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房里的红烛,染尘怔怔地出神。
“苏小姐,四殿下让我给您送夜宵,您吃点吧。”门外的小丫头敲门道。
染尘开门,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将托盘放在桌上,一边取碗一边道:“苏小姐可以叫我醉儿。以后就由我来负责您的起居。这是殿下特意交待小厨房做的。”
染尘木木地看了一眼托盘,碗里里是一粒粒圆而莹白的小球,似雪球一般。莹白的雪球被淡粉晶莹的汤汁包裹,再加上绿色的点缀,看起来十分有食欲。
“这是……”
“是用梨和桃花汁做的甜点。”
“怎么会是这个?”
“殿下亲自吩咐的,我也不清楚啊!您先用,随后我去打洗漱的水。”醉儿笑着出了门。
染尘的心里却又是一片翻腾。
那年春天,莫忘突发奇想要去看桃花。染尘拗不过他乘夜溜出了皇城。当时染尘半醒半睡地被莫忘拥在怀中,两人策马西去。到了桃林时,莫忘停下来问染尘要吃什么。染尘迷迷糊糊地说要吃梨,莫忘叹口气道:“这么冷的天哪来的梨啊!”
染尘不依,莫忘无奈只好想尽办法,最后折腾到第二天,莫忘从农户那里重金买回两个鸡蛋大的小梨。两人坐在桃花树下吃梨,赏花。
“吧嗒”一滴泪落入淡粉的汤汁中,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来的人疾步冲进屋内。
“苏染尘,你没事吧?”莫忘进门便问,只见染尘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脸上还挂着泪珠,碗里的汤还荡着涟漪。
“莫忘……”染尘转身呆呆地盯着莫忘,然后轻轻地晃一下头,“不……你不是莫忘。”说罢捂着脑袋跌坐在地。
“什么莫忘不是我?”莫忘上前饶有兴趣地看着染尘然后把她扶起来,盯着染尘的眼睛道:“我一直觉得你这人有问题。我总觉得你有种熟悉的感觉,可又想不起在哪见过。还有,你看我的眼神不是陌生,而是忧伤。这又是为何?”
染尘站起身推开莫忘,行了个礼道:“殿下会错意了。殿下与染尘的一位故人太过相似,又是重名。染尘有时会分不清。”
“哦?当真如此?”莫忘疑惑道,显然不相信这个说辞,却不想再去深问。于是示意染尘坐下,指着桌上的甜点问:“我只是觉你会喜欢这个。怎么?还合你胃口吗?”
“甚好!”染尘擦去泪痕道,“我比较喜欢梨的味道。梨清甜不腻,桃花芳香依旧。”
“如此便好。我擅自作主就怕你不喜欢。其实……”莫忘低下头,似乎有些话不好开口,“我有一事相求还望染尘能够答应。”
“你说便是。”
“在你这里借宿半月。父皇逼我成亲,我只能找理由推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败坏你名声的。”莫忘说道。
染尘微微一笑:“好。”既然是他所求,又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如此陪这他也好。
“那多谢苏小姐了。”
“若殿下不嫌,叫我染尘便可!”染尘笑着,或许自己和莫忘真的可以以朋友的方式相处下去。
“也好,没人的时候可以叫我莫忘。”莫忘笑笑眼睛分外好看。
就这样莫忘在染尘房里住下,全府的人没有觉得不妥。皇上再也没有逼莫忘成亲的打算。
这半月里染尘白天会在房里翻看问楚楠枫那里要来医术和术法方面的书。晚上会陪莫忘聊聊天。日子虽过的平淡,却让她也分外安心。
或许会就这样子过三年吧。其实只有染尘自己知道,面对莫忘是件多么困难的事。而莫忘也是聪明的人,只要不是有伤原则之事。自己不愿说,他就算有疑心也不会多问或调查。
红尘千丈,人呀,最不能丢的就是心。!可染尘,你要拿什么去掩饰自己呢?世事难料,不知明日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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