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宁轩踏着月光走进宁府,将身上的袍子脱下甩给丫环。自顾自的走向房间,又折身,叫来人。道:“去萧香阁,告诉悠姬,今晚会去她那。”小厮弯腰道:“是。”待宁轩转身离开后飞快奔向萧香阁。
宁轩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这几天进宫,无非是听他的父皇唠叨,还要陪着自己的妹妹聊天。很累。父皇把自己召回皇宫,连带着大哥、二哥。无比严肃的提到了皇位继承问题,其实自己对谁坐皇帝,很无所谓,更不会想着自己去争皇位。可是有人却不是很放心自己,就因为父皇平时对自己的宠爱,哪怕外面传我是多么无所事事,简直就是纨绔子弟。可是父皇还是很慈爱的教导自己。宁轩冷笑出声,想起当时二哥那双眼睛亮的跟狼似的,恨不得立马坐上皇位。而大哥虽然一副淡然模样,心里却比谁都会算计。青丝国早已不似表面那么祥和,既然那么想争,就陪着你们玩玩,最好不要超过我的底线,不然定让你们尸骨无存,不管你们是谁。
宁轩换了身衣服,朝门外走去。想去萧香阁放松下。
经过院子时,便看到着一身洁白的雪纺衫的宁儿,孑然的站在水池边,仰着头望着星空。披风滑落在地也毫无察觉。月光倾泻,在宁儿周身打过一层薄薄的光芒,越发显得宁儿圣洁的气质。宁轩抬起脚步走向她,捡起掉落在地的披风,轻轻的给宁儿披上。宁儿这才察觉有人靠近,回头一看,原来是宁轩。
“站在这里看什么呢?”
宁儿手指指天空,“看月亮。”
宁轩顺着宁儿手指的方向看向天空,高高的圆月挂在天边。“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不知道,总觉得怎么也看不够。”
“既然那么喜欢,我们上房顶看,怎么样?”
“嗯?可以么。怎么上去?”宁儿疑惑道。
“有我在,你害怕上不去?”说完怀抱宁儿的细腰,一跃便飞上的房顶。
宁儿惊叫:“你还会轻功啊?”
宁轩白眼,自己有那么不堪,什么都不会么?没好气的说道:“我会可多了,你以后慢慢发现吧。”
站在房顶,视野一下变得宽阔多了。远处一片人户家的微黄的烛光忖的夜好美。抬头,墨蓝色的天空挂着一轮圆月,周围星星点点的星星一闪一闪。宁儿不觉看的出神。而宁轩却一直看着宁儿,也跟着出神。本来心中的烦躁全一扫而空,不知道为什么宁儿能让人安静下来的气息。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和她,或者与其他一切毫无关系。
宁轩拉着宁儿坐在自己的身旁,将披风给拉好。
宁儿说道:“你答应帮我查我以前的身份的。”
“你就那么想恢复记忆,回到从前?”
宁儿想也没想,答道:“嗯。”因为脑海中有一抹青影挥之不去,好像不记起他是谁,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宁轩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轻笑道:“那什么时候让那什么国师给你看看。”
“你是说青衣居士么?刚开始他有给我看过,说要我自己努力,才有可能记起以前的事。没有药物可治的。可是我怎么努力也记不起,只会越想越头疼。”
宁轩揉揉宁儿的头,“那就不要想了,顺其自然吧,不然会头疼的。”
宁儿别过头,又看向月亮。渐渐眼皮变得沉重。竟倒在宁轩的肩头睡着了。宁轩听着宁儿均匀的呼吸,不觉得好笑,想想堂堂三殿下竟有这么闲情逸致的和一个傻丫头赏月聊天。结果她却自个睡着了。难道自己对她有什么不一样。想不通。
宁轩轻轻的抱起宁儿,又一跃而下。轻巧的落在地面。抱着她回房。将宁儿放在床上后,为她盖上被子,竟有些不想离开。就这么顺便的坐在床沿,望着入睡的宁儿,她睡着的样子,很安静。长长的睫毛搭下来。消瘦的脸庞让人心生怜惜。
小叶刚推开门准备进来,便看到这一幕。想到什么,便小心的推了出去。将房门关上。心生悱恻,早早的看出三殿下对宁姐姐不一般了。其实他们在一起挺配的。也许三殿下会为了宁姐姐收心。
“小姐,估计三殿下不会来了。你歇着吧。”一位眉清目秀的紫衣女子朝着坐在窗前的女子说道。
坐在窗前的女子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心里期待的那个人说了会今晚过来,可是都半更天了,也没见人。想起傍晚宁府中人传话过来说三殿下会光临萧香阁。心里真的很惊喜,梳妆打扮,足足折腾了半夜。现在这份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跟着凉了。女子转过身子,对身后的女子说道:“金流,出去看看,连公子来没。”女子生的一双丹凤眼,黑眸流光闪闪,齐腰的黑色长发随意的披散在两肩,身上套着一件绣着多多开放的牡丹花的红色外套,慵懒的倚在窗前。借着月光,她更显妖媚。却不似一般红尘女子的那种妩媚,胭脂水粉施在她的脸上显得那么自然。是让人看一眼,便会记在心里的人。此女子便是萧香阁当家花旦悠姬。
悠姬望着窗外,在这里一眼便能看见街口,如是他来了,便能第一眼看到。其实也不用金流出去查看。自己便能看见,只是心里总有那么一丝期盼。连宁轩不是很喜欢别人称呼他三殿下,悠姬就叫他连公子,就这么一叫叫了三年。当初第一次见到连公子的时候,便惊住了,没想到这世上竟有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阴柔却不失冷酷,眉眼间带过一丝不羁。偶尔露出温和的笑容,让自己一向清傲的心一下沦陷。顿时万劫不复。即使知道他会薄情,从他那单薄的毫无温度的唇便知,自己这一生不会再奢望能得到他的心。
金流回屋道:“还没有,小姐。”看到小姐失魂落魄的样子,于心不忍。继续说道:“小姐,你不会对三殿下存有感情吧?主人可是吩咐了,只做该做的事…”
悠姬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了。心里清楚该怎么做。你下去休息吧。”
“小姐。”金流还想再说什么。
悠姬挥挥手,失笑道:“金流,突然觉得好累。如若我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女子,该多好。”
金流叹了口气,不再多说。退出房门。
悠姬平静的看着窗外,紧紧外套。这天气是很凉了。依旧趴在窗沿,看着已冷清不见人影的常安街。心中落寞。怎么不知自己这样的存在是以什么该以什么状态示人。只知已沦陷那片刻的温柔,远远偏离了原定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