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梳成中分,整齐垂顺地披在背后;一席紫色低胸连衣裙彰显出某种高贵且性感的气质;在那纤细的腰间系着一根蓝色丝带;与之呼应的是那雪白胸前的蓝色水晶吊坠;那吊坠用一根细细的银色项链串起来,轻轻地在饱满圆润的双胸间微微荡漾——惹人遐想又极具几分神秘;一双漂亮的高跟鞋踩在她的脚下,显得双腿分外修长;她的五官极其精致又略略施上粉黛,让人多看上一眼就再也难以忘怀!
紫衣女子正微笑着向蓝羽款款走来。这哪里是妖精,分明是天上的精灵。她就像一朵千年难见的雪莲花,在蓝羽面前慢慢盛开。
这样的女子,蓝羽自己只在古文里听到过——“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可是这样的雪莲仙子就将在自己身边,被高全那样俗人拥入怀中轻薄与调戏。此刻蓝羽的心中不禁极尽哀怨与嫉妒……
哪知那紫衣仙子却未去到高全的身旁,而是坐在蓝羽的一侧。入座后紫衣女子隔着蓝羽先恭维了高全几句,又主动敬了他一杯洋酒。高全倒也随意,干了酒后就在蓝羽耳边调侃道:“看来哪里的娘们都喜欢小帅哥啊,今晚你他妈的可要爽了!”
说完高全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他抬手一招叫来另一名红衣白嫩美女陪侍。
那些个李总、张总的还在对那些漂亮女孩子们挑来捡去;甚至还有人让妈妈桑出去把前几批中看着中意的美女再找回来……包房里一时是叽叽喳喳地,像是开了锅。
高全惬意地搂着红衣美女的小细腰,一边教唆蓝羽:“你学着点,这个叫做‘挑菜’!别看这里档次高,女人们个个都光鲜亮丽。但是她们统统不是人,都是‘菜’。而你花了钱,就是爷,是上帝。千万别紧张,更别憋着。想干嘛就干嘛!”
说着他就扭头要亲红衣嫩妹的脸,那女子赶忙用小手轻轻挡住高全的大嘴,惹得高全“咯咯”大笑。
等所有客人都选定小姐,高全就跑出来搞气氛。他先敬了几圈酒,再和那些个“思思”、“露露”、“娜娜”的美艳女子们开了些不着四六的低俗玩笑,引得众人纷纷淫笑。最后,他又和大家一起玩骰子游戏,只要小姐们一输他就一个劲地给她们灌酒……
等大家酒一喝多,男人们就开始不老实了,对着各自身边的美女们又搂又抱。那些个女孩子则是半推半就地抵挡周旋着……
此时的蓝羽倒是十分尴尬,他也想和身边的紫衣仙子亲热亲热啊!但他却又不敢出手……于是只能屏住呼吸,偷偷扭头向身边的她望去,谁知雪莲仙子正好也在看他。
她像是看透了蓝羽心中的坏心思,调皮地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蓝羽的眼睛。这一下子,蓝羽忽地就红了脸,就羞愧地低下了头。见到此景,雪莲仙子反而嫣然一笑。她端起酒杯和蓝羽喝了一杯,而后竟主动用双臂环抱住蓝羽的一只胳臂,顺势再将一侧饱满的胸部轻轻靠在蓝羽的臂膀上。瞬间一阵阵温热又柔软的感觉向他袭来,蓝羽浑身的骨头都快融化了……
雪莲仙子将香唇凑到蓝羽耳边柔和地说:“看你挺老实的,第一次来吧?别紧张,在这种场合你太拘谨,反而招他们那些人讨厌。”
蓝羽感激地点了点头,又望向紫衣仙女。他发现在紫衣女子的眼神中有一股与众不同的东西,这让蓝羽心中生出了一份敬畏。蓝羽还是不敢放肆也不忍下手,只是将身体和雪莲仙子挨得更紧密一些。两人就这么一直相互依靠着,玩骰子游戏。
骰子游戏是夜场里最流行的一种:每人将五个骰子摇出不同的点数,用骰盅扣好;只有自己知道自家骰盅里的点数有多少。然后轮流去猜大家总共有多少点……最终猜输的一方,要罚酒一杯。对于这个游戏蓝羽自认为很是精通,这几年他混迹过不少酒吧夜店。而且,蓝羽好歹也是理工科大学毕业的,在数字和概率方面他还有点小小的天赋。
蓝羽和高全不同,他不舍得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多喝酒。开始就怜香惜玉地让着雪莲仙子,这样蓝羽一连输掉好几把,一口气喝了好几杯。这稍稍激起蓝羽的好胜心,他决定认认真真和雪莲仙子玩几把。可哪里料到,面前的这位雪莲仙子像是掌握了读心术,每次总能精确地猜出蓝羽的底牌。蓝羽输得心服口服,又连续喝了几杯。
一晃快到了凌晨十二点,醉醺醺的高全说要再带领大家玩个什么游戏。这时紫衣仙子的手机突然“呜……呜……”震动了起来。她一看来电号码,立即慌了心神,愁眉紧锁。那清澈动人的眼睛里满是焦虑和忧郁!
