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田贵在大校场中央摆下擂台,德高望重的老丞相“铁臂天王”穆熙作为评判官。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大块头黑个子包亢,第一个当了擂主,并且一出手就败敌制胜,让在场所有人都叹为观止,刮目相看,连左丞相穆熙看了都暗暗叫好。
包亢站在擂台之上,尽管这小伙子长得并不高,也不帅,更看不出有富的迹象,却丝毫不影响用“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来形容他。
穆熙一边鼓掌,一边叫道:“好样的包亢,在场还有哪位敢跟他较量的?”
话音刚落,人群中突然冒出了一个脑袋,应声:“让我来收拾他吧!”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凭空里冒出一个人,长得身长丈二,腰大十围,普通人还不到他的胸口。观众中“哇”一声怪叫,摆明给包亢施加压力。
高个子大步走到擂台之前,他一步足以抵上一般人两步,只听得他大叫一声“起”,双脚用力一蹬地面,庞大的身躯凌空飞起,轻巧地落在木船之上。
包亢抱拳问道:“高个子,你是谁?”
高个子道:“我是你大爷!”说着,一拳便擂向包亢的面门。高个子身高臂长,攻击一般人的上三路显得特别的迅捷。包亢只觉得面前一阵劲风袭来,高个子的拳头已经打到离他面前不够一寸的地方了。
众人只觉得包亢身形震动,听见他怒吼一声“你大爷!接招。”包亢整个人似乎已经穿过了高个子的拳头,穿过了高个子的手臂和身躯!模糊一团之后,到了高个子的身后。
高个子整个人像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打出去的拳头,再也没法往前半寸,也没法往后半寸。
原来包亢又一次以神出鬼没的速度,闪过了高个子的袭击,并且在他的手上、臂上锤了好几十拳,拳速之快,连老丞相穆熙都看的不是特别清楚。众人就更是觉得云里雾里了。
高个子整条手臂僵硬了,他想被鬼咬了一口一样,惨叫一声,整个人往木船下便倒。
老丞相穆熙大声道:“好样的包亢,这一场,包亢打败了‘你大爷’,包亢获胜!”
“你大爷”爬将起来,刚才那股嚣张的气焰全无,灰溜溜地走了。
挑战包亢的人络绎不绝,但连续十几个人上了下,竟然没有一个能接的他一招半式的。连败二十条好汉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了。
包亢对台下道:“嘿,祁中四十八万汉,都是怂货吗?”
台下一阵骚动,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怂货,但也没有人自认为比刚才那些人要厉害十倍八倍,一时之间,台下乱成一锅粥,纷纷责备台上的包亢太过目中无人,不知道天外有天。
过了好久,包亢不耐烦了,大声叫道:“好吧,就这么水平啊,看来我是在浪费时间了。”
话音刚落,听得有人问:“嘿,这台上是谁啊?怎么黑乎乎,傻乎乎的?”
说话的声音很小,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在耳里。穆熙睁大眼睛,只见声音传来的方向,有一个外乡人,头戴竹笠,身穿粗布衣,背着一根棍不像棍、棒不像棒的棍棒,正向旁人打听。穆熙心中一阵惊异,这个人在如此嘈杂的人群中,用这么小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中,足见其内力的高深,看来非等闲之辈。
包亢在台上,皱皱眉头,道:“乡巴佬,你是谁?你内力是不错,别单单打打了,有本事上来比过。”
外乡人轻轻摘下竹笠,露出脸来。这张脸很白很白,惨白,毫无血色,很长很长,下巴还向外翘起,薄薄的嘴唇,三角眼,鹰钩鼻,俨然一副戏剧里的奸臣相。他慢条斯理的说:“在下姓毋,名丘,未知阁下尊姓大名,为何在台上?”
包亢道:“毋丘,无欲无求呢!好名字!我是包亢,为何在台上?屁话,这是擂台啊!有本事的就上来打一把,不要这么多废话?”
穆熙一听,毋丘,不是龙州太守毋发的儿子吗?他不是在步兵营的吗?怎么这幅打扮,跑这来了?
只听得毋丘冷笑,对包亢道:“看来阁下废话不少。我来了。”慢慢分开人群,走到了擂台前,他步履蹒跚,似乎左腿和右腿不一样长。
原来毋丘去投奔步兵营,步兵营的长官嫌他左右腿不一样长,居然不予受理。毋丘十分苦恼,值得在祁中城中,靠卖艺为生。
包亢看了好笑,道:“哈哈,毋丘,我看你还是安分点无欲无求要好,赶紧回去吧,在这还得别人照料你呢!”
