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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地层深处

书名:升迁法则 作者:花丛彩蝶 更新时间:2013-10-23 16:13 字数:6393

    第一章地层深处

    人生苦短,如梦如幻;荣华宝贵,如雾如烟。福祸无常,生死有限,来也突然,去也突然。

    在临近年关时,还不到而立之年的关玉民,在一天之内就受到了两次致命伤害。上午被免职,下午在地层深处遇险。这也真应了那句俗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腊月二十八日这一天上午,古塔县冶金局副局长于世言,带着负有干部管理职能的局党办室主任江路田,来到汪河铁矿,召开干部大会,宣布了冶金局关于免去关玉民代理矿长的职务的决定。同时,任命汪河铁矿党委书记韩太河兼任汪河铁矿矿长。

    关玉民被免职,也不是犯了什么作风问题,更不是政治上的错误。而是在担任代矿长期间,没有完成冶金局下达的生产任务。由于这样的原因被免职,不仅他本人感到怨,矿党委书记韩太河也为他鸣不平。韩书记在于世言走后,脸色阴沉沉地,长叹了一口气,对关玉民说:“你这是第二次被免职了。我多次提醒你,不要死搬硬套你那些采矿理论,要灵活一些。可你就是一条胡同走到黑。我知道,你是对的,也是对这个矿,对这矿上的职工负责。可如今面对普遍的浮躁风气,谁又能理解你呢?”

    关玉民苦笑了一下,说:“不是你韩书记理解吗?不是矿山的工人弟兄也理解吗?有你们理解,我就知足了。如果有机会再让我当代理矿长,我还是要坚持自己的做法,不能违背科学规律,更不能违背一个知识分子的良心。”

    韩太河眉头凝得紧紧的,心里说:你这一次被免职,再复出的可能性还有吗?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拍了拍关玉民的肩膀,怀着一腔愁绪,拖着沉甸甸地步子走了。

    下午。关玉民虽然不是代理矿长了,但还忠实地履行着一个采矿工程师的职责,下到八百米地层深处指导竖井的掘进。可这一次下去,为了营造一个中了烟毒的矿工兄弟,把自己推进了死亡深渊。他能不能从那深渊里挣扎出来,紧紧地揪着矿党委书记韩太河的心,也紧紧地揪着汪河铁矿所有职工的心。

    开卷扬机的十九岁的姑娘张晓梅,在得知关玉民负伤之后,也不知联想到了关玉民的免职,还是联想起了自己苦难的身世,竟然“哇”得一声大哭起来。她望着县城的方向,心里在焦急地呼喊着:“你还能活着回来吗?”

    就在全矿的职工都在为关玉民揪心时,他正在与死神顽强地搏斗着。

    关玉民面对的死神特别强大,也特别凶恶。在这个死神面前,关玉民觉得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太微薄了,微薄的如同大同脚下的一株小草,戈壁滩上的一粒细沙。他感到自己的脚特别沉重,沉重得如同穿着一双千斤重的铁鞋,根本迈不开步。他觉得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任凭那死神将自己一块一块的撕碎,再一口一口的蚕食,最后就只剩下一颗鲜红的心脏了。

    躺在急救窒里的关玉民,正处在深度的昏迷中。

    急救窒外的走廊上,身穿白大褂戴着白口罩的医生和护士们来回奔跑着,忙乱不堪。这样的紧急抢救,已经持续了五个多小时。而被抢救的伤员关玉民却没有明显的转机,还没有脱离死亡的危险。

    被拦在急救窒外边的一群人都很焦急,他们都是汪河铁矿的矿工们。这些矿工都还穿着沾满油污和矿粉的工作服,脸上的粉尘被汗水和泪水冲得一塌糊涂。只要看见穿白大褂的人,也不管人家是干什么的,总有人上前拦住,流着眼泪央求人家,一定要救活我们的关工程师。他们这种真挚的感情,感染得这些医生和护士们,也陡然产生了一种崇高,一种神圣。

    在急救窒外边的这群人里,有一个人格外引人注目。他之所以在这些人群中格外抢眼,是因为他一看就不是那种出苦力的矿工,而是一个管人的人。这不仅他的穿着看上去干净整洁,更重要的是他那一米八几的个头,还有那一张国字型的脸。在一群脸上沾满粉尘的矿工中,他的那张脸显得格外的白净,眼睛也格外有神,有一种卓然超群的气质和个性。这个人就是汪河铁矿的矿长兼党委书记韩太河。

    韩太河此时的心情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焦急。

    那些矿工们着急,完全是出于对关玉民的朴素感情,而他作为矿长兼党委书记,除了对关玉民的特殊感情外,更重要的是在为一个出类拔萃的技术人才生死未卜而牵肠挂肚。

    关玉民是汪河铁矿自建矿以来的第一个大学毕业生,是学习矿山开采专业的。他曾经出任过两任代理矿长,可都只是半年时间就被免职了。这让韩太河很是耿耿于怀。

    韩太河叹息道:唉,这么优秀的一个知识分子,咋就选择来到了这个基层铁矿呢?

