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西下,暮色黄沙漫卷向旌旗萧萧的城郭。然而,暮辉照映别样的寂静下也有喧嚣。伴着天上“啊呜”一声悲鸣,城楼上响起一片喝彩声——
“好啊!”“将军好箭法!”
“是啊是啊,将军一箭,射落了苍穹雁,”副将手指着渐没西山的落日道,“慑退了太阳辉!”
“哦,你什么时候学会了那帮文臣的油嘴滑舌了。”将军随手把六十余斤的描金灵宝震天弓丢给副将,捋髯_道。落日余晖已把将军的脸映成古铜色,谁知这古铜色的斑驳里,已隐没了多少刀光剑影岁月沧桑呢。
副将其实正是将军的儿子,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骚动的青春压抑在父亲的军威下却不肯熄灭,“咱们落雁关城高墙厚,兵精粮足。只是垛口那一排排铁臂神机重弩让北匈那些蛮子畏惧不敢进犯。沙场无战事,粗人也变秀才啊!我这叫人开城去捡射落的大雁。”
“不能开城!”将军沉声阻止了青年,正如他不许儿子在军中称呼他父亲一样决绝,“现在已到傍晚,非哨探来到城门不得打开。军人不可丧失机警,你要知道,这道城墙拦住的是数十万觊觎我朝国土的北匈,这道墙后面是举国手无寸铁的黎民与大好河山!”
“紧急探报!”远远已经传来探报的声音及马蹄声,“不可开城。北匈二十万大军从白熊国借来重型攻城器械即将杀到”探报骑说完头一栽便坠下马来,背上赫然插着支箭。
“我去开城门救他进来!”青年急了。“不行!”将军厉声阻止他,因为将军坚毅的眸子里,已经映现出远处缓缓逼近的数十架高大的攻城车投石机及不着边际乌压压的人潮——
“铁臂神机卫,各就各位检查神机弩准备御敌。滚木雷石”将军正在发号施令时,渐渐逼近的黑色人潮却渐渐变成白色。确切的说是被白光吞噬,本来即将落下的残阳突然放出白色的光芒狂潮般漫过黑色人潮漫向落雁关城墙。
煞那间天地间只有一片惨白!
一切都静下来。
白光很快消失了,落日光芒也恢复了正常。“怎么回事?!”青年惊道。“不要管那些了,”将军紧盯着只是稍微*便整好阵仗比那白光更有压迫感的向城墙袭来,“快取我震天弓来!”
“震天弓?!”回应将军的却是青年更加惊慌的声音,“弓不见了!!”
“什么?!”不待将军再问,城楼、不,整个城墙上已被此起彼伏的惊慌遮盖了“天啊,神机硬弩不见了!”“我的刀呢?”“我的盾牌哪去了”惊慌迅即蔓延了全军,只是霎那白光,只是让敌军稍稍骚动的霎那白光,只是道白光——却让守城十万军士的兵器不翼而飞。除了盔甲,十万士兵已经真正的手无寸铁!
是天谴,还是魔鬼降临——不,没时间考虑这些了,身为守边大将,我必须尽到守土之责。正如其所想,将军做到了:“将士们,不要乱,听我说。我知道,我们已经是手无寸铁,兵器没有了,滚木雷石也没了,刚才骑兵队千夫长来报,所有马匹也在白光后消失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撤退,一是坚守。而若撤退,”将士们最信仰的将军,身经百战的将军语调一如每次征战前动员士兵的激昂,“我们将会被悍勇的北匈铁骑瞬间撵上撕成碎片。所以,终归一死,想想你们所要守护的妻儿老小,我们这些年赖以守护他们的就是这道城墙。而今,我们就是要以血肉之躯守卫这座城墙,将士们,尚能战否?!”
“能战!!!”“能战!!!”!!!!
将士四散寻找一切可利用的“武器”——板砖木棍石头子以及夜壶马桶。重步兵百夫长刘二虎突然想起自己住所还有一杆碗口粗细的栓门杠子,于是兴冲冲跑回家,路上绕过正在倒拔垂杨柳的同样重步兵百夫长鲁大牛以及另一个正在指挥手下抬门口大石狮子的重步兵百夫长李老黑。最终径直走近家门的二虎虎目圆睁,嘴里呲出两个字:“你妹!”一个轻步兵队长已经抄着他的栓门杠子飞也似的跑上城墙,他的手下则正在撬地板砖,见了刘二虎早抱着板砖一哄而散。望了望地上残余的半块砖头,刘二虎悻悻的去拆门板去了
“副将听令,你马上拿着我的令牌去朝廷请发援兵抵御北匈!”
“不,父亲。”青年大吼着道,“我要和您,和这十万将士共存亡!”
一个耳光狠狠打在血脉喷张的青年脸上,“这是军令,军令如山!军中无父子,只有军令!你快去——”
“我不管什么军令不军令的,父亲,父亲。父亲取义,将士忘死,孩儿怎能怎能独自偷生?!”
“你!”将军扬起的手并没有打在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儿子身上,他重重叹了口气,道,“你看,敌军方阵正在集结,投石车也到了发射位置正在安装。城破只是时间问题,城破之后后面几无防御的城镇必将生灵涂炭,所以我要尽快把消息报知朝廷。听着,现在没有马匹,军中只有你的轻功最好,你早一刻上报朝廷,便能拯救数万百姓!”
早一刻钟,便能拯救数万百姓!!
落雁关外侧面一个小树林里,一双眼睛眨了下,然后——夜幕已经落下,天边出奇挂着微红的圆月。青年副将身后渐远的城郭,厮杀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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