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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地狱

书名:候补神仙 作者:老夜子 更新时间:2008-01-08 17:37 字数:6697

  兄弟伙,新来的?
  我正飘在半空,不明所以时,迎面冲我飞来一个长袍马褂的怪人。那怪人不但穿得怪,脸色也怪,白惨惨的,咧嘴对我阴森森地笑。
  咦?我奇怪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我怎么会飞?我傻呵呵地问他。
  你刚死了,来到另外的空间,恭喜你。怪人幸灾乐祸地笑着说。
  接着我又看见好多奇怪的半透明的人在半空中飘荡,他们经过我的身边,无一例外地看我一眼,眼神似笑非笑。
  哦,我恍然大悟,我并不傻,我立刻知道,如果不是做梦的话,我已经死了。
  兄弟伙,那怪人又对我说,你浑身发光,怕是个当公务员的,有前途哦,将来发达了,别忘记照顾我一下。
  对啊,我对怪人说,我生前就是公务员,但我已经死了,还怎么照顾你呢?
  我说现在,怪人阴惨惨地在阳光下笑着说,你浑身发光,说明你生前没有干过坏事,前世还积累了不少福德,现在到了阴间,肯定是要担任公职的。搞不好,你还能上天堂呢。
  说到这里,那怪人叹口气说,象我们这种游魂野鬼就惨了,天不要,地不管,我已经游荡了几百年了——到地狱我怕受苦,不去地狱,连排队等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我正要表示同情,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汽笛悠扬的长鸣,我蓦地心头一痛,连忙往那茫茫江面看去,只见一艘客轮正缓缓地离岸。
  我走了,我对那怪人大叫一声,身子一轻,身随意走,疾速地往八码头飞去。
  客轮行驶时掀起巨大的浪头,把那岸边趸船摇得上下起伏。我看那码头上空荡荡地,一坡延伸到水底的石阶上孤零零地坐着一个人。
  那是萌。我在半空中俯视她娇弱的背影,她的身边放着沉甸甸的行李包。她一动不动,静静地凝视着面前浩阔的大江。
  巨大的悲伤充满了我的灵魂,我没有眼泪,我在半空中颠倒起伏,仿佛要顿时爆炸,要灰飞烟灭。
  兄弟伙!那怪人紧随我飞来,大声警告我说,千万莫伤心,当心你魂飞魄散!
  我没有答理他,我往萌俯冲下去,我张开双臂去拥抱她,但我一瞬间就扑到了水面。我凝视浑浊的江水,我才明白,我已经死了,我再也抱不住她,我穿过了她的身体。
  我回身看萌,她握着她的手机,她咬着嘴唇,满脸都是泪水。
  我想,她是在怪我,她是在怨我。是啊,我为什么不准时到达呢?我为什么在回家的路上不快一点,要去买包香烟呢?
  萌,我大声地叫她。
  但她没有反应,她已经听不见我说话了。
  我再次俯身拥抱她,这次我很小心,我慢慢张开手臂,一点一点地把身体贴近她。但我还是稍微快了一点,我的两个手掌都没入她的肩膀了。我连忙取出手掌,假装象是我生前一样,我很轻很轻地抱住了她。我把我的脸贴在她的脸上,我闭上了眼睛,我假装我已经完全地和她亲热上了,就如同生前一样。尽管我已经感觉不到她的体温,甚至感觉不到她脸颊上冰冷的泪水。
  萌,我无声地叩问她的心扉,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要出走呢?
  河畔的风呼呼地吹,萌的头发柔媚地飞舞着,其中好几丝沾在了她湿漉漉的脸上。
  帕帕,萌忽然开口说话,我又惊又喜,难道,她能感觉到我的心意吗?她能听懂我无声的语言吗?
  帕帕,萌又轻声地呼唤了一声,她的嗓子已经沙哑了,她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他们已经给我定了婚事,让我跟那个省长的儿子结婚,你知道吗,帕帕,你为什么还不来呢!
