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美得凄凉,黑色的天空,群星璀璨,没有月亮的夜,那些星星纷纷发出耀眼的光芒,似乎在证明自己是黑夜中最闪亮的那一颗,就如此刻的长安城,只不过不知道消失在天空的月亮心情如何?
环顾四周,半个鬼都没有,更不要说人了,阴风阵阵的山顶,隐约有些恐怖之意,夜少君不禁觉得有些心悸。
不经意间夜少君却看见了斜躺在草地上的叶云,不过此时天色已晚,又无明月,叶云脸上又以白布遮面。夜少君自然不知,此人就是叶云,抱着好奇的心理,夜少君走上前去,用脚轻轻的踢了踢正在睡觉的叶云。
叶云很脑火,刚刚做的美梦又被人搅醒。
“原来不是个死人啊!”夜少君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叶云。
叶云睁开睡意腥腥眼睛,甚至怀疑现在此刻的自己是不是置身于梦镜中,眼前的人不是夜少君吗?怎么好像跟不认识自己似的。叶云抬起手却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脸上那一块白布,叶云倒是明白了过来,自己被徐子安打的脸上挂了彩,夜少君当然不认识自己。
“叶云这家伙那去了?”夜少君看了看荒无人烟的山顶,哪里有叶云的影子?
夜少君开始仔细的打量身边的这个人,看着四处扔的满地都是酒瓶,又看了看荒无人烟的四周,“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这位朋友不好意思,打搅了,我这有好酒,要不要来两口?”夜少君露出善意的微笑。
叶云也假装不认识夜少君,只是微微点头,与此同时,叶云心里却充满感动,“在你辉煌的时刻,身边的兄弟数不胜数,在你跌倒的时候,谁又愿意扶你一把?
“兄弟,来干一杯,相逢何必曾相识,今日在伏虎山有缘相见,一醉方休,不醉不归。”夜少君拿出带上山来的好酒,有些惋惜道:“可惜你不在,这好酒也是你自己无福消受了!”
夜少君喝着酒,抬起头望向璀璨星空,显的有些惆怅。
叶云用着陌生人的口气和夜少君说话:“朋友,怎么了?为什么感觉你看向天空如此的惆怅和忧伤?”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难过,我最好的朋友现在一定很需要我,而我却不能在他身边陪着他度我过那段黑暗的日子,我这算什么狗屁朋友!”说着,夜少君拿起瓶猛灌了几口酒。
叶云却不知不觉的流泪了,那是友谊的泪珠,是感动的泪水。
修为被废时,他没有哭,被徐子安揍时,他也没有哭,因为他认为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即使受到再大的委屈也不能流泪,所谓男人流血不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现在他流泪了,只因为他被这友情感动了。
男人并不是不会流泪,只是他们习惯了把冷酷坚强的外表留给别人,只有在自己朋友面前他们才能真正的放下自己所有的戒备,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你怎么流泪了?”夜少君看见此刻在一边偷偷流眼泪的叶云,不禁奇怪。
“没有,是眼睛进了沙子!”叶云擦去眼角的眼泪。
这里风是有点大,所以夜少君也没有怀疑。
“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去找他?”
“我也想啊,只是……”夜少君沉默了。
“朋友,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嗯”夜少君点了点头,神情极是懊悔,眼睛望着星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了,你刚才在这里有没有看见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少年,他高高的瘦瘦的。”夜少君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
叶云假装在想的样子,沉默了半晌:“你是说刚才从这里跳下去的那个少年吗?,哎,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轻生了呢?估计现在已经死了吧!”叶云一板一眼的,说的是若有其事一般。
晴天霹雳,“你说什么?”夜少君瞧着这悬崖峭壁,浓浓的一层流云白雾缭绕其中,一块小石头丢下去都要好一会,才能听见响,这个要是跳下去还能活吗?况且叶云现在和他一样只是一个废人了,这要是跳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
夜少君可不相信什么在天武大陆上那些传说,说什么跳下悬崖没有死,反而得到奇遇,成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你以为写武侠小说啊?夜少君就曾经看见过这样的煞笔,跳下去就此人间蒸发了,还大人物呢?去见阎罗王吧,你就。当然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想想那个几率,还是叶云死的可能性比较大。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他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单眼皮,大概比我高那么一点。”夜少君双手比划着,又把叶云仔细的形容了一边。
“哎呀!刚才我还没有那么确定的,经你那么仔细一形容,我可以确定就是他了。”叶云假装惋惜的模样,其实这也是叶云突发奇想的想法,假如自己真的死了又有谁为自己难过呢?
由于徐子安的背叛,让叶云对自己身边的朋友都产生了怀疑,是谁真心的对自己,又有那些人只是在利用自己?
“你看见他跳下去怎么不阻止他!”夜少君质问着叶云。
“别人要死要活的关我什么事?”叶云假装假装冷漠的说道,同时偷偷瞟了一眼夜少君,夜少君显的十分难过,但叶云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想起以前,自己和徐子安不也是像亲兄弟一样吗?可是自叶云变成废物以后呢?想起徐子安说过的话,叶云就心如刀割,【“呵,那只不过是我在利用他而已,有时候打败你的对手不一定要成为他的敌人,成为他的朋友在他身边,找到机会给他致命一击。不过,既然现在叶云的修为被废,又终身不能修武,自然是再好不过,那么我也就没有必要去理会一个废物”】徐子安的一字一句就像一把刀一样刺在叶云的心口,“曾经的海誓山盟,生死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都他妈的狗屁。”
想想现在的处”境,呵,都只因为自己是个不能修武的废柴。
叶云冷冷一笑。
夜少君此刻正为叶云跳悬身亡而心中万分难受,不经意间却瞥见在冷笑的叶云,认为叶云是在幸灾乐祸,好友逝世本来就让夜少君难受万分,此刻瞥见偷笑的叶云,心里自然恼火。
“笑什么笑,早知道,这酒就不应该给你喝,狼心狗肺的东西,看见别人跳崖,也不阻止,看你脸上的伤疤,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被人打,活该!”夜少君冷冷道,一把抢过叶云手里的酒。
扑通一声,他跪了下去,神情极是庄重,“兄弟,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你的死我难辞其咎,如果能早点来找你,或许就不会现在这个结果了。”夜少君显的有些痛心:“这一杯酒我向你陪罪。”夜少君将手中的洒在悬崖边上。
叶云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许久,夜少君缓缓站起身,望着前方那险峻悬崖,若有所思,“既然你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本来我早就应该死的,在我养父死的时候,我就应该和他一起走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没人疼没人爱的,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真心对待我的朋友,现在也死了,或许我真的是个不祥的人,克死了我的养父,现在又克死了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对我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亲生父母才把我丢掉,我这种人活着干嘛?我生下来就应该被人掐死,活着反而害了那么多的人。”夜少君说着说着,眼泪就如春雨般流了下来,他承受的实在太多了,如果再不把自己心里的苦水倒出来,夜少君真的会疯掉。
这也是叶云第一次听夜少君说那么多,谁又能想到整日流连于烟花之地,平时花钱如流水的翩翩公子,会有如此感性的一面?这还是那个平时只要看见有点姿色女人就要上前搭讪,油嘴滑舌几句,随带占点小便宜,吃女人豆腐的夜少君吗?还是说夜少君已经习惯了给自己带上一张邪恶的面具,让别人以为他是一个混蛋,而借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
叶云忽然发现夜少君很可怜,他已不忍心再继续试探下去。他想相信一次,反正现在自己也没有什么值得别人骗的了,就像一个没有钱的人,骗子就算是有再厉害的招数也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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