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烽七年,天漠大军南下。洪烽大帝诏令天风大将军率百万大军阻之于北雁关。数十万天漠铁骑难以寸进。随后天漠古巫潜入南国,于天狼峰巅设下奇门古阵,召唤出上古魔龙。魔龙一出,天地变色,世人莫不惶恐。
魔龙吟,群虎啸。仅半日,天狼峰下便聚起数万大地之虎。
进而,龙虎大军直捣黄龙,奔袭南国王都,势如破竹。中途守军不堪一击,各路诸侯亦难挡其锋。此刻,世人才知那数十万天漠铁骑不过是佯攻之兵。五日后,王城百万守军与龙虎大军战于星野,无一人生还。至此,魔龙所噬,已达百万。
次日,洪烽大帝谴避王子皇孙,独与满朝文武留守皇城。城中百姓皆已避去,二十万禁军抱定必死之心,决意身殉南国。
正午,皇城破。
魔龙飞抵皇宫,傲视南国天子。顿时,百官皆泣,且欲以死捍卫天子龙威。然,正值洪烽大帝欲拔剑自刎之时,一名神秘男子跃上了城墙。只见他手持一杆七尺雪枪,硬是以一人之力阻下了那噬尽百万雄师的上古魔。龙片刻后,男子念动法诀,长枪瞬间释放出漫天雪光,夺目之势胜于骄阳。
雪光现世,魔龙慑服。既而,魔龙飞天而去,群虎四散而逃。一场腥风血雨骤然而止,青衣男子亦匿影而去,唯于宫墙之上留下了那七尺雪枪。洪烽大帝令人取之,但见枪上刻有二字,曰:“慑龙”。
此后,慑龙之名传遍南国。其威慑魔龙之力更是让无数江湖人士为之热血沸腾。既而,南国又掀起一场夺枪之乱。此难经年,杀伐犹胜魔龙之乱。据野史所记,死于此难者,共两朝国君,七位亲王,数十名将及无数江湖中人。更有一奇,不论谁获慑龙,不出三年,必有风声传出,引致各方争夺。故而流言有云,“获慑龙枪者,命不过三载。”
七十年后,因慑龙之乱,南国人才凋零,名将犹为稀少。江湖中原十二名门皆已没落,各类古武精义遗失殆尽。当今江湖中,惟有崛起于近三十年的醉剑门、九叶剑宗、飞云庄、南楼及神机阁略具昔日名门之势。五大派除南楼外,皆有门人数千。南楼门人不足半百,然楼主令狐韬剑法卓绝,以一套南楼无伤剑傲视群雄,位列南林榜第一位,江湖人敬之为‘南搂剑尊’。且南搂弟子个个皆是好手,故而南楼得以跻身于五大派之列。
值得一提的是,南楼剑尊之子令狐伤年且十五,却已将无伤剑练得炉火纯青,已然超越众同门,成为名副其实的南楼少主。江湖中人誉之为继北防名将玄弓大将军后的又一位天才少年。
昭武十七年,中秋,南楼城。
“今夜注定将是个杀伐之夜。”南楼剑尊凭栏而叹。五日前,他乔装易容后,只身前往鬼刹门,夺取了那传说中能毁天灭地的慑龙雪枪。然而,仅在两日前,慑龙枪为南楼剑尊所得之事已传遍江湖。
此刻,南楼城中已聚集了众多高手。一向平和的古城,顿时杀机四伏。
“楼主,茶沏好了。”剑侍红竹如往常一般端来了令狐韬最爱的碧螺春。令狐韬亦如往常一般品尽好茶。却不知,这已是他人生中最后的一杯茶。几息后,杯碎,剑侍逃,令狐韬唤来座下大弟子田雪燕,并取出了到手不过五日的慑龙枪。
“把它……交给……伤儿……”语毕,曾经威震江湖的南楼剑尊即时殒于南楼。
是夜,南楼失火,各路高手趁火打劫,烧杀声中,一个个南楼弟子与无数强盗一同陷入长眠。
为完成剑尊遗命,田雪燕率南楼弟子护枪而逃,途中多次遭遇截杀,一门精英消亡殆尽。三日后,南楼弟子仅余下伤痕累累的田雪燕。
又是明月之夜,她举头望月,却忽地泣不成声,“都死了,一切都没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夺这冰冷的雪枪?师父,你告诉我……”倏地,泪眼问天的田雪燕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至少,也得让这些恶棍为大家陪葬!”
