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明月再一次踏上青丝国的土地时,心里百感交集。这次不同的是她是完整的,她知道她是谁。幽陪着明月一起来到了青丝国,当他们出现在青衣居门前时,柳青衣已站在门前等着他们。
柳青衣平静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明月,好久不见。”
夕阳的余晖折射在他们身上,在地上投影出三人交叠的身影。
明月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柳青衣领他们进了内堂,还未站定,柳青衣含笑的对明月道,“明月,为你引荐一位故人。”
明月疑惑“故人?”
“你看。”
明月和幽顺着柳青衣指的方向看去,一位绿衫齐踝长裙的曼妙女子正朝他们缓步走过来,因为白色布纱遮挡的缘故,看不清她的样貌,明月只觉得那身形很熟悉。
待她走近,明月看到她的本来样貌后,错愕。
女子亭亭玉立,静若处子,可眼底尽是活泼之色。
女子捂嘴一笑,“明姐姐,可不认得我呢?”
明月不确定的叫出声,“小叶?”
小叶一听明月认出自己,高兴的心情不言而喻。
明月上前将小叶拉在身前左右细瞧,大呼小叶像变了人一样。
柳青衣在一旁解释道,“公主半年前将小叶送于我府上,说小叶想学习医术,我看小叶聪明伶俐,单纯的心底,所以便留下她。”
明月回头一看柳青衣的气质,心下便释然,有什么样的师傅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徒弟。难怪难怪。
明月又拉着小叶到另一旁唠叨叙旧。
柳青衣和幽你看我我看你,识趣的都到院子里,留给她们姐妹说一些悄悄话。
也正好柳青衣和幽也有话要说。着一身素布长衫的柳青衣,和一身墨绿长衫的幽站在一起,周围的景色也黯然了,因为两人都是气质非凡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但是两人也各有不同,柳青衣是全身超脱世俗的那般,仿佛把世间所有都看的透彻,而同时保持着一颗随意豁达的心态。而幽的性子是极静的,眼睛里包含的是平静且清澈,好像什么大事发生在他身上便能很轻易的被化解,但是他不比柳青衣看透世间七情六欲,他心底装着明月,所以怎么样都做不到置身事外。
幽一贯温和的语气说道,“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柳青衣仰着头看那夕阳,听不出什么语气,道:“说麻烦,是太客气了吧。你放心,明月在我这里,定会安好。”
“那就多谢了。”
“嗯。”柳青衣又继续说道,“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幽沉默良久,开口说道,“我先走了,麻烦你告诉明月。”说完也不等柳青衣回话,便随着绿光一闪消失在院子里。
柳青衣依然望着天边只剩下半边的太。昏黄的色彩倒影在仿佛能够看到沧海桑田的瞳孔之中。
柳青衣站了许久,估摸她们也聊天聊的差不多了,转身回到内堂。一进门,几位侍女在点着房间内的蜡烛,点点烛光照亮了整个房间。她们已不在,问过一位侍女才得知小叶带着明月先行回房间了。可能明月身体的缘故,一天不能太累,不能说太多话。
夜晚月色正浓,夏天的夜晚很安静,加上柳青衣居住的府邸是处在偏僻且宁静的地方,这里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夜鸟的啼叫,除了草丛中虫鸣,还是格外的寂静,静的明月仿佛能够听到自己平稳的呼吸和有序的心跳。
明月右手按住左边心脏的位置,数着心跳的节拍,这颗不属于自己的心却依然顽强的跳动着,好像在诉说主人的心愿。
静谧的深夜,仰头看着天空的弯月,心情豁然开朗。
“小白,小白。”
“还没有睡?”
柳青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院子里,站在明月身旁。
“嗯。你不也是?”
“我一向睡得比较晚。”
良久谁也没说话。但是气氛却那么和谐一点也不显得尴尬。
明月偏过头,眼睛如此时天上月亮一样明亮,笑着对柳青衣说道,“我怎么感觉我们以前就认识?”
怕柳青衣听不懂,又补充道,“我是说在第一次来到青丝国以前?”
柳青衣睿智的双眼平静的回望着明月,“我认识你的父亲,与他是至交,你刚生下来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明月没有一点惊讶,他有听幽提起过。只听柳青衣口中念道,“明月,明似月白。”“
嗯?”明月提高声调。
柳青衣自顾自的说道,“明月,你的名字还是我给取的。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明月惊讶,原来自己的名字还这么一说。
顿时感觉柳青衣亲近多了。虽然岁月没有在柳青衣面貌上留下痕迹,可明月突然觉得他更想长辈,更想兄长,更想知己。他总有让人感觉安心,可以完全信任他。
“你也认识小白吗?哦不,就是白狐古月?”
“嗯。千年以前他还是一只小狐狸的时候,我们相处过一段时间。”
明月低下头右手紧紧按住心脏。
柳青衣好像知道她所想,开口说道,“明月,你不必自责,这便是小狐狸的命,他命里该有这一劫,况且他也是自己所愿。”
“那他?”
“世间有它自己一套法则,是我们这些世人猜不透的。所以凡事不要过强求。”
明月明白他说的意思,点点头,长长的睫毛下是深深的阴影。
柳青衣看看她,眼中是悲悯和叹息,“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明月拖着沉重的步子朝房间走去,柳青衣看着她柔弱却坚挺的背影,轻轻的足够她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回青丝国,我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也嘱咐小叶也别告诉公主。”
明月顿顿身子,表示知道。柳青衣继续说道,“你们现在不适合见面。”
明月此时已转过弯,也不知道她听到没有。
静寂的院子里只剩下柳青衣,他只站了一小会便也回房。空落落的院子只留下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