    据说,关玉民在毕业分配时,学院是想让他留校任教并考取研究生的,可他执意要回到家乡来参加建设。他之所以这样选择的理由是,他的家乡是一个有着丰富矿产资源的矿山大县,但缺乏技术人才,回到家乡搞建设能够发挥出更大的作用。当时,也有一些业内懂行的朋友劝说过他,说古塔县的矿藏虽然丰富,但形不成规模,都是鸡窝子矿,只适合乡镇企业开采,是很难做出什么成绩来的。可他却义无反顾,回到了家乡的这一片热土,一干就是好多年。这么多年来,古塔县的矿山开采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土到洋,从零敲碎打到形成规模,第一代矿山技术员关玉民付出了多少心血啊!

    可是,关玉民这个人太老实了,老实的近乎于痴。除了工作之外,几乎没有任何追求,更不善于搞人事关系。虽然说起他的工作,没有谁不称赞的,可一涉及到他的切身利益时,却谁也想不起他来。

    要说关玉民一点追求没有,也不尽然。他最热衷的追求就是想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党员。可他经受了这么多年的考验,依然没有如愿。他受到重用,也是韩太河从部队转业回来到汪河铁矿主政以后的事儿。是韩太河将他从县冶金局机关要到了汪河铁矿上来,又四处奔波,破格地解决了他的工程师职称问题,并极力推荐他当矿长。还积极创造条件,以解决他的组织问题。而我们优秀的矿山技术工程师,却是在用行动、用鲜血来书写他的入党申请书的。这除了平时的忘我工作表现外,还不断地干出一些令全矿的干部职工惊叹的事儿。昨天下午的舍命救人,更是感人的一幕。

    本来,今天是矿山放假的日子。韩太河都安排好了,要用矿上那部唯一的吉普车送关玉民回家过年。可关玉民说什么都不肯走。

    他对韩太河说:“韩矿长,不是我不领你的情,是我实在不放心啊!虽然我不再是代理矿长了,但还是这个矿的工程师。临过年了,留在矿上过年的人最容易心情浮动,稍有差驰就要出问题。我作为采矿工程师,还是留在矿上和大家一起过年吧。再说,”他放低了嗓音,小声对韩太河说,“我也没媳妇,回家老爹要是问,过了一年又一年,娶媳妇咋就年年没有咱啊,我也不好回答呀!”

    看到被免除了职务的关玉民还这样乐观,韩太河的心里很是感动。最后,韩矿长和关玉民达成了一个协议:让关玉民在矿上值班到大年初三。值班一结束,就由矿上的车送他回家。

    这一天下午,关玉民下到了矿井三二零水平,进行放假前的最后一次工程检查。这是这一年的最后一个班。韩太河和关玉民相约等升井以后,还要和矿工们进行一次大会餐呢。

    世界上的很多井,都是从上边往下打的。但也有一种特殊的井,是从下边往上开掘的。这就是矿山上连接上下巷道的竖井。

    关玉民今天视察的这口竖井,就是这样一眼正在掘进中的编号为3203的竖井。3203前边的三位数表示的是海拔高程,后边的一位数则表示的是,在这个水平面上这是第三号竖井。

    矿山上的竖井之所以要从下边向上掘进,是放炮后的石渣就直接掉落到了平巷里,避免了二次提升。这也是采矿业多少代矿工在劳动实践中摸索出的经验。

    从主井口乘坐载人的罐笼下了井,离要去的掌子面还有不近的一段路。巷道里积着一寸多厚的水。关玉民穿着和工人们一样的用帆布制作的工作服,头上戴着安全帽,脚上穿着高腰的矿山专用水鞋,手里拿着装有四节电池的手电,一步一步地向矿山深处走着。

    在这距地表八百多米深处的巷道里,回响着鼓风机的轰鸣声,飘散着有些呛人的硝烟味。对于初次下井的人来说,对这轰鸣的声音,刺鼻的烟味,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然而,对于久在矿井下工作的人来说,却习以为常,不仅没有任何畏惧,反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亲切。在井下工作了多年的关玉民,要是几天听不到这轰鸣声,闻不到这硝烟味,倒反而觉得有些失落,有些不适应了。

    和他一起下井的是新分来不久的大学生李水生。这是一个白白净净的青年,长得直溜溜的,像秋天里一株熟透了的高粱。李水生也是当地人,恰巧也是同一个矿冶学院毕业的,与关玉民算是学友。当然,关玉民是他老资格的师兄了。

    离三号竖井还有几十米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前边传来一阵噪杂声。从那变了音调的吵吵声中,关玉民的头皮一阵发麻,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他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向前方奔跑而去。

    关玉民在人群中一出现,有人就惊喜地喊了起来:“关工来了,快,快让开!”