毋丘不做声,右脚踩在木桩上。
所有人都看愣了。人家上擂台都是一跃而上,好展示自己的弹跳与轻功。这毋丘似乎连木桩上没有阶梯都不懂,看样子想像登台阶一样登上去。一时之间,哄堂大笑。
突然,鸦雀无声,所有人目瞪口呆。
只见毋丘左脚抬了起来,稳稳地踩在右脚上方的木桩上,然后右脚抬起来,就这样双脚交替着,竖直的木桩对于他来说,就是一把梯子,他正淡定地往上爬,连扶手都不用。
穆熙一阵感叹,此人的内力之高,下盘之稳,实属世间罕见啊!
毋丘就这样,一步一步一步,登上了擂台,来到看的发呆的包亢跟前。
毋丘道:“我到了。”
包亢这才反应过来,他双手抱拳,道:“毋兄内力超群,定力十足,我很佩服。那我就不客气,领教你几招了!”
毋丘道:“请便。”说完把身体一转,背向包亢。
包亢一愣,继而勃然大怒,道:“奶奶的,这是不将老子放在眼内了!接招吧!”说着,双掌平推而出,势沉力猛,竟然是最刚猛的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
毋丘往前一步,刚好卸了包亢汹涌澎湃的势头。毋丘顺势把腰弯下去,双掌从身体下穿出,迎着包亢双掌。
四掌相交,竟然没有丝毫的内力碰撞之声。包亢感觉自己的内力如泥牛入海。毋丘趁机打了一个大翻身,整个人倒转过来,双掌依旧紧贴包亢双掌。原来毋丘用的并不是推力,而是吸力,四个手掌,两两紧紧地吸住,包亢的内力无从释放。
包亢被弄得啼笑皆非,竟然有人用这种方式来接招,幸亏是空手过招,如果换了是兵刃利器,那岂不是自杀吗?不过他也佩服毋丘的内力高强,要知道,只有内力不比对手差,才敢用这种接招的方式,不然就会承受不住而自伤,轻则残废,重则丧命。
包亢喝声:“接得好。”将力一收,双手由掌变拳,往中间一划,转击毋丘太阳。
毋丘嘴角闪过一丝笑容,他双手居然也迅速地跟着包亢的双手而移动,包亢双手往中间划时,毋丘双手一伸,借着包亢内扣之力,整个人“唰”地飞上了半空。
包亢双拳打空,急急收势,余力往下发去,整个人也跟着飞了起来,赶上了毋丘。
两个人在空中,一个朝上,一个朝下,一个拳来,一个掌往,这回是真正的较量,并没有借力打力的招数,在场的人只听得“砰”、“砰”、“砰”不绝于耳,他们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回合。两人身手的迅捷,内力的浑厚,都是世间罕见。
好一场精彩的擂台赛,有诗为证:
黑发黑拳黑旋风,白面白掌白影重。
尘飞扬英雄伏虎,气冲天好汉降龙。
正所谓棋逢敌手,将遇良才,二人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败。转眼已经日落西山,观战的人看的忘了午餐晚饭,真可谓废寝忘食。
穆熙越看越高兴,见天色不早,于是抚掌笑道:“二位请停手,待我宣布结果。”
包亢恒丘战了整整一天,两个人都是好久没碰上对手了,竟然有点难舍难分,听得老丞相喊停,便收住势头,稳稳地站在木船之上。
穆熙道:“嗯,看了两位激战,实在让老夫大开眼界。老夫就以判官的身份宣布,两位同为胜利者,皆封将军头衔,分到大丞相七王爷的麾下。”
田贵飞身下台,对穆熙抱拳行礼道:“老丞相辛苦了。我对两位勇士的武功非常满意。”
穆熙笑道:“王爷,我可是给你找了两个身怀绝技的高手啊!来,两位,见过大丞相七王爷吧!”
包亢、毋丘二人伏地叩首,行大礼,拜见丞相。
田贵双手扶起二人,道:“二位平身。我将有重任相托。还得二位协助呢。”
穆熙和田贵领着包亢、毋丘上到观礼台上,叩见皇帝。
见到黑白两位勇士,皇帝十分高兴,道:“两位勇士真是天生的将才啊,朕就赐你们黑白二将的封号吧,同侯爵,赏金万两。”
包亢、毋丘叩谢皇恩。
田贵辞别皇帝,率黑白二将回府,细说赴不了岛寻宝之计划,然后收拾行李,上马启程。田贵是个干脆的人,又没有妻室,因此说走就走,一点都不带犹豫。黑白二将也是独来独往的侠客,非常佩服田贵的快人快意。
三人出了祁中城,径奔剑州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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