  什么?我吃了一惊,浑然忘记我和萌已经人鬼殊途了,我怒道,萌,怕什么,我们马上就走,我们去深圳,去广州,去香港,随便去什么地方,萌,我有同学在那边,我一定养得活你,我们走!
  你已经死了,老大。那个怪人坐在萌的身后,不无嘲弄地看着我说。
  是啊,我闻言抬头看着怪人,喃喃地说,我已经死了,怎么办呢?
  怪人正要说话,忽然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身后,脸色大变。我回头一看,一黑一白两个怪物拖着两条长长的铁链从江面上踏波而来。
  我问那怪人道,这两人是谁?
  没人回答我,我回头一看,那怪人早不见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脖子一凉——我居然感觉自己还有脖子——我低头一看,一条手臂粗的铁链套住了我的脖子。也不容我开口说话,那踏水而来的两个怪物拖了我就走。我仰身就倒,我心道,我不是死了吗,我飞。
  我意念了好几次,却无论如何飞不起来,只看见自己的身子在水面上轻飘飘地滑动,如同一张顺水漂流的玻璃纸。
  我忽然意识道,这两个黑白色的怪物,莫非就是书上说的黑白无常?
  萌,我冲萌大声叫道,萌,我死了,你不要再等我了!
  我在水面上飘得极快,很快,萌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眼看就要看不见她了,我再次大声呼喊,萌,我死了,不要再等我了!
  我想,萌肯定听不见了,她一定会孤零零地坐在那里,一直等我,等到天黑,河边的趸船灯火闪烁,滨江路上华灯如带。她会一个人一直那么坐着,眼睛看着水面,耳边听着阵阵凄凉的涛声。想到这些,曾在半空体会过的那种乾坤颠倒的大悲痛又涌遍了我的全部,我感觉自己在膨胀,那种没有眼泪和哭叫的悲伤是我生前没有体会过的,我觉得全世界都充满了那种压抑和疼痛,快要爆炸了,但就是不爆炸,这种感觉持续而长久,一浪高过一浪。
  我被那一双怪物拖着走了一阵,那痛苦的感觉渐渐轻了一些,我听到他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难得,那黑白两个怪物中的一个说道,这小子还挺情深义重的嘛。
  是啊,难得,另外一个声如洪钟地说,下地狱的人能有这份情义,实在少见。
  下地狱?我在心底吃了一惊,那江边的怪人不是说我是公务员的命么?
  不准说话!突然那个黑家伙回头对我暴喝一声,我吓了一跳,赶紧闭上眼睛,心道,原来我想什么他们都知道。
  就是!那黑家伙恶狠狠地暴吼了一声。
  我吓得抖抖颤颤,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了。
  又飘了不知道多久,我觉得自己停了下来,我睁开眼睛,吓了一跳。只见那两个怪物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我打量他两个,长得一模一样,都是头生双角,青面獠牙,浑身都是毛发,只一个黑的,一个白的。
  你是叫帕帕,对不对?
  黑怪物恶声恶气地问我。
  对,我细声细气地回答。
  你是被车撞死的,对不对?
  那白怪物闷声闷气地问我。
  对,我点了点头。
  没错呀,黑怪物对白怪物说,名单上写得清清楚楚,就是他嘛。
  白怪物点头道,既然没错,咱们赶紧回去交差,该下油锅就下油锅,该入刀山就入刀山。
  我一听油锅刀山,吓坏了,赶紧道,二位大哥哥,你们看清楚,是不是抓错人了?别的鬼都说我浑身放光,是个公务员的命,搞不好还要上天堂,你们这样潦草办公,出了岔子是要负责地!
  黑怪物看看白怪物,白怪物看看黑怪物。只见那黑怪物再次掏出名单来,摇头晃脑地看,看了一会儿道,哥哥诶,这小子真在名单上诶,怎么回事?
  白怪物俯身来掀我,把我前后上下看了个遍,起身怪道,就是啊,这小子确实满身发光,怎么会在名单上呢?莫不是抄公文的搞错了?
