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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宿迁萦绕何曾度 不解相思泪难流
书名：潇湘醉雨梦 作者：尘空 更新时间：2015-08-19 13:27 字数：3479
韩溪若道：“对，他在江湖中的地位或者只有一个人可以与他做对手。一个已死在他手中的人。”
泪无痕道：“谁？”
韩溪若回过头望着泪无痕道：“墨尊。”
而他们对面的封喉望着他们两个的对话，脸上流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淡定样子，他似笑非笑的的嘴角也挂着一丝深有意味弧度。
泪无痕的表情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地转了过来，他望着面前的封喉，难以相信他就是那个自己认识的人。
韩溪若吸了口气，慢慢说道：“如果此时他若动手，我们两个只有坐以待毙。”然后在她说完这句花的时候，她却看到了泪无痕嘴角渐渐升起的冷笑，配上严寒的空气让人不由自主的打着寒噤。
泪无痕冷冷地望着封喉道：“可是他不会动手。”
韩溪若望着他的侧脸，问道：“你怎么知道？”
泪无痕道：“因为他就是墨尊。”他转过头望着韩溪若吃惊的面容接着道：“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韩溪若的脑海在一瞬间仿佛被什么抽空了似的，一片茫然的空白。她很难相信泪无痕所说的一切，但是她又不得不相信。
她怔怔的望着泪无痕与封喉，也就是墨尊。
泪无痕对着墨尊笑了笑淡然道：“我一直疑惑你这些年在那里，没想到你会在这里。”他顿了顿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但也只是瞬间的事情。
不过无论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墨尊的那双眼睛，他将泪无痕紧凑在一起的眉宇深深的留在了心里，甚至他仿佛已经从他的眉宇间读出了他内心的秘密，惊天的秘密。
墨尊一直以来不会动容的脸庞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淡淡道：“现在你知道了。”
泪无痕道：“是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墨尊道：“自从‘墨尊’死去的时候。”他们两个的笑容看起来是那样的真诚，就像是两个知心的朋友。不！他们本就是知心的朋友。
泪无痕道：“没想到我们会站在这样不同的角度见面，不过我不知道该叫你墨尊还是封喉？”
墨尊道：“当然是墨尊。”
泪无痕道：“为什么？”
墨尊道：“因为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墨尊，不是封喉。况且······封喉已经死了。”
泪无痕道：“哦！是吗？”
墨尊道：“背叛圣竹渊的人都得死。”然后泪无痕便看到他的目光转向韩溪若。同时也看到韩溪若苍白而迷茫的脸在雪花中渐渐黯然下去。
泪无痕道：“你背叛了花翎？”
墨尊道：“对。”
泪无痕道：“为什么？”
墨尊道：“因为我要带你出去。”
泪无痕道：“就为这个，你得罪花翎？”
墨尊道：“是的。”
泪无痕道：“你想我自己出不去吗？”
墨尊道：“也许可以，也许不可以。”
泪无痕道：“什么意思？”
墨尊道：“你把花翎想的太简单了，你根本就没有听懂她那天来这里走的时候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
泪无痕回忆着，他忽然想到那日花翎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在这之前你最好不要踏出这里一步。”
墨尊望着泪无痕接着道：“也许你可以从这里走出去，但我也可以保证你在出去的那一刻，别说花翎，就是一个幼稚的小孩杀了你也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随即他转过头望着韩溪若，深有意味的说道：“就像你昨天看到她的样子一样。”
泪无痕回过头望着目光复杂的韩溪若，想了想，他忽然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攥在了一起。他疑惑的望着韩溪若似乎在寻找着答案。
突然墨尊道：“她昨天为了替你去找一颗疗伤的药而弄的遍体鳞伤，仅仅只是因为她走出了这里。”他转过身望着泪无痕道：“我想你知道她的实力。”
泪无痕望着站在自己面前沉默不语的韩溪若，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是在犹豫，无助的犹豫。
墨尊一直望着他，望着他浑浊着各种情绪的目光，仿佛已经看到了他心中交织而过的种种悲伤与默然。他开口道：“走吧。”
泪无痕听到这句话后，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下，他起头望了望墨尊，又望了望身旁一直低着头的韩溪若。
墨尊望着他的表情，不动声色道：“如果你不想离开也可以留下，不过你别后悔！”说完后他便转身向外走去。
泪无痕低垂着头，他的内心一直徘徊在断魂的伤口上，他依稀的想起了他躺在血泊中的样子和他那天浑浊模糊的面容，然后他豁然抬起头望着墨尊不远的背影道：“等等。”
只是这两个字钻进韩溪若的耳朵后，她的耳膜仿佛被刺破了般疼痛，一直如一只嗜血的虫子一样，顺着自己的血脉，往下钻，噬咬着她的内脏，最终深深的钻进自己的心脏，一口一口的折磨着，痛楚蔓延着她的全身。
她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空虚的脑海以及被嗜空的胸腔，然后血液凝固在了一起，直到她的身体冰冷僵硬，然后被大雪掩埋。