    带班的采区主任冯刚一见关玉民,便从人群里站了出来,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哎呀,你快看啊,那小壶嘴儿,咋就好生生地呆在那里不动了呢?”

    按照竖井掘进的程序要求,在放炮之后清渣之前,必须要对竖井的顶部进行一次安全排查,以防止那些要掉不掉的石头掉下来伤人。工人小壶嘴儿就是上到竖井的顶部去排除安全隐患的。令矿工们不解的是,攀到竖井顶部的小壶嘴儿,刚才还好好的,可突然间就定在那里不动了。

    为了安全起见,凡是上井作业的人,都必须要系上保险带。小壶嘴儿的腰上当然也系着保险带。这保险带上还有一个钩子,上到什么地方就要把钩子挂在那个地方,以防不小心掉下来发生意外。

    竖井里的空气特别的透明,虽然小壶嘴儿挂在十五六米的高空,但在下边还是能够看得清清楚楚。关玉民抬头向上看去,只见那小壶嘴儿挂在竖井顶部的横梁上,四肢和头颅都无力地低垂着。

    关玉民大吃一惊。直觉告诉他,小壶嘴儿遇险了。

    铁矿开采过程中,死亡杀手主要有四种:一是被炮崩死;二是塌方砸死;三是被水淹死;四是炮烟中毒而死。

    对于炮崩和塌方,矿工们多次经历,以及水患,矿工们深知其害。而对于炮烟中毒,还没有遇到过。矿工们不知道也很正常,但对于采矿工程师关玉民来说,却是基本常识。炮烟中含有的那种毒素,无色无味,但杀伤力巨大,如果人吸进肺里,肺气泡很快就会死亡,稍一耽误时间,人的生命就会化作清烟随风而去。

    小壶嘴儿,可怜的小壶嘴儿,处境堪危,命悬一线。

    情况紧急,时间就是生命。

    关玉民来不及多想,也顾不得向大家解释,便拿起来还在输气的风绳,同时将一根绳子挂在了腰上,便向竖井攀登。

    竖井每向上掘进一米,便用矿木环护一周。一是为了保护井帮,同时也便于工人上去作业。因此,关玉民往上攀登并不困难。但他的手里拽着风绳,却使他每向上攀登一米,都显得十分不易。因为,那鸡蛋般粗的风绳本身的重量就不轻,而且越是向上,重量就越重。更何况,还有一个把风绳理顺的过程。但是,这风绳在炮烟中毒的抢险中,却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要是没有风绳不断地传送新鲜空气,抢险者本身也便如同扑灯的飞蛾。不仅救不了人,反而有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关玉民艰难地向上攀登着。越是向上,风绳的重量便越沉,攀登就越是困难。抬头看看,离小壶嘴儿所在的高度还有不小的一段距离。此时,关玉民已是气喘加剧,浑身汗水淋漓。

    时间,宝贵的时间啊!

    那毒气虽然看起来无形无踪,但关玉民知道,那可恶的毒气此时正如同浇上了汽油的烈火,正在燃烧着小壶嘴儿的生命。为了抢救小壶嘴儿,为了争取那宝贵的时间,他几乎没有考虑自己也将失去生命的危险,毫不犹豫地把风绳丢弃了。

    丢掉了风绳,关玉民攀登的速度快了起来。十米,十二米,十五米,当他攀登到这个高度时,他感到头晕起来。而每向上攀登一步,便觉得头大了一圈儿,四肢也又酸又困,显得力不从心。可他咬着牙坚持着,坚持着。他知道,他的坚持关乎着另一个人的生命。

    “你叫啥?”在淡淡的夕阳下,工人们斜倚在食堂外的大墙下,正在吃晚饭。关玉民问一个又小又瘦的矿工。关玉民早就注意到这个矿工了。无论是工作服,还是安全帽,他穿戴起来都显得特别的大,大的让人看起来有些滑稽。咋看起来,他还是一个没长大成人的孩子,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今年都三十四岁了。很长时间来,关玉民就很是关心这位年龄大,个头小的矿工,但他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见关玉民问他,那瘦小的矿工脸红了。声音低低的,有些大姑娘般的腼腆。“俺叫小壶嘴儿。”

    “为啥叫这名?”