  我心道,原来这地狱办公的也是这样颟顸马虎,看来人间地狱一个样啊。
  胡说!那黑怪物冲我吼道,既然你在名单上,必定有个因由,咱们神界跟人间可是两码事情,没得人间那些龌龊腌臜。
  不知怎地,我忽然不怕他们了,我笑道,你们不就是地狱么,什么神界啊,欺负我初来乍到不懂行?
  白怪物呵呵怪笑道,你别看低了咱们地狱,怎么说,也是神界的一个部门,不过办公地点一个高,一个低而已。
  黑怪物道,少跟他废话,咱们弄回去再说。
  白怪物一点头,我只觉眼前一黑,浑身冷凄凄地,耳边阴风阵阵,鼻子里嗅到浓浓的腥臭之气。我大叫道,这是哪里?你们可不要搞错了,老子上头是有人地!
  黑白怪物在黑暗中哈哈大笑,黑怪物道,这小子真把咱地狱当成社会主义国家了。
  忽然我满目红光,开始的时候耀得我赶紧闭眼,好一会儿才睁开来看。却见我躺在一间石头做的大屋子里,也不知道哪里发出的红光,照得四处都亮堂堂的,可以清晰地看见湿漉漉的墙壁上不停滑落的水流。黑白怪物和另一个穿长袍的白脸的先生围住一张石头桌子在翻帐薄,三个家伙的脑袋都凑在一块儿了。
  你们看你们看,白脸先生兴奋地指着其中一页说,这小子生前受过贿,还撒过谎,按律是要先进铜钱地狱,再进拔舌地狱!
  我一听,心道这不是栽赃陷害么?赶紧大叫道,你那白脸先生,可是在说我?我告诉你,老子生前是个小公务员,不说我觉悟有多高,单说那受贿,轮得到我么?还说我撒谎,老子小时候是撒过谎,长大后就从来不撒谎,我做人是有操守地!你明说,我得罪谁了,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那黑白怪物闻言,都笑呵呵地看着白脸先生。白脸先生也不着急,慢吞吞地捧了帐薄,抑扬顿挫地念道,某年某月某日,中国地界,莫明省,其妙市,坑蒙拐骗局,贪得无厌科,科员,刘帕帕,伙同科长谭德痕,接受下属企业,舀攴铲厂吃请,晚宴之后,接受红包一个,内有现金二千元整,事后,在该厂改制过程中,伪造假材料,导致国有资产流失三千万!
  行了行了,我不耐烦地打断他,你那白脸先生,好不晓事,我不过就是吃他顿饭,收他个红包,有什么了不起,全中国哪个单位不是这样,哪个公务员不是这样?他改制,作假材料,我说了能算数么?还不都是我们局长、科长说了算?要按你这么算计,那全中国的公务员恐怕都要下地狱!
  白脸先生笑道,刘帕帕,你还真说对了,确实全中国的公务员都要下地狱。另外,你受个两千块的红包,吃他顿饭,在你们阳间不算什么,但在我们地狱看来,可就是不得了的大罪过,阴阳不同界,你还是入乡随俗,认命吧。你不止吃过一次,收过一次,听我接着念!
  好了好了,我大度地说,你就别说受贿了,你就解释解释,我怎么就撒谎了,怎么就该下拔舌地狱了?
  某年某月!
  行了,我不耐烦地说,你直接说,什么事儿。
  好,白脸先生好脾气地笑了笑,刘帕帕,你参加工作后,每年写工作总结,是不是都昧着良心喊口号了?还厚颜无耻地把自己夸得跟劳动模范似的?
  咦,我奇道,这种小事地狱也要管?你们管得也太鸡毛蒜皮了吧?又不是我一个这样,全都这样,不信你打听去!
  不用打听了,白脸先生笑道,我知道,全都这样。但是,刘帕帕同学,所有的人都在干的事情,就是正确的事情吗?
  不是,我焦躁地说,你这白脸先生怎么就不明白道理呢?那是大环境,大环境那么去了,我不跟着干,我能混得出来吗?我还不早给单位开除了!