墨尊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过身道露出笑容：“你决定了？”
泪无痕望着韩溪若，艰难地点了点头。于是他便看到墨尊洋溢在脸上可以融化冰雪的笑容。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泪无痕淡淡道。
“说”墨尊依旧带着笑容。
因为泪无痕望了韩溪若后说道：“可不可以带上她？”他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在这种语气中却夹杂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墨尊的笑容便凝固在了空气中，他当然可以听得出泪无痕话中的意思。他望着泪无痕，眼睛渐渐地发亮，只是带着彻骨的冷意，有种仿佛可以刺破一切的尖锐力量，让人不可直视。他静静的望着，仿佛也在犹豫着，随后他缓慢道：“好，走吧。”
泪无痕回过头望了望抬起头望着自己的韩溪若，他忽然觉得自己仿佛再也离不开眼前这个女人，他总觉得只要有她在自己的身旁，他自己的内心才能够得到充实的满足，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淡淡道：“走吧。”随即便跟随着墨尊走了出去，韩溪若望了望他的背影也跟了上去，只剩下雪地上留下的被踩碎的孤独脚印，在寒朔的风雪中慢慢地的被遗忘。他们一直垂着头，彼此的心在交织着幸福的牵挂。
只是没走几步，忽然泪无痕眼角的余光扫到自己身旁雪花中夹杂着一束锋利耀眼的光芒向自己身后飞去。当他反应过来转过身的时候，面看到缓缓倒在雪花中的韩溪若，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泪无痕只觉得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他在韩溪若倒下的最后一刻将她拥进了怀中，怀抱中的韩溪若是一副安详的面容，就好像睡过去的样子。
他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她的全身，发现并无大碍后，才将她缓缓扶起，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尽力的包裹着她。
然后转过头，望着面无表情的墨尊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雪花落在脸上一样冰凉，显然是含着他的愤怒以及对墨尊的不满。
墨尊扬了扬手中的玉箫道：“放心吧，她中了我的‘月影针’只是暂时的昏睡而已，十个时辰后自然会醒来。”
然后他一双眼睛深有意味的望着泪无痕看起来紧张而朦胧的眼睛道：“况且我也不会杀你心爱的女人的。”
爱！泪无痕似乎第一次感到这种微妙的情感，因为他自己也已经感到自己的情绪产生了细微的触动，就仿佛一个浑身毛茸茸的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虽然内心是无比的渴望得到这种温存在内心的感觉，但是他还是望着墨尊道：“你在说什么？”
墨尊道：“如果你面前有面镜子的话，你就知道我在说什么。”
泪无痕默然着，因为此时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或许对于爱这种情感，他没有承认的勇气，也可以说他根本就不懂得爱情，即使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也完全茫然无知。
因为他的内心早已被另外一种情感所充满占有，那就是一直如一条毒蛇一把撕咬着自己的仇恨。
”好了，将她放回屋子，我们走吧！“墨尊淡淡道。
”为什么不带上她？”泪无痕动容道。
墨尊道：“因为她将会是你最大的障碍。”他望着泪无痕：“不过你也可以选择等她醒来之后，一起在这里度过余生，或者承受着花翎的折磨。”
泪无痕望着墨尊片刻，雪花在他们面前交斥着落下，透过他们眼睛里如利刃一样的光芒，化为碎片。泪无痕忽然觉得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墨尊是那样的陌生，无情。
他慢慢地收回目光，转过头，抱起韩溪若走向竹屋，就仿佛在一步一步走向被掩埋的坟墓。
阴暗的竹屋中，泪无痕将韩溪若放在床上。面无表情的望了她一眼之后，带着桌上的泪痕剑便转过身走了出去。
墨尊依旧站在竹屋外，就好像知道泪无痕会出来跟他走的。
泪无痕走到他的面前说道：“走吧。”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声音，说完后他看都没看墨尊一眼，便毅然向外走去。
墨尊望了望他的背影，然后朝竹屋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后，也向外走去。
白茫茫的雪花将他们的背影分割成一个又一个黑色的斑点，不断地缩小，最后被无情的吞没。
只是没有人知道，竹屋中那张睡去时安详而美丽的面容随着泪无痕走后忽然一阵收缩，变得冷森森的。
她的一双紧闭的眼睛霍然睁开，黯然的竹屋中仿佛也被这道目光划出了一道狭长而尖锐的光影。韩溪若站起来一双眼睛望着外面的一切。
雪花在她的瞳孔中像是瞬间的凝固，然后破碎成千万颗缭绕着毒液的毒牙，随着她的目光而四处扩散，仿佛被她所看到的人，都会毙命在这种毒液下。
她的嘴角划过一丝诡异的笑容，她抬起紧握的左手，然后摊开，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在她的手心闪闪发光。
她隔着窗户望着灰色的天空，眼中却莫名其妙的泛起了踌躇在眼角的泪光，就像是带着无限的哀叹与忧伤。然后他收起左手的银针，闭上眼睛，一滴眼泪顺着她的面颊滑下，滴在地面。