来了,共五人,全是地痞一般的男子。
“小妞,那枪这么长,你背起来不累么?要不要哥哥帮你一把?”那个最猥琐的男子讥讽着走上前来。在他看来,血染长衣的田雪燕已对他毫无威胁。再者,即便有威胁,只要能得到那传说中的慑龙枪……
看似束手就擒的田雪燕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省下了,直接便是一招“寒鸦飞渡”。那猥琐男猝不及防,只瞬间便被刺破了喉咙。剩下的四人在见识了无伤剑之威后,再不敢有所保留,于是便一拥而上,将田雪燕围在垓心。
几番惨烈厮杀后,田雪燕又是孤身一人了。只不过,她那洁白的玉臂上,又添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这一次,她也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倒在了那摄人心魂的血泊之中。
“不行,我还没完成他的遗愿,不可以死,不可以……”再一次,她从血泊中挣起,但她却失去了站立的力量。伸出沾满血与泪的手,在那黑暗之中,已是绝望。片刻后,这位从不气馁的南楼弟子,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然而,她分明感觉到,黑暗中,她握住了一双很温暖手。
八月十七,夜,离城。
“母亲,你不是要带我去北苍么?”令狐伤疑惑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剑尊夫人神色略微有些忧虑,“伤儿,娘总觉得有些不对,咱们还是先回趟南楼,去北苍有的是机会。对了,你难道不想早些把你为师兄姐们买的礼物带回南楼么?”
令狐伤那眼珠骨碌的转了一圈,“对哦,出来这么久了,我也有些想念父亲了。”
“哼!恐怕你小子是想见雪燕那丫头了吧!”母亲的话倒是说到令狐伤心里去了。令狐伤忍住了少年的羞涩,并准备转移话题。
“咻咻!”几支冷箭忽地从树林中射出,放倒了两匹骏马。令狐伤大惊,忙拔剑上前,将母亲护在身后。
“何人射我良驹?有种的便出来相见。单挑群打,令狐伤接下便是!”在令狐伤的呵斥下,树林中窜出十余人来,迅速将他们围住。令狐伤环视一周,却见那领头的,竟是一名十分艳丽紫衣女子。
“南楼少主果然好胆识!”紫衣女子缓步上前,停在令狐伤身前一丈处,“只是……无伤剑虽然厉害,可你们毕竟只有两人呐!”
没待令狐伤开口,剑尊夫人便已走上前来,与那紫衣女子四目相对,“的确,我顶多能和你紫獠魔女打成平手,伤儿却无法同时应付十一名夺命剑冢的杀手。”
紫獠魔女笑道:“不愧是南楼的女当家,竟然识得我等之身份。我就直说了吧,此次任务不过是请二位去我那儿小住几日而已。”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若不说清楚,大不了鱼死网破。”南楼少主虽少有涉足江湖,但那夺命剑冢的臭名,他还是听说过的。总之,眼前这些人绝非善类就是了。
紫獠魔女见令狐伤毫无妥协之意,便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接到消息,说两日前南楼被烧成了灰烬,而你父亲,却是让他的大弟子田雪燕给毒杀了。”
“放屁!”令狐伤怒骂道,“若真如此,你们这些杂碎何必费心来抓我们!”
“算了,告诉你也无妨,南楼剑尊的确死了,只不过下毒的是剑侍红竹。”魔女已压抑不住幸灾乐祸之心,“南楼弟子差不多也死光了,现在某人手中有件重要的东西,需要用你们去换,所以,只要你们乖乖跟我走……”
“哈哈……”未待魔女说完,令狐伤便放声大笑起来,只是,那出自少年之口的笑声,却让在场众人皆不寒而栗。
他听得出,紫獠魔女说了实话。因而,他更没了偷生的念头。回头看了眼母亲,从她那双泪眼中,他看到了一份支持。
“南楼人岂是你们这些败类所能要挟的?”令狐伤抑住了悲伤,毕竟是混迹江湖,谁又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有好下场呢?
“说得好!”剑尊夫人拭去了泪水,给自己的儿子投来赞同的目光,“既然你父亲已经去了,我们活着的人更不能给南楼抹黑!”
寒剑出鞘,血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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