    “小时候没有奶吃。婶婶大娘们笑话说,这孩子的嘴老是撅着,像是一个小壶嘴儿。后来,就都叫俺小壶嘴儿了。”

    “家里还有什么人?”

    “爹死了。家里还有一个老娘,今年六十多了,一只眼睛看不见了。”

    “咋不找个媳妇?”

    “找来的,可是我愿意,人家不愿意。穷。”

    不知为什么,在这紧急时刻,关玉民突然想起了与小壶嘴儿的这一段对话。而且,在他的脑海里呈现出这样的一幅画面:

    夕阳下,一位瞎了一只眼睛的老妪,正倚在破旧的门框上,向着远方张望。她在盼望着自己的儿子归来。

    关玉民想到这里,心里突然感到了强烈的一阵震动。他咬紧了牙,更加努力地向上攀登着。终于,他攀登上去了。

    关玉民憋着气,咬着牙,以最快的速度将小壶嘴儿从横梁上摘了下来。然后,用带来的绳子把小壶嘴儿拴上,往下边卸了下去。

    向下边卸人按说应该是不费力气的事儿。可对于被毒气包围着的关玉民来说,却是特别的艰难,感到越来越重,如同坠着一座大山。他用力撑着,眼睛珠子都憋得快要掉出来了。

    一米一米地往下卸着,每向下卸一米,关玉民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当把小壶嘴卸到离地面还有三米多高的时候,关玉民却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的眼睛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卸小壶嘴的绳子从关玉民的手里脱落了。同时,关玉民如同一个装满了粮食的口袋,在小壶嘴掉落之后,也从高处坠落下来。

    关玉民舍命救小壶嘴儿的事,党委书记兼矿长韩太河是在送关玉民前往医院的路上知道的。虽然矿工们说得十分简短,但出于对关玉民的深刻了解,他完全能够活灵活现地想像出那个悲壮感人的救人场面。他坐在颠簸的汽车上,紧紧发握着关玉民冰凉的手,眼睛里禁不住淌出了两行热泪。他在心里默念着:小关啊,小关,你千万要挺住!我不能失去你,汪河铁矿不能失去你啊!

    韩太河是一个转业的军官。在部队的近二十年间,他由一个普通的战士,逐渐从班长、排长、连长、营长一直升到了正团级的位置上。可他虽然在部队上待了那么多年,却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没有经历过战火熏烤的军人,当然也就没有目睹过热血和死亡。然而,当他来到矿山工作之后,才知道矿山生产第一线也是生死搏斗的铁血战场。那些长年工作在地层深处的矿工们,也是冒着硝烟在英勇战斗的钢铁勇士。而关玉民的壮举,更是一个真正的英雄壮举。

    在医院急救窒外走廊上焦急地走来走去的韩太河,油然想起关玉民申请加入党组织的事儿。可以说,关玉民在上大学的时候,就给班里的党支部写了入党申请书。当他毕业参加工作后,更没有间断过他的美好追求。但是,一种对知识分子特有的偏见,却使他的愿望迟迟没有实现。

    是啊,关玉民这样一个不懂社会交往,不会看领导眼色,而且也不分场合敢坚持自己的立场,敢和领导叫板的人,注定要碰得头破血流。要不然,怎么这和么长时间连组织问题都没有解决呢?怎么能两次被免除职务呢?

    想到这里,韩太河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助关玉民解决组织问题。即使这一次关玉民同志牺牲了,他也要向上级党组织要求追认关玉民同志为中共党员。

    可是,我们生活中的一些优秀人物,为什么只能到死了以后才能引起组织上的重视呢?

    想到这里,韩太河便到医院的办公室里,拨通了冶金局党委书记张雪彬的电话,简要地汇报了关玉民同志舍己救人的英勇事迹,并要求局党委能够认真考虑关玉民同志的入党问题。同时要求对关玉民被免职的事再慎重考虑。

    冶金局党委书记张雪彬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你反映的这件事非常重要。我立即召开党委会通报一下,并给县委写个书面报告。同时,要组织我们局里的笔杆子和县委宣传部的同志,宣传好关玉民同志的感人事迹,树立起这个典型。至于关玉民同志的组织问题,按程序进行。被免职的事儿,有合适机会再议。当前最重要的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关玉民同志的生命。记住,不惜代价!”

    得到这样的答复,韩太河长舒了一口气。能给关玉民实实在在的一点帮助,他感到十分的欣慰。

    他想应该赶紧和关玉民同志的亲人们取得联系,让他的家里人得知事情的真相和抢救的过程。然而,他哪里知道,关玉民姐姐的家里也灾难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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