  对啊,白脸先生说,你可以跟着干,你跟着干的理由就是为了得到好处,什么好处呢?就是不被单位开除。你大学的时候不是学过辩证法吗?那话怎么说来着?事物都有两面性,你只看到了跟着干的好的一面,但没有看到跟着干的坏的一面。世间就是因为你这种跟着干的人太多太多,所以那中国才邪气横流,污浊不堪,你们只顾自己的利益,完全不考虑国家的前途,人民的福祉,你们也没有想到,原来你们跟着干了那些坏事不但在现世能得到好处,而且在地狱也能得到报应呢!
  完蛋了,我有气无力地说,照你这么算,我是没什么活路了,你弄死我吧,我认罪了。
  白脸先生对那黑白怪物拱手道,二位无常大人,他已经认罪服法,你们没什么问题了吧?
  那黑白无常也拱手还礼道,我二人也是为了维护地狱公正严明的办事作风,是以有劳先生核对薄录,既然一切无差,我二人还有公事在身,就此告退。
  那黑白无常去后,我躺在石室中间有气无力地看着那白脸先生,心说,下手吧,别等了。
  白脸先生大笑道,刘帕帕,既然这么心急,那咱们去先去铜钱地狱吧,玩个千儿八百年的,再去拔舌地狱,呆个五六百年,你的罪业就清算干净了,然后再安排你投胎转世,如此安排,阁下以为妥当否?
  来吧,我绝望地说,你看什么最毒,怎么算黑,你就冲我来吧,老子已经没得想头了。
  对了,我开口问道,临死之前,你总得告诉我你是谁吧?冤有头,债有主,将来有机会,君之所赐,还要一一拜还呢。
  白脸先生大笑道,好你个刘帕帕,还挺有理想的嘛,要报仇?不错不错,我很欣赏你,看在你这么有前途的份上,我看那铜钱、拔舌地狱你就不要去了,直接去刀山火海逛逛就得了!
  有没有搞错,我大叫道,我看那黑白无常办事负责,还道你地狱的人个个讲公平诚信呢,跟你开个玩笑,你就马上挟私报复?你也太狠了吧?你到底是谁?我要去天庭告你!
  白脸先生笑道,在下区区,乃一神界中层干部,位忝阎王,尸位素餐而已,不足挂齿,见笑见笑。
  我闻言一惊,继而笑道,阎王?我看你是吹牛大王还差不多。我看那黑白无常明明叫你先生,你长得又这样懦弱,如何能是阎王?
  白脸先生正色道,刘帕帕,你可知道相由心生之说?你看我生得懦弱,那世间邪恶之人看我时,却是鬼面兽身,怕人得很呢。
  我奇道,什么相由心生?
  白脸先生道,便是你心中怎么想我,我便是什么样子,当然,也跟你个人天性慧根有关。也就是说,若是你怕我时,我便长得可怕,你不怕我时,我便不过是个懦弱先生。但若你不是个良善之辈,那么,无论你是否怕我,我都是长得十分可怕地。这么说来,你可懂了?
  我听了他的话,还不太信,闭眼自想道,阎王,阎王,大脸黑面,八只手,一只脚,牙齿有一丈长,屁股长在脸上。这么想了一会儿,我猛地睁眼,那一看,把我吓得呼啦一下飞得老高。只见那白脸先生果然变得如我所想,面上一个黑屁股还裂着缝隙对我笑,一对獠牙伸到墙壁上去了。
  还好那幻象一下子就没了,我轻飘飘地落到地上,发现脖子上的铁链子没了,我心道,原来这铁链子也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阎王又变成了白脸先生的模样,笑嘻嘻地看着我道,你觉得三千大千世界中,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屁股长在脸上吗?
