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早上,张从云和张斌、李楠、福伯在家里吃了一顿简简单单的早饭,饭桌上很安静,几位长辈都没有说话,张从云自然也就跟着沉默下来,只有在吃完早饭的时候和他们知会了一声,然后就去自己的房间收拾将要带去学校的东西。
对于张从云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东西需要整理,无非就是一些日用品和几件换洗的衣服。最重要的那个龙形玉坠,这些年他都是一直戴在脖子上的。
张从云回到自己的房间没多久,佣人就送来了一个深蓝色的行李箱,他将衣服和一些日用品装到了皮箱里,便走出房间,向着别墅前的草坪走去。
八月的阳光格外的明媚,仿佛只要肯走入它照射的范围,它就会驱散掉人们心中所有的阴霾。张从云此时的心情就是如此,当那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让他那一丝离别前的愁绪也烟消云散,连那迎面吹来的微风都带有一丝丝让人宁静的青草香。
草坪的中央有一座两米多高的铁架,铁架下面挂了一只沙袋,那里就是张从云这十几年来一直训练的地方,那只沙袋就是他每日练拳的伙伴。
“老朋友,我要走了,以后有时间会回来看你的,就是不知道那时候你还在不在。”张从云一记直拳打在沙袋上,然后在它还没飞起的时候又用双手抓住了,他将沙袋在自己的怀里抱了抱。将要离开的他没有朋友可以告别,只有这只陪了他十几年的沙袋可以和他默默的度过临行前的一天,虽然沙袋换了一个又一个,但张从云觉得他的这个“兄弟”从没变过。
“从云,你果然在这里。我刚才去你的房间看了看,却只看到了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我知道你既然不在房间里,就一定在这里。”福伯那亲切的声音在张从云的身后响起。
“是啊,还是福伯最了解我了。”
“呵呵,你这孩子,家里就这么大,你除了自己的房间和这个练拳的地方还能去哪里呢。”
“福伯,我走了之后这只沙袋您就帮我保存吧,毕竟我这十几年的记忆大多数都与它有关。”
“嗯,云儿你放心,它就交给我吧,我也知道它是你的‘老朋友’了。”
“谢谢你,福伯,这么多年来您一直陪着我,而我现在却要离开了。”对于福伯,张从云的心里是有很多的不舍,在他的记忆里,除了田雨柔之外,就是福伯对自己最是疼爱。老人不遗余力的教导着他,关心着他,从没有一丝不耐和怨言。
那一年,从云四岁,田雨柔去世,福伯每天都陪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任他哭,任他闹;
那一年,从云六岁,福伯开始给他请回各种各样的老师,教授他学习,在他学习的时候,福伯一直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脸上洋溢着笑容,慈祥而又满足;
那一年,从云十岁,王洋开始训练他散打,每次看到小从云身上的淤青,福伯总是微微的叹叹气,眼眶微微泛红;
还是那一年,福伯开始教从云太极拳,给他讲了许多人生的哲理,福伯的目的很单纯,只是想用自己的人生经历,给小从云的人生指明一条没有荆棘的大路;
那一年……
那十九年,福伯默默的陪在从云身边十九年。
“孩子,不要悲伤,记得我和你说过,好男儿志在四方,这几栋小小的别墅不能成为束缚你的枷锁。而我也不可能一辈子陪在你的身边,早晚有一天我也会去世,我的年纪已经这么大了。”
“不会的,福伯,我不准你离开我……”张从云听到福伯说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去世了,即使只是顺口一说,但却忍不住急忙打断他的话。
“傻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说这么幼稚的话呢,人活着,就有死去的一天,生老病死,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我们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长生不老呢。能亲眼看到你已经长这么大,能一直陪着你成长,我真的已经很满足了,上天,待我不薄。”福伯听了从云的话,好像想起很久远前的事情,不知不觉中露出了那种慈祥的微笑。
“福伯……”
“孩子,不用说了,去见见你爸爸和你楠叔吧,走之前和他们告个别。”
“嗯,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张从云说完就向张斌住的别墅走去,因为他知道他必须要走,在这里看到福伯只能让老人和自己都徒增悲伤。
“爸,楠叔。”张从云走进客厅,对着张斌和李楠开口道。
“从云,这是你第一次离开家,你要记得,不要倾心于人,因为人心险恶;还有,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随时给家里打电话……”张斌坐在那里对着张从云说了很多,从云没有插话,只是在默默的听着,在他的记忆里,这是张斌和自己说话说的最多的一次。其实,张斌滨不是不关心他,只是平常的时候并不表达出来。兜母爱如水,父爱如山,在这一刻张从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张斌那如山般沉重的情感。
“好了,多的我就不说了,一定记住最中要的一点,一定不要委屈自己,但是我也希望你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做出成绩,不要让这么多年的努力和心血白费。”张斌和从云说完这些话就起身向楼上的书房走去。张从云总觉得,爸爸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从云,该说的,大哥都已经和你说了,我就不说什么了,但是你张从云是我的侄子,我们怎么疼你,怎么欺负你都可以,但是绝不能让别人欺负了,知道么?”
“知道了,楠叔,你放心吧。”李楠的性格和脾气张从云是很了解的,明明是关心和安慰的话,也让他说的那么霸道和嚣张。
在张从云和李楠说话的时候,张斌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对着门口的地方是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桌子上只有一本合着的书,别无他物。
桌子上方的墙壁上有一张大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赫然就是从云的妈妈,张斌的妻子,田雨柔。
“柔儿,从云长大了,明天他就要去同林市上大学了,虽然同林市和C市紧邻着,但是毕竟离开了家里,和现在就完全不同了。你走了,现在连从云也要暂时离开家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孤单,真的,很想你。”
“从云要离开家了,柔儿,你觉得我该帮帮他,还是让他自己发展呢?”
“嗯,还是柔儿最了解我,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他长大了,就该让他自己去闯出自己的天地,对,我不会太左右从云的将来的,毕竟未来的一切都要靠他自己。”
“柔儿,有些事情,我也要开始做行动了。”说到这,张斌的眼神突然变的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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