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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回乡
书名：步步登顶 作者：沃雨 更新时间：2016-07-20 05:00 字数：2473
这是校园外的一个酒吧，很小，酒吧里，灯光暗淡，旋律悠柔。纤尘双掌和托下巴，倦怠的眼眸，凝望着莫然。莫然自斟自饮，桌上摆满喝空的酒瓶。
莫然双眼无神，若有所思又浑浑噩噩，喝酒的节奏越来越快。
“然，别再喝了！”纤尘把莫然的酒杯移开。莫然又把酒杯移回，斟满，一饮而尽。
“然，不要这样，真的。你这样会让我更加伤心。”
“伤心？我跟你解释多少次，我之所以要回去，是因为我妈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我养大，供我读书，她现在体弱多病，我得照顾她。”
“这我知道，所以，我才要你留下，我们一起在冰城实习，找工作，买房子，把伯母接过来。”
“买房子？简直是笑话。你我都欠着助学贷款，就算在冰城找份工作，扣除房租、还贷，还剩个屁？”莫然说着，又饮尽一杯。
“那我留下，在冰城实习，你回去，在老家实习，等一年后，正式毕业，我再跟你回西南。”
“这是你真心话？”
“嗯！”
“若真这样，咱不如现在就……”
“然，相信我，一定要相信，坚贞不渝，这是我们共同的誓言。”
“誓言？誓言在诱惑面前狗屁不值。”
“然，你醉了，以前你不这样，我说什么，你都依我，你今晚为什么会这样？”
“醉了，我是醉了，我的话你都当醉话吧，你就留在你向往的大城市，这里有钱人多的是，灯红酒绿，繁华喧嚣，多美好……”
夜深了，酒吧打烊，纤尘牵着醉醺醺的莫然回到学校。明天，大家各奔东西，寻找实习单位。校园，宿舍，充满别离的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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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出生在西南偏远的一个小县城，家有几亩耕地，前些年耕地被征用，父亲独占着征地款，吃喝嫖赌，抛妻弃子。母亲靠蹲三轮卖水果，供莫然上学。莫然执意要回老家实习，为的就是毕业后在老家考公务员，成家立业，孝敬母亲。纤尘则不想，她要留在大城市发展，一改家族的贫穷命运。
莫然坐上回西南的火车，这一走，与纤尘天各一方。尽管实习一年，别离一年，但这一年，不知要历经多少艰辛挫折，历经多少风风雨雨。时间可以改变，历练可以蜕变，彼此期待着一年后的相遇，又忐忑相遇。
三天两夜的颠簸，莫然回到阔别三年多的砚平县城，这是他出生并读至高中的地方。街道，建筑，改变很多，但城市的轮廓依然那么熟悉。
“妈，我已到砚平车站。”莫然给母亲打电话，母亲再三交代，到车站要先打电话。
“妈去接你。”母亲一直在电话旁等着。
“不用，就一包东西，我自己能带。”莫然挂断电话，背上行李就往家赶。家离车站不远，没几分钟就到家。
三年不见，母亲总是问这问哪，还问有没有女朋友。莫然没有隐瞒母亲，说自己有个女朋友，叫纤尘，是东北的，留在冰城实习，明年毕业，就跟自己回来。
莫然学业有成，爱情丰收，母亲很高兴，亲自下厨，宴请邻居姐妹，为儿子接风洗尘。恭维，赞誉，羡慕，让母亲刹那飘飘然。大家闹腾了一晚上才散去。
母亲的张扬，越发加重莫然的心理负担，在莫然看来，神马都是浮云，唯有找到好工作，吃上财政饭，各种虚荣才有归宿，否则，别人的赞誉即刻就变成利剑，挖心割肺。莫然比母亲更能看清虚华的内质。
深夜，母亲正要休息，莫然忧心地问：“妈，二叔知道我回来不？”
“知道，他会安排的，你操什么心？”母亲也喝了半杯白酒，不胜酒力，微醉，说着就进了卧室。
二叔在砚华镇当副镇长，他从小就很疼爱莫然，母亲早把莫然的前程系在他身上，莫然也有这想法。
母亲睡了，莫然一个人坐着，很无聊，于是跑到附近一家网吧。在网吧里，他跟纤尘在QQ上见面，也聊几句，之后就退出QQ，在网吧玩了一夜游戏。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二叔从镇上回来。母亲带着莫然来到二叔家。
“学校怎么会提前一年让你们出来实习？”二叔不解学校的做法。
“老师说为了好找工作。”莫然回道。
“现在公务员逢进必考，而且审查非常严格，你现在没有毕业证，参加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你人熟，请他们吃顿饭。”母亲在一旁插道。在母亲看来任何门槛，都可以用关系突破。
“你们先回去，我联系联系再说。”二叔不想多作解释，再解释嫂子也不会理解，只能是尽力而为。
莫然和母亲走出二叔家，莫然有些心灰，原以为有二叔出面，自己找个单位轻松容易，事实远比想象的复杂。
二叔有个老同学，是县企业局的局长，二叔想让莫然在企业局实习，于是给这老同学打电话。
“喂，老同学，有时间不？”
“啥好事？”
“没啥，找你坐坐，吃顿饭。”
“吃饭就免了，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就直接说吧，但先说好，别跟我要物资，要项目，我今年刚盖办公大楼，一屁股的债。”
“要项目要资金有镇长呢，我一个副手操那闲心干嘛。是这样的，我侄子今年大三，学校放回来实习，我想能不能让他在企业局锻炼锻炼？”
“这当然没问题，但我还得提个建议，这孩子从小在城里长大，在城里读书，应该让他去乡镇锻炼。”
“我大嫂身体不好，在你那离家近，方便照顾。”二叔解释道。其实，在心底，他打算让莫然在企业局实习，等毕业后，企业局要进人，老同学直接要莫然，这将省去不少麻烦。
“哎，老同学，你这想法就不对了，孩子的前程要紧，让他到乡镇锻炼，这对他以后的发展非常有利，再说砚华镇又不是有多远，留在你身边你又可以照应，我认为还是去乡镇好。”老同学婉言拒绝，他也在想，你好歹也是个副镇长，为什么不让他在镇政府实习呢，来我这里，不开点工资吧又对不起老同学，开吧又没钱。再说，现在的大学生，很多都是在网吧里混出来的，没多少真才实学，就爱张扬个性，弄不好带坏风气。
“你这想法也对，好的，就照你的意见，我把他留在身边。有时间不？有就出来喝两杯，不谈事情，不谈事情。”二叔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好了，改天吧，你上来，我做东。”
两个挂了电话，二叔一脸的怒气，他妈的什么狗屁老同学，铁哥们，遇到事情就下软蛋。
二叔想了好久，也找不到一个更好的单位。这也不是说他搞不定，其实，要纯粹的找个实习单位这很简单。可实习的目的是为了以后好找工作。
想来想去，还是去砚华镇比较合适，镇上还缺编，这也是个机会，于是二叔给镇长打电话。
“镇长，我有个事想跟你汇报一下，我侄子今年大三，学校放回来实习，我想让他在镇政府实习，我好有个照应。”
“这样吧，我现在正在开会，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等星期一上班再说。”镇长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妈的，老子好歹也是班子成员，还玩这套？二叔把电话摔在沙发上，自言自语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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