  我正要开口承认,忽觉浑身燥热,四顾一看,周围环境全都改变了。只见到处火焰熊熊,脚下赤炭遍地,只一瞬间的功夫,那燥热变作了疼痛,火烧火燎的疼痛,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皮肤被烧焦,骨头里吱吱地往外冒油。我心道,完蛋了,这阎王果然要整死我。正头昏脑胀时,我忽地看见自己全身又长出新的皮肤,身上骨头关节咔咔地响,似又全都恢复了正常一般。我正奇怪时,那火烧火灼的疼痛又在全身弥漫开来。我这才晓得,原来这地狱之苦没有尽头,只是这样反复重来,我忽然想起阎王说要我呆个千儿八百年,那痛苦和绝望同时烈焰般升起在胸口。无法可想,三千大千世界,最可怕的事情原来不是屁股长在脸上,而是这痛苦和绝望,漫无尽头的痛苦和绝望。
  真没想到,在那神魂撕裂,灵飞魄散之际,我居然隐隐地想起了萌。明明没有希望,我依然想起她坐在江边的样子。
  在那火焰和痛苦的世界里,我忽然又想,若是当初我不向阎王挑衅,或许去那铜钱地狱还好一些。铜钱地狱,听着就珠光宝气的,想来不过就是反复收钱而已。虽然收钱久了会有点麻木,感受不到收获不义之财的快乐,但麻木总比这火烧要好啊。
  我正想时,耳边却听那阎王道,如你所想,去铜钱地狱罢。
  阎王余音袅袅,眼前景物倏地又变得全不一样,浑身的烧灼之苦也没有了。我定睛看时,只见那漫山遍野堆满了铜钱,我虽不是个爱财之人,对收集古币还是颇有兴趣地。我大喜道,谢谢阎王厚爱。言罢我抬脚就往铜钱堆里走,想要去一个个拣来看看朝代。才走两步,忽地在那铜钱堆里看见许多人,都躺在那铜钱之中,大把大把往口中塞铜钱吃,一个个吃得脸色卡白,肚腹鼓胀,表情难受得要死,却还是拼命往嘴中喂食。
  我走到一人跟前,俯身看他,见他穿个清朝官服,我怪道,你这人怕是饿得很了,连铜钱也吃。
  那人一张脸憋得变形,口含铜钱含含糊糊道,何方小民,敢来戏谑本官。
  我笑道,我叫刘帕帕,三代务农,你却是个什么官?
  那人道,户部尚书兼兵部尚书,封一等公、首辅大学士、领班军机大臣和珅的便是。
  我一惊,和珅我是知道的,不就是王刚演的电视剧里那个贪官么,后来被嘉庆皇帝要了性命,抄了家。
  和珅咕噜着道,正是本官,你怕是不怕?
  我正要笑他是个贪官,却猛地觉得腹中饥饿,看着满地铜钱如同山珍海味一样,只觉得香喷喷好吃。我二话不说,蹲下身来就开始。哪里知道,那铜钱看着好吃,入口却是腐锈满口,正要吐时,那些铜钱都哗啦啦滑进肚子里去了。手上却不听使唤,立时又抓了一大把,塞了个满口,大嚼起来,把那牙齿都一一崩落,流血满口。心头叫苦,却是身不由己地继续大吃大嚼个不停。
  阎王爷,我一面吃一面说,你害得我苦。我不过收了几个红包,你就这样整我,当年秦始皇对贪渎之人,也不过砍头而已,你好狠毒啊。
  这样吃了一阵,我忽地心头灵光一闪,心道,那阎王不是说相由心生么?
  我闭眼默念道,没有地狱,没有地狱!
  渐渐地,口中也无铜钱,腹中也不鼓胀了,睁眼一看,面前端坐个白脸阎王,身子竟又回到了那石室之中。
  阎王笑道,好聪明的小子。好罢,接下来,我看你该去哪个地狱好呢?
  我顿觉双膝发软,正要扑通一声跪伏在地,却听那阎王道,千万莫跪,你跪不跪都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闻听此言,我双眼发红,喉咙酸楚,我可怜巴巴地盯着阎王的两片薄嘴唇,顿觉神界莫测,敬畏之心铺天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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