紫衣仙子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兴致正浓的高全,她不敢接通电话,随即悄悄挂断。片刻后,她的手机上就来了一条短信。读完短信,紫衣仙子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泪在她的眼眶里默默地打转……犹豫再三,她终于对身边的蓝羽开口小声说:“有紧急的事,我要先走了。”
她一边面对着蓝羽,一边特意用充满顾虑的眼神时不时地扫向正在手舞足蹈高全。略一思索,蓝羽便心领神会。他决定帮一帮这位让自己很有些莫名好感的女子。于是,蓝羽站起身,故意有些摇摇摆摆地走到高全跟前,先乖巧地敬了上司一杯酒。
“我的酒量实在太小,不能和大哥你比。今天多喝了几杯就……我怕等会儿,醉得连路都走不动,要不就先回了?”蓝羽请示高全。
醉眼朦胧的高全豪爽地直点头,然后大手一挥说:“没问题!但你临走前……必须……必须再替我敬各位领导、老板一杯……一杯……”
蓝羽赶忙客气地向各位酒气熏天、衣冠不整的大人物们一一敬酒,完毕后就慢慢地退到了包厢的门边。他轻轻拉开了房门,当着大家的面向沙发上的紫衣仙子招手示意。紫衣仙子顺势起身,赶紧悄悄地跟在蓝羽身后一同跑了出来。
一出了宫殿式的大楼,雪莲仙子就拦下一辆出租车。她急忙要走,但蓝羽想起自己还没有给她坐台的小费,于是就从口袋里掏出八佰元要给她。紫衣仙子颇感惊讶,略一迟疑就将钱推了回来。她诚实地说:“按照公司规定,像我这样中途退场的,就不允许收小费了。而且,要不是你帮我打了掩护,这次还要扫了高经理的兴,弄不好还要得罪那帮客人。”
蓝羽觉得雪莲仙子陪了自己大半个晚上,若是分文不取,她真是吃亏。蓝羽执意将钱再次塞到她的手中。对视着蓝羽的双眼,紫衣仙子的眼里闪出一丝感动。她不再推辞,默默地收下了钱,忽然略带卑微地轻声说道:“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蓝羽心中默想:“况且这钱又不是我出,都是算在公司的头上。今晚垫了八百,说不定明天高全要给我报销一千……”
临别前蓝羽有些依依不舍,于是提出想和雪莲仙子相互留个联系方式。他拿出手机一边问雪莲仙子的手机号码,一边低头记录。蓝羽温和地问道:“妳叫什么名字呀?”
雪莲仙子顿了顿,然后真诚地说:“我叫若依。姓成——成若依。”
“真是个特别又好听的名字!”蓝羽不禁感叹。
若依听后笑笑,然后问:“你呢?”
“哦,我叫蓝羽。姓……姓……”蓝羽竟然一时间想不起自己姓什么了!“该死!我今天是怎么搞的?!噢,对!我就姓蓝,单名一个羽字。”
蓝羽难为情地挠了挠头皮。看着他那有些傻傻的样子,若依倒是更有了几分喜欢。她开心地笑了,又忽而想起了什么,脸色立即严峻起来。她向蓝羽匆匆地挥了挥手,一头钻进了出租车,消失在迷离的魔都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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