如果你想的话”沈水水无法拒绝自己的魅力所带来的客人，而且她一向是这样的人，特长就是招蜂引蝶。
“那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男生握着酒杯的手有些不自然的前后移动，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沈水水。
“你未成年。”沈水水趴在吧台上，胸前的春光一泻千里，她很喜欢与男同志这样面对面聊天，对方是什么职业，什么年龄，一切都不重要。
“男人可以做的事情，我也可以。”男生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心，在他的眼里，沈水水实在是太好看了，无法用美来形容，就是好，哪里都好。
“可是你未成年。”沈水水固执着一个话题，如果面前的男生可以付给她钱，她会同意与他发生一夜情，可是他也很固执，没有向钱看齐的意思。
“这与年龄无关。”男生放开手中的酒杯，纤细精致的玻璃柱离开他的手指。
“也与爱情无关，你可以走了。”
沈水水很乐意谈钱，可是多方并没有那个意思，沈水水认为他肯定没钱，是个穷人。
这个是个上，富有的人和贫穷的人一样，他们没有爱情，富有的人是理所当然的不需要爱情，而贫穷的人，他们往往捏造爱情出来以便解决自身的问题。
“好吧，我还会再来。”男生将第二杯“舞少女”推给她，“我请你”很失望。
起身走进人群深处，向沈水水挥了挥手，“不要暴露你的乳罩”。
沈水水低下头看着自己故意挤出来的半球，羞红了脸颊，这是第一次让沈水水感觉到羞涩，对方确是一个少年，或许是个叛逆的穷高中生，或许已经辍学在家无所事事，但是，相同的是他很穷。
多年后的沈水水回想起自己这一生遇到的人，遇到的事，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怀念，她追求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却偏偏落下了爱情。
那个男生，或许说少年更好些，应该是她这一生唯一遇到的真正爱她的男人，她总是回想起少年那句让她羞愧的言语，“不要暴露你的乳罩。”
对于绝大多数的男人，怕是看到的时候，都会浮想联翩，然后有一种想让她暴露更多出来的欲望。
也只有最初的单纯男孩才会说出那句话，那句是爱，对的。
有一种很奇怪的说法，如果一个有了女朋友的男生追求你，说爱你，那就是真的爱你，这就像少年的那句话一样，让沈水水奇怪。
沈水水真的如愿以偿当了一名调酒师，这之后，男生总是隔三差五的来找她，坐在吧台上，身上有钱的时候会要一杯“舞少女”，口袋空空的时候，就只是坐着，看着沈水水调酒，倒酒，微笑。
“舞少女”的主题其实是一位对爱情坚贞不移的少女，怀揣着一个完美的结婚梦想在翩翩起舞。
倒在杯中的酒，出来露天的一边，剩余三个边都被鲜红色的三角形填满，然后其他的空隙都是漆黑的夜。
喝在口中是香甜，沈水水曾经不止一次的迷恋着她非凡的口味。
沈水水最终没有和少年发生任何关系，到了最后，他们甚至不再聊天，原因很简单，沈水水已经不想再去理会这个没钱的穷小子。
对于沈水水视而不见的态度，少年开始反思自身的原因，慢慢的他不在出现在酒吧的吧台对面。
对于年轻的男孩来说，内心虽然一直渴望得到，但这种渴望与内心的脆弱比起来，他们更屈服于内心的脆弱。
就像现在的江城，江城一直都是内心脆弱的一个人。
他在大山里总不能时时刻刻和孩子们在一起，孩子们要休息，晚上要睡觉。
大山里的夜晚，似乎比浦春的夜晚更让他抓狂，从简陋的纱窗可以望见圆盘一样银白色的月亮。
一个星期只有两个夜晚，他能够安然入睡，是白天太疲劳前一个夜晚又没有睡好。
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闪现春湘的笑容，如果一直是笑容当然是好的，可是眼前的春湘经常哭泣，忧郁的神色，是他清清楚楚记得的样子。
他睡不着，他也想起了安眠药，或许可以让他睡的很好，可是意识里他又希望看见春湘，这让他处在两难的境地。
就这样夜夜被失眠，噩梦折磨着。
小楠已经不是高中时候的样子，江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若不是她主动过来拥抱自己，他是不会认出来面前这个高挑，白白净净的女生会是她曾经的同学。
小楠每天披着乌黑的长发，穿着白色的大衣来给孩子们讲故事，江城蹲在后面听着，有时会打盹，隔着光与影，仿佛前面立着的是春湘。
边上的孩子调皮踢到他的时候，他便会突然清醒，清醒之后显得精神更加沉重，宁愿在混沌中不醒来。
窗外郁郁青青的树叶已经茂盛的爬满整个大山，江城望着窗外，浦春的梧桐该又绿了这季吧，不知道是否还像曾经那样葱绿。
还有浦西，白杨和水杉，是否比去年更高更绿更整齐的排列，家乡有一只鸟总是喜欢在这个季节站在电线上叽叽呱呱的叫“不如归去，这里没有。”
那天，春康被小王极不情愿的推荐周嘉寓的办公室。
周嘉寓已经停在手中的工作，迎着光线站在窗户边。
春康站在办公桌前，一会摸摸鼻子，一会磨磨屁股，没一刻安分的立着。
“我不想在这里工作了。”春康习惯性撩了撩前额的头发，说道。
周嘉寓背对着他，双手插进下裤口袋，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不说话，甚至不动一下，看着窗外的参差不齐的楼房不说话。
春康锁着眉头，摇晃着身体，等着他回答，过了许久。
“这取决于工作，与你想不想无关。”
冷冰冰的字眼一个个蹦出，字字珠玑，好像突然刮过一阵寒风，冷飕飕。
“我明天以后不会再来，不对，今天出了办公室的门，我就不会再进这家公司。”
春康不知哪来的底气，或许是他想尽快撤离这间冰天雪地办公室，或许是他害怕周嘉寓转脸的那一瞬间。
“你擅离职守，已经对公司造成巨大影响，如果你选择离开，你就要赔偿公司的巨额损失。”
这句话的作用，无疑是在春康面前刮起一阵狂暴的龙卷风，比寒风猛烈一千倍一万倍。
面对周嘉寓的威胁，春康顿刻明白了为什么他可以独自支撑起这家公司，老奸巨猾的很啊。
思想在互相征战着，还没有分出胜负，既没钱也不想继续留下，周嘉寓冷冷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
“两条路，要么赔偿损失，要么继续留下工作。”
就是傻子也听得出来，这话中的意思，不就是想让自己继续留下工作吗。
春康无法应答，涨红了脸最后憋出来一句话。
“这是春湘的意思吧。”
此刻的周嘉寓，似乎说什么话都无法和他套近乎，或者是让他触动一下下。
“是公司规定。”
周嘉寓转过身，脸色铁青的吓人，仿佛春康是他的仇人一般，这威风凛凛的气势，让春康心生寒颤。
春康这时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包烟，挑出一根夹在颤抖的嘴唇中间，继而一只手伸向裤子的口袋，摸出一把打火机，“擦”一声响，快速的放在嘴边点燃。
抽烟能让他缓和过来，激烈的口水战和精神斗争让他无法冷静。
“立刻滚出去。”
周嘉寓手指着门的方向，眼神犀利。
春康双手插进破旧的牛仔裤口袋，一副地痞流氓的放荡模样，开始吹吐着烟圈。
“不，我要留在这里工作，我要升职。”
多么可笑，春康竟然想要升职，周嘉寓看着他，滑稽的笑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